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是后宫嫔妃,难道就因为陛下不在这里,你家娘娘就独大了,奴才都能骑在嫔妃的头上了?”
薛妃外强中干,虽然严厉在斥责旁人,不过是人都能看出她并不强势。
辛章敬就更不怕了。
他直接给了那些奴才们一个眼神,宫里的奴才们向来欺软怕硬,背后有强硬主子的他们可谓天不怕地不怕。
即便知道薛妃肚子里怀着孩子,仍然毫不客气,上手直接拉着薛妃。
旁人不在乎她,薛妃自己却害怕有什么闪失,迫于无奈之下只能跟着这群人走。
没办法,陛下根本不在这里,她最大的倚仗不在,现在一切都是谢姿月说了算。
薛妃这时候已经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该那么着急,现在没有人给自己做主,谁知道谢姿月急眼了会怎么处置自己!
一路上薛妃都在想给自己开脱的法子,甚至想到要不要咬死不承认。
毕竟煤油灯不能说明什么。
一行人在去谢姿月的院子途中,方才搜查出煤油灯的太监在辛章敬身旁邀功:
“辛公公,您不知道,刚才小的们进屋子里的时候就闻到气味不对,搜查了半天,在床底下找出这么多煤油灯,这要说没鬼谁相信呢?”
小太监撇了撇嘴,眼底闪出点点鄙夷。
辛章敬拍了拍这个小太监的肩膀:“有眼力见儿!”
虽说床底下不少人都会查看,但是小太监没有疏漏,而且通过气味快速找到,这点辛章敬还算比较满意。
小太监听辛章敬夸赞自己,一时间心满意足。
要是能得了辛公公的赏识,他以后在未央宫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说实话,宫中上下,数皇后娘娘的未央宫最大方,底下的宫女太监们经常有赏银。
所以未央宫的奴才们大多比较忠心,也愿意花功夫为皇后娘娘办实事。
从小太监说他能记住味道就能看出来,刚才在起火的院子里查看时他是下了功夫的。
薛妃冷眼看着这些奴才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只觉得胸中憋了一口气。
说到底还是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忠心,加上脑子不灵光,居然将煤油灯放在床下……
不过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等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有皇子在,谁敢动皇子的生母?
薛妃知道皇上对自己心中有愧,即便是靠着陛下的愧疚,自己的日子也能过得很好。
一行人就这样各怀想法,很快到了院子外面。
薛妃进去的时候,只看见谢姿月和德妃坐在榻上,两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她神情如常行礼,仿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她和德妃都是妃位,自然不用特意行礼。
谢姿月没有急着叫她起身,薛妃只能继续维持着半蹲的姿势,非常累人。
敌不动我不动,既然谢姿月没让自己起身,薛妃也什么话都不问,安安分分蹲着。
期间辛章敬上前在谢姿月耳旁说了方才的事,还让人抬来了许多煤油灯,这些正是在薛妃的院子里搜出来的。
“薛妃,你对此还有什么话好说?”谢姿月眼神如刀:“本宫之前想着,虽然你闹尽笑话,在京城名声扫地,但好歹是嫔妃,想给你留些面子,结果你还敢谋害公主……”
甚至还给她这个皇后下毒!
当然,这些谢姿月还不着急说出来。
薛妃听出谢姿月动了真怒,露出一脸不知情的神情:
“皇后娘娘明鉴!臣妾根本什么都没做,襄嘉长公主受伤的事情臣妾也很痛心,真的不是臣妾做的啊!”
她抬起脸,眼底满是恳切。
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谢姿月和德妃忍不住对视一眼。
她还没说什么,德妃就冷喝道:“还敢说不是你做的?谁告诉你长公主受伤的?本宫看你就是想谋害长公主!所以才一直惦记着长公主呢!”
薛妃错愕抬起头,下意识看了两人一眼。
受伤的不是顾萱?
那是谁?
她这个动作只持续了一瞬,很快将自己的头低下:
“臣妾不知道德妃在说什么,臣妾只是看皇后娘娘心急愤怒,之前辛章敬又气势汹汹,再想着有人说院子着火了,所以才以为是长公主。并不像是德妃娘娘说的意思。”
这理由勉强也够用。
但是德妃和谢姿月可不会被她短短两句话就蒙蔽。
德妃脾气暴躁道:“那你院子里搜出来的煤油灯是什么?你能解释吗?”
薛妃面不改色:“那是下人的屋子,本宫的确不知情。”
居然是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放着煤油灯的房里住着谁?”德妃目光一扫。
——辛章敬办事非常妥帖,不仅将薛妃带了过来,还将她院子里的下人全部带了过来。
此时德妃看向的人群就是薛妃院子里的下人。
这群宫女太监们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从里面走出一个看起来尖嘴猴腮的小太监。
小太监浑身发抖,战战兢兢,一出列就跪趴在地:
“皇后娘娘,是奴才。”
根本不敢抬脸看谢姿月,额头紧紧挨着地面,细看之下整个人都在发抖。
“说!你房里好端端为何会有这么多煤油灯!”德妃起身,浑身裹挟着浓浓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