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缺终是难掩心软,说完这些话后,化作一道残影,迅速离开了这里。
林如烟在见到萧宁缺留下的残影,眼中迅速石化,满是浓浓的不可置信与绝望。
她的情绪好似瞬间失控,对着空气怒吼出一句:“懦夫!懦夫!懦夫!”
“萧宁缺,你这个懦夫!你不配被爱,你不配,你不配!不配——!”
她的声音几近嘶哑,整个人崩溃的样子,配着这张姣好的面容,更是令人我见犹怜。
可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上,你若是对她人心软,便会背负她人的因果与宿命。
更何况,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林如烟的出生那么高,那么好,她已经比那个时代的人幸运太多,她有大把的选择,可以活出很多条路,是她自己,非要去选这最蠢,最消耗自我,也是最费力不讨好的一条。
我不可能对她有任何的同情,只是轻轻一个用力,便直接掐住了她的脖颈,令她脚下悬空地被我直接扼起,不得不与我对视。
“骂够了吗?”我冷冷地问。
她咬牙切齿地张开嘴来,似是想要对我破口大骂,却因为喉咙被我掐死的缘故,终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而她疯到现在,似乎才反应过来,她还没对我动手,做出任何反击呢,便被我直接掐住了脖子,算是不战而败了。
她的体内猛地迸发出一缕缕阴凉的怨气,化作一柄柄尖刀那样,朝着我的方向射了过来。
奈何她的资质太低,靠着各种法子修炼了快上百年,到如今修为也就是鬼王之上,连鬼仙都达不到,这些怨气又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不过起念之间,我身上的灵力,已然化作一道道飞出的白绫,将这一柄柄尖刀斩落打散了不说,更是轻而易举地,便压着林如烟,连那怨气都使不出来了。
“你……你……”她涨红着脸颊,费力地似乎想要对我说些什么。
奈何费尽全力,最终只能吐出一字,而我也懒得与之废话,在她瞪大双眼,那用尽全力地注视之下,手下不过轻轻一个用力,便直接拧断了她的脖子。
许是我掐着她脖子的这一幕,实在太过熟悉。
又或许是在林如烟临死前的那一刻,她的这副模样,让我想起了许多往事。
我的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了很多过去的画面。
其中有太多太多,是她像个跳蚤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我面前蹦跶,想要引起我注意,甚至是挑起我情绪的过去了。
可记忆里的我,看着她的目光,始终是轻蔑中带着悲悯,宛若将她视作空气,连杀她的想法都不曾有过。
我好像,忽然明白了,她这么讨厌,这么烦人,为何能在我面前蹦跶这么久了。
我眼中的神情,仿佛与曾经的自己重迭在了一起,听不出喜怒地对林如烟问出一句:“你知道,为什么从前有无数次,我都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你,却总是懒得与你计较,放你一条生路吗?”
林如烟的魂魄已经变得透明,在消散前,听到我的话语,眉间紧拧着,似是想破头都想不明白。
我则静静地答曰:“因为我从未将你当过对手,你死与不死,于我而言,都不是一件会被我放在心上的事情。”
林如烟快要消散的魂魄挂满了恨意,像是还想对我骂点什么。
我却借着这个最后关头,接着又问了她一句:“那你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非杀你不可吗?”
林如烟依旧不解,可是她的魂魄,已经消散到马上都要看不见的地步了。
我这才用那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她说:“这一世,你死与不死,依旧不是什么大事,若你好好求饶,愿意将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知于我,不再执迷不悟地当这拦路虎,我看在你对萧宁缺百年执念的份上,兴许会放你一条生路,将你送去投胎。”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萧宁缺骂成那样,将所有的脏水,全都泼在他的身上!”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与他相识百年,你难道不清楚吗?”
“他若真是那负心薄性,不仁不义之辈,你又怎会爱他百年,哪怕做鬼了都还要缠他不放?”
“承认吧,林如烟,你只是爱而不得,才逼着自己丑化他,才能在你的心里,合理化他为什么不爱你。”
我的声音,与林如烟那道已经消散了的魂魄一起,随风飘逝,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终于弄死了这个挡路虎,搅屎棍,可我的心里,除了空荡荡的感受之外,却是一丝快感也没有。
反观被陆行遇妖力幻化出来的水柱,而禁锢着的那些阴虫,在林如烟魂飞魄散之后,也像失去了生命力一样,忽然一只又一只地停止了挣扎,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化为灰烬。
一缕又一缕黑色的阴气,如同青烟那样,朝着上空飘来,我凑上前去,本是想将这些阴气吸进丹田里试试的。
奈何我才刚一靠近,陆行遇就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一样,忽然冷着脸地走到了我的身旁。
在他这阴冷的目光之下,我就是再想尝试,也只得乖乖低头作罢。
饶是如此,我还是忍不住地伸出手指,轻轻戳了
戳他的手臂,小声地控诉他道:“陆……陆行遇,你好霸道呀!”
“你、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这么宽做什么啊?”
陆行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抬起手来,将我的下巴勾起,强迫我与他对视。
对视了几秒钟后,他才用那低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地反问我道:“所以,我不能管你?”
所以,我不能管你?
他这话一出,立马就像一阵惊雷,在我的脑海中炸开来了一样。
我的脑瓜子嗡嗡的,一时半会儿的,都没能反应过来,他到底在和我说些什么。
“不是……我……我……”我忽然变得有些慌乱,手足无措地好似想要解释些什么。
可等我狠狠地吸了好几口气,缓了几下呼吸之后,却又忽然反应了过来……
我……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
我这么心虚干嘛?
我需要和他解释什么啊?
意识到这点的下一秒,我就像一只惊弓之鸟那样,猛地一个弹跳,朝着后面跳退了好几米,与陆行遇拉开距离后,一脸防备地对他回出一句:“你……你……你不许管我!”
“陆!行!遇!你当然不许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