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坐这儿呢,耳朵没聋,不用这么喊我,有屁你就快放。”我静静地吃着,给了她一个最气人的态度。
她瞪着眼睛看着我的目光,几乎都快要把我给吃了,半点没有上一次相见时,那副纯良热心肠地模样。
“你在得意什么?你以为陆行遇喜欢你吗?他把你抓过来,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把你当成金丝雀困着,对你根本谈不上多好!”她激动地对我说道。
我喝了一口白粥,嘟囔着嘴,点了点头,对她附和,“是啊,对我不好,但外面想杀我的人那么多,我还是呆在他这里比较安全。”
“而且……”
“他对你也没多好啊,冷冰冰地把你当成个保姆,还不如我这只金丝雀呢,至少我不用干活呀!”
论起气人,她肯定是气不过我的。
可她反正已经和我撕破了脸,自是得把这口气往下吞,保持着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回我说:“我和你不一样,他是我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如果没有他,我早就已经死了,能够在此照顾他的起居,是我那三世修来的福分,荣幸之至!”
“唔……丫鬟命就丫鬟命,干嘛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好像还怪自我感动的?”我瞪大着眼睛,一脸不解地对她回道。
她被我这话,气得都快七窍生烟了,再也端不住那份清高,直接指着我的鼻子,骂出了一字:“你——!”
我知她后面想要骂我,又怎么可能让她骂出来?
当即便打断了她,又道一声:“你姑奶奶在这儿呢,有什么好激动的呀?”
“来来来,让我来猜猜看,猜猜你接下来想对我说些什么。”
“是想提醒提醒我,但凡有点脑子的话,见过了镜湖寨里记录下来的幻象,知道了我在陆行遇心里真正的定位,一定会离他远远的,不会愿意留在他身边对吧?”
我把楚兮准备好的台词给说完了,弄得她无话可说,生生地噎在原地,除了气汹汹的瞪我,还是在那瞪我。
我反倒觉得她这副生气的模样,比之前在黎镇里那假惺惺的样子可爱多了,当即转了转手中的汤匙,碗里发出些许清脆地声响。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待在陆行遇身边的,但你能悄咪咪地在镜湖寨里留下幻象还养了尸,说明你待在他身边的时间不短,该是知道我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更是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有裂,就算拼尽全力,也不可能将其复原了。”
“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还会这么害怕,我出现在陆行遇的身边。”
“是你觉得他对我余情未了,付出了真心,还是觉得我会再次心软,摒弃前嫌,重新对他敞开怀抱啊?”我直勾勾地望着楚兮问道。
其实我也没抱希望,不觉得自己能从她的嘴巴里问出什么。
毕竟她再讨厌我,也是陆行遇收在身边的徒弟,若是嘴巴不严,没点眼力见儿,依陆行遇那六亲不认的性子,早就把她杀了。
楚兮抿着唇,一脸生厌地瞪着我的眼睛,挑拨离间地回道:“都不是,师父若是真心爱你,就不可能弃你一人,在那河西镇妖塔下,受辱整整一百多年。”
“而你当年被他逼得那样,但凡持些自尊,也定是万万爱不得他了。”
“我只是不喜你的为人,不愿见你,又不可能离开师父,才想让你滚得越远越好。”
少女的怀春,不用花开都能在巷子里闻着味儿了。
我讥笑着回她:“我倒是想滚得越远越好,可你是知道的,他在我身上留了印记,我上哪都会被他找到,就算今日有幸逃了三里,明日便会被他擒回,我能往哪儿去逃?”
如我所猜的那样,楚兮留我说话,想折辱我是其一,想为我出谋划策才是目的。
她一见我主动说出逃字,立马高傲地说:“不就是一个烙印,这还不简单?只要你答应我,离开之后,会躲得远远的,哪怕师父去找你,也会对他说出绝情的话,与他彻底断了可能,我可以把你放了。”
楚兮这话说的还真是天真,仿佛我和陆行遇之间的牵扯,只需要几句绝情的话语,便能断得彻底。
我看着她的目光,就像再看一个弱智,却还是采纳了她的提议,幽幽地问她:“你愿意帮我,我肯定躲到天涯海角,也不会回来半步。”
“只是这座小洋楼里,只有你我他三人,要是你将我放了,被他发现,他难道不会把你给杀了吗?”
我这话像是直接问到了点子上,楚兮眼神里挂满了得意,仰着脑袋回我说:“我既敢放你,自然想好了相应的对策,会把责任全都推到你的身上。”
“况且,师父虽然少言寡语,为人孤冷不与人往来,可他待我一向是最特别的,就算他知道我把你放了,也不会舍得杀了我的。”
呵呵呵。
陆行遇少言寡语?
那是你没见过他伶牙俐齿的时候罢了。
我把想知道的事情全都问完,倒也懒得留在这里,与她耍那没用的嘴皮,当即应允
了下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至于计划怎么实施,什么时候行动,我等你的消息。”
见我答应的爽快,楚兮的眼里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就好像她见我过来之后,还挺后怕的。
害怕陆行遇与我旧情复燃,更害怕我哪根筋搭错了赖在这里不走。
而我才与楚兮散伙儿,刚想去到外面的院子看看,瞅瞅着周围的环境和地形,之前上楼去的陆行遇却在这时,忽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他极为娴熟地在我腰间轻轻一揽,直接将我搂进怀中,轻轻低下头问我:“一会儿都要走了,你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