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曾泽生回过神来的时候,女人已经带着小男孩离开。
而自己身边,不知何时放着一些松子。
“还真是松鼠成精了。”
从刚刚测试小男孩后,曾泽生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现在确定了对方是妖精后反而没有太多惊讶,甚至有果然如此的情绪。
笑了笑,重新背上背包,往深山里面走去。
半小时后,曾泽生完全可以用《桃花源记》里面的几句话形容现在看到的场景。
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
一栋造型古朴的宫殿凿平群山,落于平原之上。主体建筑雕龙画凤,飞檐翘角。周围别院阁楼更是层楼迭榭,一条长长的游廊将所有建筑串联其中,形成一个宏伟的建筑组团。
只是,宫殿一片死寂,似乎依旧很久没有人来过,仿佛被遗忘在时间的角落中。
“这就是所谓的大房子?”
也许是听到曾泽生的话,宫殿之中传来“啪”的一声,紧接着无数礼乐齐鸣,其间更是人来人往,歌舞升平。
宫殿繁复活过来了!
曾泽生惊讶的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沾满了人。
宫殿大门缓缓打开,无面人从宫殿中走了出来:“欢迎你加入伟大的游戏,曾泽生。”
周围的人影很自觉的给曾泽生让出一条道路,尽管这些人影长相奇特,有的是一张动物的脸,有的则是一脸死相。
甚至,刚刚的那对母子也在其中。
但是,对于曾泽生来说,已经无所谓了。现在,他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怕他们吗?”
无面人意指宫殿外面的那些人影。
“呵,那对松鼠母子就是你派来测试我的吧?从我发现那对母子是动物变的时候,我就接受了这种奇怪的设定。而且,只要把他们看成是生命的另外一种形式,也就没什么心理压力了。”曾泽生抱怨了一句,双眼看向无面人:“伟大的游戏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面人一脸狂热的说道:“一场伟大的游戏,一场进行数千年的游戏,一场还要持续数万年的游戏。”
曾泽生摇了摇头,不理解无面人到底在说什么。
“看你的表情,你似乎不明白。”
“我当然不明白,我活了二十年一直是唯物主义,从来不相信什么神和鬼,但是你现在就这么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把我带到这个很诡异的空间。”
“十二众神不知道这场游戏为何开始,又如何结束,只知道参赛者按照自己主神的信条进行竞技的时候,众神能感到愉悦。为此,众神才认定这是一场让他们愉悦的伟大游戏。”
“竞技比赛?比什么?在什么地方比?”
如果这个词是电视说出来的,曾泽生可以想象成是一个体育竞技,但是从一个自称神明的无面人说出来,肯定就不会那么简单。
“先回答地点问题,比赛地点就是魔渊,魔渊你可以理解成是一个又一个独立的比赛空间,再通俗一点就是你打游戏时候的副本,而找到这些比赛空间,就需要去寻找钥匙才行。至于比什么,按照设定,先是一个故事推理,然后再到大决战。决战可能是联合起来对抗魔渊,也有可能是你们自相残杀,当然,也有可能一上来就让你们争个你死我活。但是,又有什么所谓呢?反正都是为了取悦神明。”
无面人耸了耸肩,就像是在谈论明天天气一样轻松。
但是曾泽生却很明显的捕捉到“取悦”这个词:“等等,按照你的说法,既然是取悦神明,那如何取悦?”
“你问起这个反而提醒我了,十二主神对应十二种信条,十二种信条对应十二种信徒,刚好六正六邪。但你是第十三种,亦正亦邪。所以我建议你最好隐藏自己的身份,别最后没摆好身份,就引来一堆不必要的追杀。”
“那如何取悦你呢?”
“取悦我?”无面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不用取悦我,你是要取悦智慧,我跟他们不一样。”
“至于取悦智慧,那就简单很多,与其他神明不同,他们在意竞赛的结果,而我更在意魔渊中故事的始末。如果其他参赛者想要在故事结束前就进行决战,我希望你能除掉他们。”
“除掉他们?”曾泽生看了看自己白皙的双手:“我连鸡都没有杀过。”
“杀?不不不。”无面人摆了摆手,似乎很唾弃这种方式:“与其用蛮力,我更喜欢智慧的结晶,多动动脑子,比蛮力有用很多。说起来,他们也称我为魔法之神,以后有空,我教你。”
说到这里,无面人扭头看向曾泽生:“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一些古籍中喜欢把我称为诡计之主或者恶作剧之王的原因。”
曾泽生沉默不语,心中开始揣测这个魔法是什么意思?大火球?暴风雪?
“如果我不参加呢?”
“不参加?没有人能抵抗得住神
明的恩赐,尤其是你,拥有记忆迷宫的你。”无面人食指轻轻点在曾泽生的眉心,继续说道:“现在该送你回去了。”
无面人双手一挥,像交响乐指挥家那般潇洒。
世界仿佛按下了快进键,月亮急速坠落后太阳急速上升,太阳升到最高处后又坠落换成月亮。
原本围在宫殿周围的“人”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时光飞逝,周围的树林从原本的小树长成苍天大树,然后又被一一砍掉。
远处的村子被推平,然后成为城镇,然后城镇又变成城市。
最后,曾泽生过夜的土墙土房变成了万丈高楼。
“这是……我生活的渝城?”
曾泽生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翻天覆地变化后的城市。
“没错,这里就是你生活二十年的地方,现在,我送你回到现实世界。明日,来这个地方,我给你一件礼物。”
无面人伸出一只手在曾泽生面前。
哒~
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股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这是我家?”曾泽生睁开双眼,看着熟悉的摆设,闻着熟悉的味道:“是一个梦吗?”
看向墙上的挂钟。
【15:39】
“看来真是一个梦。”曾泽生从床上翻下来,伸了一个懒腰:“难道是我这几天太焦虑了?”
随意一瞥,书桌上摆着一张金色的羊皮卷,上面清晰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窗外吹起一股微风。
一张纸条再次从窗外飘进来,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曾泽生的手上。
【欢迎加入伟大的游戏】
“我回得去吗?”
曾泽生嘴角勾起莫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