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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秘的划船老人

千禧年的某个九月深夜,秋风送爽,霜露如珠,淡淡的寒意透过沉重的夜幕缓缓降临。近十来吨的宽阔大船上,银白的霜花悄然绽放,覆盖了船顶、船廊、船头,仿佛一层轻纱,轻盖在这座浮动的“家”之上。

在这宁静的港湾里,船舱内暗黄的灯光透出,一家三口正围坐在一起看电视,老式的电视机播放着《新白娘子传奇》的经典画面,荧屏的亮光,投射出一家人的身影。

五岁的小男孩,慢慢被疲惫占据了他的小小身躯,眼睑开始沉重,沉沉打架,一次又一次地缓慢合上。

“早点关掉电视睡觉吧,孩子已经困了。”

“好的,我来关电视。”

父亲轻声应道,站起身来,手指轻触开关,屏幕的光点逐渐缩小,直至消失在黑暗中。

母亲轻轻将被褥拉上,遮住孩子的胸口,父母相视一笑,随后在床的两侧躺下,夹着他们的宝贝儿子,一同沉入梦乡。

深夜,星辰点点,一切都沉浸在宁静与平和之中,睡在父母怀中的孩子,开始了一段奇妙的梦境。然而,不知为何,孩子安宁的面容逐渐露出痛苦之色,外面的世界静悄悄,但在孩子的梦中,正在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暴。

秋风轻拂过宁静的水面,荡起一层层鱼鳞波纹,水波沿着驻船悄然荡漾开来,波光之中,倒映着五岁孩子的梦境...

只见小男孩紧紧握住母亲的绵柔手掌,母子两人站在孩子爷爷奶奶家的鱼塘堤坝上,眼望着鱼塘波光潋滟,一片生机勃勃。

鱼塘外侧的河道中,不知什么时候凭空出现了一只小船,摇摇晃晃,船上有一位形影不清的老人,那老人头戴破旧的草帽,腰背弓曲,正用力地划动着船桨。

母亲瞥见这一幕,脸色骤变,神情间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她迅速拉紧儿子的手,止步不前,小男孩感受到母亲的紧张,他抬起头,满是困惑的眼睛望向母亲,然后缓缓转向那位划船的老人。

河道上,老人停止了划桨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从他褶皱的脸庞上透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让人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小男孩心中迷惘,不明所以。

就在小男孩试图理解眼前的情况时,老人忽然伸手在脚下摸索,竟然拿出一把幽光闪闪的镰刀,紧紧握在手中,向小男孩和他的母亲挥了挥,仿佛是在传达某种不祥的信号。

目睹那神秘老人挥舞起的冷冽镰刀,母亲的心如被惊涛骇浪击打,母亲本能地抓紧儿子的小手,带着孩子在鱼塘的堤埂上疾步奔跑,小男孩被母亲牵引着向前冲,心中充满了恐慌。

母子两人不知跑了多远,时间似乎在这逃离中被慢慢延长,当孩子回头张望时,却惊恐地发现那个佝偻老者正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划船追逐着他们。

划船老人的背影在草帽的遮掩下显得扭曲而恐怖,好像从地狱中蹦出来的勾魂使者,小船在这个老人的划动下,像一叶箭矢划破宁静的水面,激起水花四溅。

小男孩无法理解,这位佝偻的老人如何能令小船行进的如此迅猛,几乎要迎头赶上他们,水花的飞溅给本就跌宕起伏的追逐添上了一抹诡异的急迫,母亲的呼吸逐渐粗重,她的眼中满是惶恐,那恐惧之情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催促着她加快逃命的步伐。

在这无尽的奔逃途中,小男孩终于力竭,他的小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心跳在胸腔内狂野的敲打,就在他即将被恐慌灌满之际,一道亮光划破了梦境的黑暗。

紧接着是一阵无法控制的哭泣,在这宁静的夜里,小男孩的哭泣声显得尤为突兀和绝望,父母被这刺耳的啼哭从熟睡中惊醒,他们急忙起身。

父亲用宽厚的手臂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而母亲则柔声安慰,亲吻着他的额头,试图驱散那梦魇般的恐惧。

在父母的安抚下,小男孩渐渐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泪水还挂在他的脸颊上,但他的心正在慢慢平复,被爱的气息包围后,孩子的呼吸逐渐均匀起来,再次沉沉睡去,而那惊悚的梦境也随之烟消云散。

夜深了,大船摇摆在宁静的水域中,一切都归于平静,父母轻轻地躺回床上,伴着孩子进入梦乡,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交汇。

晨光洒在轻轻摇摆的大船上,太阳沿着宁静的水面慢慢升起,小男孩被母亲做早饭的忙碌声吵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船舱的温暖中爬出,懒洋洋地来到船尾的厨房区。

母亲正站在那里,忙碌地翻炒着锅中的食材,香味渗透进大船的每个角落,父亲坐在锅灶前,手上沾着锅灰,正帮忙添着柴火。

“儿子睡醒了?”父亲看着小男孩,笑容满面。

“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梦啊?哭得那么大声。”母亲一边炒菜一边看向儿子,眉眼间满是爱怜与关心。

小男孩揉了揉眼睛,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困惑:“我好像梦见我姥爷了,他划着船在追我和妈妈…”

父亲一愣,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母亲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铲子:“傻孩子,你姥爷在你出生前就去世了,

你都没见过你姥爷。”

“不知道,就感觉像是姥爷…”

小男孩言罢,不再纠结于梦境中的细节,转身去洗漱,似乎这个梦对他来说,只是夜晚的一个插曲,没什么大不了。

而船舱中的空气似乎因为这个梦境而沉默了片刻,父亲与母亲相视而笑,但笑容中隐约透出些许复杂神色,孩子的世界总是充满了神秘与奇妙,两人便也没过于在意。

时光慢慢流转,一年后,六岁的小男孩已经迈入了村小学的幼儿园大门,开始了人生新一阶段的学习生活。岸上的世界与他在大船上的童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他的心灵带来了无限的新鲜感。

然而,在这变化的浪潮中,有一件事情让全家人的心头笼上了阴影:小男孩的母亲在过去的一年里,健康的光环似乎逐渐褪去,她频繁地被头痛和感冒所折磨,身体的不适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这个小家庭。

这一天,母亲再次发烧,高烧不退已经持续两日,父亲让母亲必须立即到岸上村里的医务室接受治疗,不能再耽误。母亲默默点头,她总是把家庭放在第一位,即便自己病重,也不愿意耽误孩子上学。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宁静的大船上,母亲早早起床,将儿子送往学校,她的脚步虽然沉重,但眼神中满是对儿子的不舍与关爱,送走孩子后,她便独自前往村里的医务室,那里简陋的环境与她内心的不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与此同时,父亲答应自己的兄弟,去给兄弟家帮忙处理些农活,他收拾好工具,便去往了兄弟家。不过父亲走时回头望了一眼那悠悠的水面,似乎在酝酿着无声的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像守护这片水域一般,坚守着家人。

阳光明媚的上午,小男孩正聚精会神地听着老师的讲解,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打断了他的专注。

那是他家附近的邻居大叔,一个他熟悉而亲切的人,小男孩看着大叔站在门口,与老师低声交谈,目光不时落在小男孩的身上,引起了他的好奇和不安。

这一幕激起了小男孩的好奇心,不久,老师轻声的将小男孩喊出了教室,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关切,仿佛有着重要的秘密,让小男孩心中充满了疑惑。

走出教室,小男孩跟随邻居大叔坐上了他的摩托车,穿梭在熟悉的村间小路上,一路上,风在耳边呼啸,但小男孩的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小男孩试图与大叔交谈,但大叔的话语总是迟疑而含糊,似乎隐藏着什么不愿意透露的秘密,给他的内心蒙上了一层不安的阴霾。

最终,大叔带他到达了村里的医务室,那里围满了村民,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当大叔领着小男孩出现时,人群自发的安静下来,为他们让出一条通道。

大叔将小男孩从摩托车上轻轻抱下,牵着他的手缓缓向医务室里面走去,随着二人渐渐接近医务室的门口,小男孩赫然看见了让他心痛的一幕!

他的父亲跪坐在医务室冰冷的水泥地面上,臂弯里紧紧拥抱着似乎已经沉入长眠的母亲,周围的世界仿佛暂停了呼吸,时间在这一刻凝固,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悲伤。

懵懂的小男孩站在原地,眼睛里流露出困惑与不安,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此刻心中蔓延出的不安情绪就和一年前那晚,他做的那个梦一般,那晚的梦里,同样的不安和恐慌情绪再次向他袭来!

“我可怜的孙子啊,这么小就要承受失去母亲的痛楚!”

坐在父亲旁边的奶奶,紧紧拉住小男孩的手,泪眼婆娑,声音哽咽而痛苦,那一刻,小男孩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含义。

而那个本来已经快忘记一年的梦,在这一变故之后,重新在小男孩的心中烙下了深刻的印记。那个带着破旧草帽的老人,划船紧紧跟随着他和母亲,老人给他的感觉,似乎与他的姥爷重迭,虽然男孩没见过自己的姥爷。而现实中母亲的离世又似乎将梦境与这无情的现实紧密相连,令他困惑不已,无法解释这两者之间是否隐藏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岁月流转,那个曾经的懵懂小男孩如今已长成魁梧的青年,在一次家族聚会中,他的父亲和一位在邻里之间享有盛誉的长辈推杯换盏,这位长辈不仅深谙世事,偶尔也以占卜命理之术著称。

酒过三巡后,父亲和长辈的交流变的大声而直率,父亲和长辈一句不经意泄露的话,如晴天霹雳在青年耳边炸响。

“孩子的妈妈,当年是被你那早死的老丈人,也就是孩子的姥爷领走的...”

长辈含糊的言语中透露出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这惊人的言论击中了青年的心脏,他愣在当场,时间仿佛又一次停止了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