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江止入水瞬间,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幕,竟然发生了……
江止脚边,那些本来波光粼粼,缓缓流淌,岁月静好的溪水,此时就像遇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竟然全都绕开了他的右脚。
江止不信邪地将左脚也踩了进去,整个人稳稳地站在小溪里面,却是滴水未沾,每一滴水,都绕过了他。
“怎么会这样?”江止狐疑地皱起了眉头,之后蹲下身子,想用双手捧些溪水上来看看,更是惊愕的发现……
他的双手伸进溪里,却愣是一点儿都摸不到溪中的任何一滴水,好似他和溪里的水流,是两个平行世界里,无法相容的物体一样。
“难道这水是假水?”我也感到诧异不已,从旁边找来一块小石子,将其丢进水中,立刻惊起一朵儿小小的水花,响起“啪”的一声。
“难道是,只有这个幻境里面存在的东西,才能碰触到溪水吗?”见此情形,我更是诧异万分,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下来一块,也丢进了水中。
诡异的是,衣服入水之后很快浸湿,一下子就沉进了水中……
江止见状,也照猫画虎地将自己的衣服扯下来一块,丢了下去,可他的衣服却如他的双手双脚那样,是飘在水面上,依旧滴水未沾的。
“难道,不是这个溪水有问题,是刻意隔绝了与你有关的东西?”我大胆地对江止猜测。
还没等江止回答,索性将手伸进了溪水之中,不仅立刻捧上了一掌心的清水,还从水中,感受到了午后的惬意与凉爽。
“好像……”
“真是这样。”江止呆呆地对我回道。
我看了镜仪和无名一眼,又将目光落回了手中的这捧清水之上,轻轻的吸了口气后,才对大家问出一句:“你们说,这水我如果喝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不知道。”镜仪对我答道:“幻境里的很多东西,我没有碰过,但是上一次你们进入幻境时,有人尝了寨子后面种着的草药,没过多久,便毒发身亡了。”
“……”
江止对于这里的一切,似是真的愈发好奇,竟然有些魔怔地对我劝导了一句:“柳姐姐,是这溪水,我实在看不见,摸不着,否则怎么都不会轮着你来喝,肯定是我喝的!”
“但是现在我喝不了,你体质特殊,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又有小爷我给你撑腰着呢!你就放心大胆的喝吧!”
“如果这条溪里的水,当真与黄泉上同源,水的味道定是干的,涩的,苦的,麻的,辛的,辣的!甚至还能有点甜!”
“除了小爷我,任何人都喝不进一口,便要立马吐了出来,否则就算是难受得在床上躺上个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将身上的生气给补回来。”
江止这话一出,我一个没有忍住,对他反问出一句:“江小爷,你说的给我撑腰,该不是我喝了这水,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或者被堵死了,你到阴司里安排一波,让我拿个号码牌去插队投胎吧?”
江止冷哼一声,对我白了一眼,说:“柳姐姐,小爷我好歹也是阴司阎王,就算如今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很多事情做不了,可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了,真以为我就这么点本事啊?”
行吧,江止既然说得这么笃定,我也确实想喝上一口,干脆将手捧起,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看似甘甜的溪水,在我入口的那一瞬间,我立马尝到一股甜意,紧随而来的是辣,辛,麻,苦,涩……
到了最后的后劲儿,则是口里发干,像是三天三夜都没喝过水一样。
我被难受得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开口瞬间,就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发哑:“江……江止……”
“甜,辣,辛,麻,苦,涩,干……”
“你说的所有味道都有,不行了,我的喉咙干的都快要冒泡了,有没有水?”
“我要喝水!”
可这里是幻境,哪儿能有能喝的水啊!
最后还是无名拿出一张黄符,掐了一个请水决到他的掌心里,给我弄了点清水过来。
我捧着无名的手,一口便直接饮进,甚至还想再要一口。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
“还能不能再掐个决,我还是感觉好渴,想再喝一口!”
无名摇了摇头,说:“这符本是我画来在关键时刻应急的,只剩下最后一张了,没有朱砂和黄纸,画不了了。”
我的喉咙依旧干的冒泡,难受得就像被火烧过一样难受。
在这之前,江止似乎已经想好了待我喝水之后,会有千万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种……
他神色恍惚,目光有些呆滞地对我说:“柳……柳姐姐,您若是渴成这样,也只能忍忍了,我没灵力可用,否则这请水决,我用阴符给你掐了……”
“只是……”
“只是,我真的想不明白一点,世间万物一阴一阳,纵使这里和阴司就像镜面一样,也是一阴一阳的存在,阴司每天投胎的众生,
没有十万也有几万不止,这里却安静如此,如同世外桃源般存在?”
镜仪则在这时,接话似的对他答道:“这里还没到灵泉,不算投胎之地。”
江止猛地摇了摇头,好似这里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许多认知。
“不是的,不是的,哪怕是阴司,不也是外面有黄泉路,奈何桥,三生石,阎王殿之类的各种地方吗?”
“可是投胎的地方,一样很小,一样像个井口一样啊……”
“黄泉里的水,是先干,涩,苦,麻,辛,辣,最后才是甜!”
“可是这里却是反过来的!”
“柳姐姐,这里是反过来的!”
直到将他的话听到了这儿,我才直到江止震惊成这样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可是……这里本来就和阴司是镜面的,你也是知道的,阴司有黄泉,这里有小溪,水里的味道是反过来的,不是很正常吗?”我对江止问道。
他的目光,却是落到了镜仪的身上,盯着她看了几秒,并未回答我的疑问。
我不知道江止这个目光到底是什么意思,几世为人的镜仪,像是从中看出了端倪,开门见山地对江止问出一句。
“阎王爷,您是不是想问我,明明掌管,看守了一个,如同阴司一样的地方,为何不像您一样,做个高高在上,掌管世人生死的活阎王,反倒偏居一隅的,当个乡野铺子的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