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这里过了之后,汉宪宗与谢姿月回了后宫,这时各宫嫔妃已在未央宫等待多时。
在这期间,顾萱被孙嬷嬷从床上拉了起来,穿上了嫡公主的服制。
她本就肌肤白皙, 穿上明黄色这等衬托肤色的颜色,更像个雪团子了。
孙嬷嬷仔细给她扎了花苞髻,还用雪白的毛绒给她圈起来。
李嬷嬷则是为她戴上了纯金的红宝石璎珞项圈,双手也各自戴上金饰,寒冬腊月,这些饰品也冰人得紧,顾萱感受到其上的温度,被冰的手缩了缩。
“公主忍忍,”孙嬷嬷瞧见她睡眼朦胧还被冰的一瑟缩的模样,心下十分心疼,但想着今日的日子特殊,还是柔声劝道:
“今天是娘娘的大日子,公主您且忍一忍,这东西戴上一会儿就好了。”
顾萱打了个哈欠,被这些饰品冰冷的触感激的清醒不少:“母后呢?怎么母后都不来叫我?”
“娘娘今儿个天还没亮就起来梳妆打扮了。”孙嬷嬷一边麻利的给顾萱打扮,一边回答:
“公主当时还沉沉睡着呢,娘娘心疼您,交代不准吵醒您。”孙嬷嬷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解释道:
“不过在文武百官面前交接册宝之后,娘娘还要回宫接受众位嫔妃拜见,届时还要去国安寺祈福,之后公主您都必须在,所以才将你叫了起来。”
先皇后没有子嗣,顾萱就是宫中唯一的嫡出血脉,且也是谢姿月唯一的女儿。
国安寺祈福声势浩大,每年都必须去一次。今年既然赶在了年尾,汉宪宗之前就下旨说众妃跟着一起去。
莫说顾萱了,年纪稍大点的公主都要去,尤其是唯一的皇子顾继。
孙嬷嬷等人是顾萱身边伺候惯了的老人,对顾萱也很上心,几乎是卡着点叫顾萱,就想让她在被子里多待会儿。
“母后什么时候回来啊?”顾萱看了看外面,今日倒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外面阳光明亮,虽然仍旧冷,但是不像前几日似的天天下雪。
钦天监算的日子也不错,算起来,这还是进入冬日以来,皇城中第二个出了太阳的日子。
“怕是快了,”孙嬷嬷之前就出去看过一眼:“各宫嫔妃都在外殿候着了。”
闻言顾萱也不敢耽搁,忙揉了揉眼睛,彻底清醒了过来。
今天可是母后的大日子,她万万不能在此时耽误了母后的事。
好在方才在她半梦半醒的时候,孙嬷嬷和李嬷嬷已经给她穿戴完毕,这会儿她清醒之后,转身跟着嬷嬷们出了偏殿。
也是巧了,她刚从偏殿出来,就听见未央宫门外传来了动静。
孙嬷嬷面色一喜:“怕是娘娘回来了。”
此话一出,顾萱惊喜朝着门口望去,果真看见母后和父皇跨过宫门。
满院子的嫔妃在此时转身,行礼:“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免礼。”汉宪宗还需去查看去国安寺的准备,此番专程来未央宫一趟,也只是为了表达自己对皇后的看重。
待让众妃起身之后,他对谢姿月说了几句体己话才转身离开,将这里全部交给了谢姿月。
众妃低眉顺眼,谁都不敢在这时候造次,谢姿月在桃香的搀扶下朝着内殿走,才将上阶梯,就见女儿站在一旁。
“阿萱,你先去偏殿那边等等。”谢姿月要给众位嫔妃立规矩,顾萱待在里面自然不好。
她见顾萱小脸红扑扑的,像是才起来,不由得看了孙嬷嬷一眼:“去小厨房给公主拿些吃食。”
“是。”孙嬷嬷心中感叹娘娘细心,方才公主刚起身她就回来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没想到这儿,娘娘却还惦记着公主未曾用膳。
孙嬷嬷担心顾萱在这影响谢姿月,便哄着顾萱去了偏殿,还给她拿来了早膳。
顾萱确实饿了,今日小厨房准备了一道板栗炖鸡,板栗的香甜和鸡肉的鲜美混合在一起,她在偏殿吃的不亦乐乎。
末了哈着气遗憾道:
“要是能有烤红薯吃就好了。”
仔细算来,她来到这里有多久,就有多久没吃到烤红薯了。
板栗的味道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和红薯有些相似,不然也不会突然勾起顾萱的馋虫。
“公主想吃烤红薯?”孙嬷嬷愣了愣,和李嬷嬷对视了一眼:“要是您想吃,下次就让小厨房的人做。”
想吃什么还不简单?山珍海味都紧着自家公主吃,更何况小小红薯?
“红薯要自己烤的才有意思。”顾萱叹息着,颇有些老气横秋的味道。
李嬷嬷和孙嬷嬷暗中发笑,知道这事儿不太有可能,于是聪敏的闭上嘴,不再开口说话了。
另一边,谢姿月简单同各位嫔妃说了一会儿,便领着众人出去,差桃香去偏殿将女儿带来。
出宫的仪仗早就准备好了,帝后同坐中间的马车,其余嫔妃按照位份坐在他们之后的马车里。
按照规矩,顾萱本应和其他公主皇子坐
在一起,不过去国安寺祈福没有大臣跟着,都是宫里的人。
汉宪宗和谢姿月想让女儿和自己坐在一块,自然就将顾萱一把捞进了他们坐的那辆马车。
其他嫔妃早已习以为常,不过是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由贴身宫女搀扶着坐上了属于自己的马车。
汉宪宗和谢姿月忙活了一早上,尤其是谢姿月,一大早就起来上妆,都没顾得上过问女儿,只在方才匆匆说了一句。
这会儿她温声问她:“早膳吃的什么?吃饱没有?”
“吃饱了,吃的板栗炖鸡。”顾萱盯着母后眼睛都不眨,半晌害羞的将头往她怀里钻。
谢姿月哭笑不得:“你这是做什么?不认识母后了?”
“母后今天真好看,”顾萱在她怀里拱了拱:“我都不好意思直视了。”
“人小鬼大。”汉宪宗故意挠她痒痒,逗得顾萱哈哈大笑。
虽然这辆马车豪华,但是空间仍然十分有限,顾萱左右闪躲都避不开汉宪宗的魔爪。
还是谢姿月看女儿可怜,出言阻拦:“行了陛下,她才用了早膳不久,马车本就颠簸,一会儿吐了。”
顾萱这才脱离了汉宪宗的魔爪。
顾萱也不生气,反倒是兴致勃勃问:“父皇,今天晚上我们会回宫吗?”
汉宪宗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摇头:“太晚了,不回。”
“那我可以自己烤红薯吃吗?”顾萱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