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他的贡献大？”

“就因为职位高？”

“就因为他有更多的后台？”

“杨厂长、王部长，是这样吗？”

贾旭东的目光落在杨厂长和王福生身上。

两人冷着脸，不说话。

“没关系，无人助我，我自助！”

贾旭东冷冷说道，“所有的债，所有的仇，我可以自己报！”

“但是……”

他凄然一笑，摊开双手，“我想方设法、费尽心思，到头来，依旧是一场空。

我心比天高，

却一事无成。

所有针对程治国的阴谋，都没给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反倒是我自己。”

他指了指自己被毁掉的脸，“一步步失去了一切。

我的脸被毁了，

我的副科没了，

就连我的媳妇，也是个丑八怪。

还有我的儿子，天生残疾！”

角落里的朱文雅，忍不住怒哼一声，

随即将棒梗抱在怀里，捂住他的耳朵。

贾旭东没有看她。

“凭什么？”

“我一直想问，

想问你们这些大人物，

想问这贼老天！

凭什么！

凭什么程治国可以拥有一切，

而我，就要遭受各种各样的折磨！

品尝着所有的苦痛！”

“直到这一刻。”

贾旭东张开双臂，脸上重新挂上笑容，“直到我走投无路的这一刻，直到我知道我必死无疑的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过来，

有一件事，老天至少是公平的，

那就是程治国是人，

我也是人。

他没比我多几个鼻子几个眼，

或许在活着这一点上，我没办法像他一样精彩，

但面对死亡，我们是平等的。

至少我还有点办法让我们站在同一个天平上。”

“然后，诸位就看到了现在的一切。”

“程治国曾经让我生不如死，

那相应的，我便回敬他生不如死。

程治国让我求生不得，

那我偏要拉着他，跟我一同去见阎王。”

说完之后，他缓缓环顾四周。

场地内一片寂静，

“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既然有这么一场大戏可看，自然不能少了你们这群观众。

你们有人是程治国的朋友，

有人是他的女人，

有人是他的靠山，

有人是他的盟友，

我希望今天发生的一切，能从你们开始，口口相传，让所有人都知道。

程治国，

这个人类史上最伟大的人物之一，

死在我这个无名之辈手中！”

“死在你手里？”

背后传来一道轻盈的笑声。

贾旭东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不见，目光沉了下来。

他转过头，看向秦淮茹。

场中所有人的目光，紧跟着落在秦淮茹身上。

虽然被绑在椅子上，

虽然任人宰割，

但秦淮茹此刻却笑的很轻松，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此刻的处境。

她看着贾旭东，眼角尽是嘲弄。

“贾旭东，你还不明白吗？

他从来没有将你放在眼里过，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不管过多久，都是。”

“你觉得是因为你们的地位差距，才导致眼下的一切吗？

但你似乎忘了，在他没有声名鹊起的时候，你就没讨到过半点便宜。

你以为你落到眼下这个结局，是老天不公平吗？

那只是因为他允许你活到这时候而已。”

“摆戏台，唱大戏？”

“贾旭东，当主角的不是我，也不是他，

而是你，

只是与你自己想象的不同，

你注定只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朝着这个世界自以为是的喷洒着口水，到头来却改变不了任何的事情。

你伤害不了我。

伤害不了程澄，

更伤害不了他。”

“杀死他？”

“呵呵，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特别是从你嘴里说出来。”

秦淮茹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蔑视，

她虽然坐着，但此刻所有人的眼里，仿佛贾旭东才是矮的那个，被秦淮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

她声音不大，

却字字震人耳膜，让人不由自主的侧耳倾听。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在新婚夜爬到他的床上，成为他的女人

？”

“我现在回答你，

贾旭东，你这辈子以明媒正娶的妻子爬到别人床上为耻，

而我觉得最耻辱的事情，就是和你举行了婚礼，

而不是跟那个我最心爱的人，那个让我比拥有了全世界还要快乐的人，

如果换成他，那我死也无憾！”

“所以就算重来一次，

又或者一百次、一万次，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你跟他比起来，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