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微生羽长小心翼翼护住怀里人坐起来,抿了抿唇道。
直到这时白兆一才真正意义上看清抱着自己的人的脸。
她眉眼锋利,唇角有着天然上角的弧度,哪怕在此时上并没有任何笑意,也给人一副芙蓉面,杨柳枝的纤细感。
像凡间庙里被万千人所供奉的观音。
但眼神能透露出一个人的内在,白兆一抬头能看到她黯然无光的红色瞳孔,微生羽长瞳孔颜色较深,给人一种干枯的血色玫瑰的错觉。
“你应该是失忆了,我也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白兆一挣开她的怀抱,站起来拧干自己衣服上的水淡淡道。
看到微生羽长还坐在地上,白兆一伸手把他拉起来。
她们两人都失去了记忆。
可能是最后保护罩取消失后,狂轰滥炸的天雷伤到灵魂的根本,让白兆一暂时失去了记忆。
而微生羽长的失忆,很有可能是谢行之搞的鬼,毕竟洗去他人记忆需要提前准备。
“我能摸摸你吗?”
沉默半晌,微生羽长感觉到白兆一看她穿的衣服不顺眼,顺手把她的衣襟也给拧干,才弱弱的开口。
此时此刻的她竟真的有点像容易被人欺负的包子。
“摸吧,看不见是比较麻烦。”
随意的将头发盘起来,白兆一一边说一边拿起微生羽长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手下是一张温热的带着活人气息的脸。
从眉眼到鼻尖,再到嘴唇,微生羽长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眉眼有些许凛冽,眼尾上挑,鼻梁高挺。
不是常人所喜欢的那种温润的女子。
“我们是什么关系?”微生羽长抚摸着白兆一眼下那块脆弱的皮肤问道。
微生羽长不敢将手挪开白兆一的脸,她有一种莫名的错觉自己一放开她就消失不见。
“我们一起在那里醒来,一同失去记忆,我们的关系会不会很亲密?”
听到她的话,白兆一伸着自己的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一瞬间就像是灵光一闪一样的,脑海深处抛出两个名字。
“啊,我刚刚好像有点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了?”
“你叫白兆一,我叫微生羽长,不对,应该我叫白兆一,你叫微生羽长。”
“为什么?”微生羽长疑惑的歪了一下脑袋问道。
明明微生羽长比她大一点,白兆一就很顺手将手揉到她脑袋上。
“很明显,我念你的名字很顺畅,但我对自己的名字不太习惯。”
很少有人会天天把自己的名字挂在嘴边。
白兆一转手将微生羽长抚摸着她脸颊的手紧紧捂住。
“啊,这样啊。”微生羽长心服口服的点了点头。
“你这么厉害,那我们是什么身份?从哪里来?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以及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能看出来吗?”
微生羽长紧紧抓住白兆一的手问道。
“……我感觉我们有点像……爱人。”
思考了半天,白兆一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
“……爱人?可我们俩都是女人吧。”
微生羽长虽然看不见,但从她触摸白兆一的面貌来看,她毫无疑问是女性。
两人都是女人能成为爱人吗?微生羽长陷入了沉思。
“都是女人有什么关系?爱无关性别,只是两个灵魂的契合。”白兆一平静的开口,虽然一开始思考她们俩身份的时候也有点惊讶,但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况且白兆一对自己是女同这种事接受的很快。
“之前我摸到我的背后和你的背后和胸口都有一道贯穿伤,虽然已经好了,但依旧能摸到凸起的伤疤,像这种伤像是我们两个抱在一起,然后被一刀贯穿的情况下留下的。”
“你想除了我们是爱人之外,还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让我们抱在一起被同时被一把剑贯穿了?”
“……好像没有了。”微生羽长迟疑的开口。
“嗯,那么有可能是因为家族许我们俩在一起后,我们私奔,紧接着被严肃古板的长老一箭穿心,顺便清理门户。”
“很有道理。”
微生羽长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说完还为白兆一鼓起了掌。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到现在微生羽长已经把白兆一当自己重要的人一般的存在,询问着她的意见。
“我们先找附近最近的山村吧。”
前方依旧是绵延的山森林,但不远处有炊烟升起。
附近肯定有人家。
“跟紧我。”
白兆一抓住她的手,牵着她一点点向前走去。
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有脚下深一脚浅一点的在向前走。
不如说是微生羽长感觉上是在向前走,实际上是走向什么方向她根本不清楚,唯有手心的那一点热源清晰明了。
在惶恐中,微生羽长情不自禁的将白兆一的手握的更紧了一点。
白兆一对地形很敏感,不多会就走到村庄内,这里山水宜人,老乡们也十分热情。
因为刚开始并没有钱,微生羽长典当了玉笛,用来垫付她们一开始住宿的费用。
白兆一开始学着雕一些木雕,卖出去换钱,微生羽长尝试做些什么让他不用那么辛苦,但是由于她看不见,通通以失败告终。
白兆一倒是不觉得辛苦,想要什么就要去做好。
从她把微生羽长一起带到这个村庄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后果,所以她并不后悔。
她也是十分坦诚的这样跟微生羽长说,直白的不像是安慰人的话。
但微生羽长却为此安下心来。
某一天白兆一去山上砍完柴回来,发现微生羽长兴高采烈的站在门口等着她,她跟她说自己好像有灵力,好像是修仙者,虽然还不太熟练,但是运用灵力,她依稀能看到周围的情况。
于是接下来砍柴的任务就交到微生羽长身上,刚开始白兆一还不放心,跟着去了几趟,等接下来发现微生羽长自己一个人能胜任之后,便再也没去过。
从刚开始磕磕绊绊到现在运用自如,微生羽长现在已经能用灵力狩猎野兽,为家里补贴家用。
于是很快她的玉笛也赎回来了。
这一段悠闲日子中,她们的日子风平浪静,琴瑟和鸣,过得逍遥又自在。
直到某一天,她们在湖边发现了一个与她们当时情况极度相似的人晕倒在那里。
白兆一沉思片刻决定把他拖回家中。
不会谁都跟他们一样倒霉,一醒来就失去记忆,在地上的那家伙绫罗绸缎,珠光宝气,明显是一个好宰的肥羊。
于是白兆一把他拖回去了。
虽然白兆一的意思是随便处理一下,活着就行,扔到一边不用管。
但微生羽长还是好心的,为晕倒的人细心的包扎了一遍。
至于白兆一把他身上的珠宝扣下来,抵扣男人所谓的伙食费包扎费时,微生羽长并没有阻拦。
毕竟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采点草药也很不容易,娘子天天做木雕也很辛苦。
这样想着微生羽长当即就决定晚上去买一只老母鸡给白兆一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