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玄的话,路阿达拍了拍胸口,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小子,我说你以后能不能别老这么吓人!”
路阿达看重叶玄,除了叶玄自身的能力,还有就是叶玄敏锐侦察力,半年前那一战,若不是叶玄提前发现,恐怕两界城己经给了魏国。
路阿达拍了拍屁股,“哎,没心情了,走,带你去个地方!”
叶玄见状,摆了摆手,“得,这次我不去了,每次都看别人吃,有什么好看的?”
说着,叶玄便要往回走。
“哎哎哎,这次不一样!”
路阿达赶紧拉住叶玄的手,对着叶玄使了个眼色,看着着路阿达小心翼翼的样子,叶玄道:“真的,确定这次不一样?”
“真不一样,骗你我是这个!”
边说,路阿达便举起自己的小拇指,叶玄看着路阿达举起的小拇指,“你这每次上战场,敌人怎么就没给你把它给砍咯!”
听到叶玄的话,路阿达赶忙“呸呸呸,仙人勿怪,仙人勿怪,黄口小儿说胡话,莫当真,莫当真!”
看着路阿达迷信又吃瘪的样子,叶玄哼哼唧唧的往反方向踏步远去。
“兔崽子,今晚不把你灌醉,老子这主将的位置给你坐!”
两界城,修建在山腹之内,顺着外城城墙爬到最高处,可以远远的看见内城生火的一面,明月高悬,叶玄坐在城头,月光下城外灯火通明,高举的火把,形成一排长长的走廊,远远望去,有士兵正在掩埋战死的将士,与城外不同,城内高举的火把呈一个个圆形,那是内城的将士在开庆功宴,为首的主将端起一碗烈酒,仰天长啸,“将士们,端起手中的碗,我与尔等痛饮!”
那人叶玄经常听路阿达在耳边提前,是这两界城的城主,也是路阿达的偶像,战功卓越,两年前,开战以来,皇城到此的正规军折损是最少的,深的姜皇器重,若与魏国战事结束,定会回到皇都封王拜将。
就在叶玄愣神之际,一股扑鼻的肉香袭来,叶玄转头,只见除了路阿达本人,还有一人,叶玄见状,赶忙上前拜见,“大人,您怎会来此,您......!”
叶玄看着男子身后灯火通明的内城,想说什么,率先被男子打断,“怎么,你是想说我怎会出现在此,不去参加所谓的庆功宴!”
叶玄不说话,男子讪笑了笑,走到叶玄之前所坐的位置,放眼望去,“庆功宴!”
“看着战死的诸多将士,我又怎会去吃那所谓的庆功宴,又怎配?”
看着男子落寞的背影,叶玄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默默站在身后,不打扰。
“哎呀,大人,今日不是说好了为叶老弟接风的么,您怎会和叶老弟一个德行!”
“大人,是叶玄鲁莽了,还望见谅!”
说着,叶玄对着男子背影微微一礼。
男子名陆秋白,原本就是这两界城城主,三年前因不满皇朝决定,私自施行人人平等的管理制度,导致正规军在战役中和杂牌军一样死伤惨重,被朝中某些权贵参了一本,差点被斩首,后姜皇念其先祖战功卓越,保留了他城主一职,但降为副职,辅助新城主,此生终老两界城。
“哎!”
陆秋白向后挥了挥手,“此事又怎会和旁人有关,都怪我自己无能罢了!”
陆秋白转身,来到叶玄身前,将叶玄双手托起,“来,半年未见,叶老弟可愿赏脸与我痛饮一杯?”
“求之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你看,这多好嘛!”
一旁,路阿达一脸大胡子,笑的合不拢嘴,赶忙摆好酒水。
叶玄跟随着陆秋白来到石桌前,“来,叶老弟,请坐!”
陆秋白率先落座。
“来,叶老弟,大人面前,不用太拘礼!”
路阿达,撤下两只鸡腿,分别往两人面前各放一只,用力扯了一下叶玄衣角,两人见状,对视一笑。
看着叶玄身上大小不一,但取自同一个地方的甲,陆秋白道:“叶老弟,半年未见,你这甲又厚了不少,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坚固了!”
“哈哈,大人过奖了!”
叶玄有些拘谨的回答道。
两人看着叶玄的样子,“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来,干,庆祝老弟再一次回来!”
三人举起手中大碗,一起豪饮。
酒很烈,肉很香,三人坐在墙头,看着内城载歌载舞,城外寒风凛冽,心里五味杂陈。
“不瞒老弟,半年前,魏军连夜偷袭我两界城,我外城将士死伤惨重,看着骁勇善战的魏军将将士们逼到城下,我姜国内城所谓的正规军非但不出城迎敌,而且还无情的射杀他们,当时我正在城墙之上,本想开门,但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畜生射杀自己同胞,每当有一名将士身上插着箭倒下,我的心便如刀割一般,一刀一刀的割下”
“都过去了,大人要向前看!”
一旁,路阿达安慰道。
“不,让我说完!”
陆秋白脸色通红,他举起一只手指,指向两人
,眼尖鼓鼓的,双眼血丝密布,显然己经醉了,真情流露。
“听着将士们倒下的声音,我既希望他们后退,也不希望他们后退,我在城墙上大喊让他们住手,住手,别放箭,别再放箭了,我跪下来求他们,可是那帮畜生,那帮畜生不听我的!”
确实,当日一战,叶玄历历在目,城墙上确有人在不停的喊住手,开城门,别放箭,甚至那人首接挡在箭前,可后面被人拿下,将他的头压在城墙之上,撑开他的双眼,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外城将士退一步便被射杀的场面,而那人正是眼前的陆秋白。
“就在我绝望之际,一个身着破烂甲胄的少年冲了出去,他一人一剑,杀的魏军百人不敢向前一步,他的剑断了又断,断了又断!”
突然,陆秋白如发了疯一般突然跪倒在叶玄身前,“我替将士们谢谢你,我替姜国无数百姓谢谢你,我替我自己谢谢你!”
一个接一个的头磕在地板上。
“大人,不可!”
两人赶忙搀扶陆秋白,只见陆秋白的额头己经被磕破,血流不止。
趁两人不注意之际,陆秋白瞅准叶玄腰间的佩剑,一把拔出。
“大人!”
看着陆秋白突然拔剑的样子,两人的酒醒了大半!
陆秋白拔出剑后,将剑抱在胸前,用脸蹭了蹭剑柄,像呵护婴儿般疼爱,双指并拢,仔细感受反卷的剑刃,陆秋白如释重负般的笑了起来,“看到你如此,我替你高兴!”
叶玄看着陆秋白手中的剑,明白了一些事情,这剑是路阿达替他寻来的,在未得到这柄剑前,他每次上战场,自己的剑要么被折断,要么被魏军砍断,数次差点命丧敌手,好在自身盔甲够硬,这才让他免受了许多致命伤,以至于每次都要捡别人的剑用,自从半年前他醒来后,路阿达给了他这柄剑,从此就一首陪在他身边,随他一起杀敌,最严重的时候也只是剑仞卷曲,但始终未断,多次让他险象环生,。
叶玄曾多次问过路阿达此剑从何而来,但每次路阿达都说是敌军的某位将领的,他在一次收缴中藏了下来,叶玄每次配带上这柄剑,时常引来不少将士的羡慕。
叶玄跪了下来,对着跪在地上的陆秋白道:“谢大人赠剑之恩!”
陆秋白一只手赶忙抬起叶玄落下的双臂,一只手抱着剑,看到这一幕,叶玄抬头,“大人,你不是....!”
陆秋白摇了摇头,“哼!陆某只是借酒了却往事罢了!”
“我就说嘛,就这两坛酒,怎么今天大人这么快就不行了!”
一旁,路阿达赶忙来到两人身旁,搀扶两人起身,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哈”又大笑起来。
“不管如何,小子还是要多谢大人赠剑的恩情!”叶玄对着陆秋白再次一礼。
陆秋白看着剑身上一道道卷起的剑刃,“小子,你老实交代,你倒地砍了多少魏军,将我借你这剑砍成这般样子!”
“啊!”
叶玄抬头,摸了摸头,看着陆秋白手中的剑,“大人,你这剑不是送我的啊!”
两人对视一眼,再次大笑起来,三人连喝了两坛烈酒,平日里不敢说的话都在此刻全部倾述而出,叶玄一开始拘谨也随之消散。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大人这剑可是大人先祖佩剑,大人先祖何许人也,那可是姜国皇室开国功臣,半年时间,被你小子砍成这样,你说怎么赔吧!”
路阿达说完,叶玄更加懵圈了,他看向陆秋白,“大人,这剑真的是......?”
“嗯哼,阿达说的都是真的!”
“啊!”
“但是,如果你告诉我你用它斩了多少敌人,兴许我一高兴,不让你赔了呢?”还不等叶玄说什么,陆秋白继续道。
听到这里,叶玄举起三根手指,陆秋白眯了一眼,“嗯,三百能砍成这样?”
“不,不是,是三千!”
“哈哈,好小子,好样的!”
说着,陆秋白高兴的拍了一下叶玄的肩膀。
见状,叶玄看着陆秋白,“大人,这是不让我赔了么?”
有些不确定,小心的瞄了瞄陆秋白。
陆秋白嘴角微掀,将剑递给一旁的路阿达,盯着叶玄,不紧不慢的从腰间抽出另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