走在道路之上,贾赦着实有些无聊,但是,偏偏这些日子那些文官也是知道了贾赦贾大爷那损人不利己的性格,所以,朝堂之上虽然偶尔有弹劾的声音,但是,那点浪花连贾赦的耳朵都没有传到就被勋贵集团给扑灭了。
就算是勋贵集团,他们也不想要让这位明显表明了自己是不要脸的滚刀肉来给他们站台。
不为别的,勋贵也是要脸的。
不过,随着贾赦那漫无目的地走在这条大街上的时候,他发现在这个京城之中,行色匆匆,身上带着些许风沙气息的人越来越多了。
贾赦想起了这些人到来的原因,脸上的笑容就愈发灿烂了。
不过,人心情好的时候,总会有人来打扰。
“让让,快让让!”
一匹双眼赤红的战马口吐白沫,疯狂地在这条人挤人的道路之上飞奔。所行方向之上,除了那些早有准备的人躲过了一劫,其他的无一不是人仰马翻的结果。
不是没有人上前想要将眼前这只恐怖的疯马给拦下来,甚至有几个人已经将他们的手放在了这匹奔马之上。只是,还没有等到这些人发力,这只猛兽就发出了恍若炸雷,恰似虎豹争斗咆哮般的嘶鸣声,硬生生将那些人的手从自己身上震落。
“吼~”
贾赦在这个时候才抬起了自己的脑袋,开始上下打量起了眼前这只疯狂朝他奔跑而来的猛兽。
这只马儿颌下面长了一个肉瘤,嘴边有须,在嘶鸣之中发出了恍若虎豹的声音,那本来应该是食草动物才有的碾磨性牙齿之间还掺杂着肉食性猛兽才拥有的锯齿状利齿。通体雪白之下,鬃毛纯黑。四啼漆黑如墨,嘶风踏雪。
“好一头呼雷豹!”
贾赦眼睛一亮。
他在贾府之中被戏称马棚将军,好古董,喜美女,但是,最爱的却是骏马。只是,骏马一匹,黄金千两,甚至那些祖上有名,血统传承优良的好马向来都是不外卖的。
难得见到一匹堪称祭品的呼雷豹,贾赦也是见猎心喜。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贾赦会容许眼前这只猛兽在城市之中肆意发泄自己的力量。
同那些想要阻止这只呼雷豹继续狂奔下去的人一样,贾赦在侧身躲过了呼雷豹的冲锋之后,伸出手抓住了呼雷豹嘴巴上面并不是很牢靠的缰绳。
在呼雷豹的嘶吼声之中,贾赦恐怖的力量一瞬间压在了呼雷豹的身上。
本来还想要继续冲锋的呼雷豹一下子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甚至因为贾赦的恐怖巨力,那只背负百斤战甲仍能够冲锋数次,日行数百里的猛兽也开始在原地不断地颤抖。
只是,贾赦看着那双明亮眼睛之中的疯狂,在躲过了那口可怕獠牙的撕咬之后,一个翻身坐在了这只呼雷豹的身上。
“先生小心,这只呼雷豹还没有完全驯服!”
追逐不及的人终于追上了这只呼雷豹,但是,没有等到他说完,那只呼雷豹就黄若被千斤巨石所压垮了一般,四只马蹄直接砸入了青色砖石之中,在哀鸣声之中,挣扎了几下便彻底昏了过去。
贾赦淡定地从地上起身,看着周遭的狼藉以及远处正在靠近的城门卫和五城兵马司兵马,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
只是,贾赦淡定,不代表着那些来寻马的人淡定。
他们本来只是想要从那些胡商身上寻得一些利益。不曾想这些胡商远道而来却不知礼节,直接纵马。
虽然绝大部分马都已经被捉住,那些不讲规矩的胡商也被抓住了。
但,偏偏这只似乎是与虎豹杂交而生的呼雷豹,即便是这些兵马司催动自己手下的马匹,甚至给马儿服用了烈性药物也无法追上。
所幸这位好汉!
为首之人如何不认得那只在马匹旁边兴致勃勃地观察着这只口吐白沫的男子。贾赦的威名和画像早就在那一日朝会之后就从勋贵首领那边传了下去。
“不知国公当面,请恕罪。”
在强令马儿停下之后,兵马司的领头之人便像是屁股着了火一样从马鞍之上窜了下来,单膝跪在了贾赦的面前。
“这只呼雷豹,可是相当不错,血统也是纯的啊。”
贾赦戳了戳呼雷豹身上那即便是昏迷都紧绷着的肌肉群,感受着那独特的战斗性肌肉群,眼睛是越发明亮。
而就在不远处,叽里咕噜的胡商呼嚎声也传了过来。
几个大胡子挣开了锁着他们的枷锁,挤过了人群,在看到贾赦制服了呼雷豹就高声呼喊“长生天”,且下意识地开始围着贾赦就开始嘀咕。
只是,贾赦听不懂这几个家伙的话语,眉眼之中充斥着不耐,
作势欲走。
但,胡商连忙拉住了贾赦的衣袖,口中叽里咕噜地开始告状。
在唾沫横飞之间,贾赦的眉毛越皱越深,但是,始终一言不发。
胡商见到贾赦没有理会他们,也就在彼此看了几眼,叽里咕噜地交流之后,为首的胡商才开始说出了几声磕磕绊绊的官话,大体意思就是眼前这些兵马司在欺负他们这些卖马的,想要请贾赦做主。
只可惜,贾赦也只是看了一眼这个眼神之中有着一些谋算的胡商,从怀里取出了一张千两的银票,塞到了胡商的手中,指了指地上的马儿,在胡商连连摆手之中,乐呵呵地扛起了那只形如猛兽的马儿,在胡商吞咽唾沫的情况下,直接挤出了人群。
不过,就在贾赦即将离开此处的时候,一点清风飘过,一个身着灰色道袍,头顶方巾的男人出现在了贾赦的面前,拦住了贾赦的去路。
贾赦看着眼前这个人,忍不住往路边吐了一口唾沫。
而这位男子却不管贾赦的失仪,径直来到了贾赦的面前,朝着贾赦鞠了一躬。
“见过荣国公。”
贾赦瞥了一眼这个脸上流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笑容的男子,没有理会,只是重新将自己肩上的呼雷豹放在了地上,默默地蹲在这只呼雷豹身边,这里敲敲,那里看看,此处摸摸,那处拍拍。
“见过荣国公。”那个男子脸上含笑,一点都没有因为贾赦对他的失礼而感到生气,依旧持晚辈见长辈才有的礼节。
良久,贾赦看着那个脸上笑容都快要僵掉的男子,低声说道:“你来找我,你爹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