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烧水泥的时候会有,只不过灰扑扑的,敲碎后也看不到个琉璃样子。
众人也就不当回事儿,有的当作石头扔到了河里,有的则被人买走,当作石料和水泥搅拌在一起打地基了。
众人在接到侯爷烧这个的命令后就全部聚在一起研究,一间空房子里面几十个大号拉风箱配几十个小坩埚一起烧制。
每一锅就是一种配比,匠人们没有经验,只能以此来实验配比,实验材料,实验怎么烧制才能达到宜寿侯要求的标准。
夜以继日,无数次地实验。
玻璃是烧是烧出来了,很费劲,也和颜白想要的大相径庭。
用颜白的话来说提纯度不高,烧出来的有杂色,且不透明,离颜白要求的透明玻璃有很大的距离,可好歹是琢磨出门道了。
匠人不由得暗暗称奇,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侯爷是怎么知道琉璃可以用沙子烧出来,这要再琢磨一下,做几个琉璃瓶子放到长安。
一个一百贯,绝对有人抢着要,这钱不就跟大风吹来的一样,沙子能值什么钱?
天杀的胡子,就会骗人。
随着众人慢慢地有了经验,技术慢慢地就好了很多,虽然在入冬前没有烧制透明的玻璃,但是却烧制出了类似毛玻璃那种能够透亮的玻璃。
而且大伙每日都在研究怎么烧制出侯爷要求的那种,经验和技术都在提高。
颜昭甫就是记录者,在颜白的要求下,他要完整地把每一道工序都写得清清楚楚,不但如此,还要画图标准。
颜白也知道自己急不来,就让匠人慢慢研究。
在十月中旬,终于建造出了一间玻璃屋,小小的,只能放下一张躺椅,而且玻璃还很丑,厚薄不均匀,可谓是没有一点优点。
唯一的优点是能透光,用兽皮做了一个厚厚的门帘之后。
世间第一间玻璃屋子就此诞生。
这个玻璃屋就属于老爷子了,有太阳的时候待在里面,暖烘烘的,如同春日,很是舒服,效果很好。
畏寒的老爷子咳嗽声一下子就少了很多,老爷子每日都会待在里面,怕他实在无聊,裴茹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陪老爷子下象棋。
唯一麻烦的就是需要频繁地擦拭,不然上面全是水珠,一个不注意滴答一下掉到脖子里,冰冰凉,让人厌烦。
颜昭甫一听这个就来了兴趣。
一想到老祖宗那个小小的,透明的小屋子他都恨不得立刻回仙游,因为小屋子里面很暖和,人进去后坐一会儿很暖和。
颜昭甫也想有一个自己的。
因为很稀奇,想拥有就很自然,人之常情嘛。
“小叔,这琉璃房子今后能不能给我也做一个?”
看着满脸期盼的颜昭甫,颜白点了点头:“目前还比较费工夫,等匠人把这东西琢磨透了之后咱们全家都做一个。
你不是喜欢吃青菜么,告诉你,在菜地上盖一个,哪怕是在冬日,你也能吃到夏日的菜品。”
颜昭甫闻言一怔,稍加思索就明白小叔所言,整个人变得兴奋起来:“我可是第一个说的,到时候小叔记得要第一个给我建琉璃房子。”
颜白点了点了头,跟着颜昭甫说了这么几句话,颜白顿时觉得枯燥的日子也是可以忍受的,多了些许的趣味。
拉了身旁的小绳,隔壁传来轻微的铃铛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屋门打开,然后又快速地关上。
门敞开很小,庄楠侧着身子进来,又快速地关上,可还是带来了寒风,也带来屋外的那一抹亮眼的景色,眼尖的颜昭甫立刻出声道:
“小叔,好像下雪了!”
庄楠快步走来,笑道:“外面已经落雪了,颜侍郎可有吩咐?”
颜白看着庄楠肩膀上的雪沫子,指了指桌上的文书,笑道:“这些已经核实完毕,把名单抄录一份放到尚书的案桌,然后归档吧!”
“喏!”
看着门打开又合上,颜白发现外面的雪已经下得很大了,不自觉间颜白就想到了远在仙游的老爷子,于是颜白对颜昭甫说道:
“周卿,你先在这人候着了,回曲池坊用飞奴给家里去信,问问仙游下雪了没,问问老爷子还咳嗽不?”
颜昭甫点了点头,披上大氅快步就离开了兵部。
等颜昭甫走到朱雀大街的时候,长安的雪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
东宫李承乾揉着太阳穴结束了今日的学业,看着外面的大雪,又看了看带着斗笠依旧在钓鱼的李晦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钓鱼有什么意思,池子就那么大,今儿这里钓,明儿那里钓,钓来钓去还是这个地方。
钓的鱼也不吃,就数数玩儿,数完了之后就放了,比昨日多,心情就很开心,比昨日少就说这地方不行,鱼口不行,酒米不行。
看到李晦钓鱼,李承乾不由地就想起了颜白。
若是颜白在,今日铁定会往里面扔石头,说李晦这是在喂鱼。
鱼儿吃这么好吃的酒米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就从族群里面随机挑出一些逆子鱼作为祭品上贡献给李晦,如此这般这些酒米才能吃得踏实。
不然会寒了李晦的心,怕他下次不撒酒米了。
想着想着李承乾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颜白总说李晦钓鱼是在混日子,真正的钓鱼就是放水,放水,放水....
看着天上的雪,李承乾突然有些想吃火锅,一念如此,满口生津,咽了咽口水扭头对小曹说道:“曹内侍,从仙游带回来的茱萸油还有没有?”
小曹点了点头:“还是有一些的,足够今日用的了!”
李承乾点点头:“那就去准备些,就搁在迎春亭子里,可以一边赏雪一边吃火锅。”
热汤滚了,李晦也来了。
李晦在,小曹就没有试吃的资格,刚拿起筷子的小曹被撵到了一边。
李晦举着筷子在锅里捞了一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吃火锅连个肉都没有,怎么吃?
李承乾似乎知道李晦所想,笑道:“马上来!”
肉没来,一护卫却急匆匆地走来,他走到太子身前,俯身低声道:“寇护卫……男……寅时三刻,五斤九两……”
李晦没听清楚,好奇道:“五斤九两,在哪儿钓的?”
李承乾没好气道:“寇夫子的儿子,不是你以为的钓……”
李承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晦打断,李晦着急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寇夫子的儿子在哪儿钓的?灞河还是水渠?”
“寇夫子今日的得子,不是去钓鱼了,哎呦,你这钓鱼钓魔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