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这话乍一听好像真的是在寒暄,可若是仔细一个琢磨,便会立马发现不太对劲了……
无名当时之所以愿意和我同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无论是我和江止重归于好,还是我能用其他法子,将他带进阴司里面,去找他一直想要寻找到的答案。
我不知道无名有没在江止面前提过自己心中的想法,但江止这种时候,问无名有没有他能够帮忙的地方,口吻实在是太阴阳,像是威逼利诱的胁迫一样。
无名该是也感觉到了这种不太对劲,只是与我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他,初心似乎比起之前,已经纯粹了不止一星半点。
除了想要我帮忙之外,还有友情本身。
所以在察觉到江止的话有些不对的时候,无名用一种极为巧妙的话语,含糊其辞地盖了过去。
“江小爷的身份如此尊贵,远远超乎我的意料之外,您能记得我这么个人,记得我的那份情就已经够了,我这些年过的也还不错,好像也没什么需要江小爷帮忙的地方。”
江止听着这话,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住了几秒,而后打了个“哈哈”地对无名回道:“哎呀,人在这世上,总是多多少少会遇到些许难处的啦,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要是有哪里过的不顺心,或者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记得找我哈!”
“好的,那就谢过江小爷了!”无名故作感激地回道。
我那打量的眼神,在他俩周围环视了一圈,嘴上虽没明说,但是对于江止这个人,心里却是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掂量。
他似乎。
并没有我原来想的那么单纯。
无名手机里的那个来电,早在他俩交谈之中,被对方给挂断了。
由于屏幕碎了的缘故,我们并不知道打来电话的到底是谁,大家又好像彼此心知肚明,只是因为心怀鬼胎,谁都没有直接点破。
本以为对方挂了之后,电话那头的人就不会再打了,结果才过了不到一分多钟,无名的手机竟然再次响了起来,令这本就突兀的氛围,再次变得无比的怪异。
无名两眼盯着破碎的屏幕,眼里有些犹豫,似是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接。
江止则在这时,故意似笑非笑地对无名问出一句:“无名哥,你这手机咋一直响啊?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你怎么不接呢?”
“……”无名下意识地用余光看了我一眼,结果还没等我回复呢,江止来劲儿似的,竟然又问一句:“不是,无名哥,这是你的手机,人儿给你打的电话,你不接还朝着柳姐姐看去干啥啊?”
“你可别告诉我,你屏幕碎成这样,你都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这电话是来找柳姐姐的啊?”
我是真没想到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江止竟然不按照常理出牌,说打破就直接打破了,好像在试探我和无名的底线一样。
我在开口的刹那,差点儿没忍住脾气,对着江止直接开问。
可是转念一想,我都知道江止这么做是为了试探我,是故意的,我要是真发了火来,反而才是着了他的道。
我立马深吸了口气,将自己心中的火气全给压了下去,学着江止装无辜的模样,对着大家回出一句:“是啊,我也好奇,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无名你为啥不接还要看我?”
“总不可能这个电话是找我的吧,你快点接啊!”
无名一听这话,立马将接听键给按了下去,电话那头出乎意料的,没有响起陆行遇的声音,反而是百晓生那焦急的叫喊声。
“我的天啊,无名,你终于接电话了!”
“出事了出事了,真的出大事了,你们现在到底在哪?”
“赶紧发个坐标给我!”
百晓生的电话那头很吵,像是在大街上一样,有很多杂乱的声音,一同传了过来。
无名听后,赶忙反问他道:“出什么事了?我们现在就在城……”
隍庙二字,无名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他的手机竟然被江止立马夺过,以极快的速度直接朝着地上砸去,还用脚狠狠踩了几下,直接踩了个稀巴烂……
也不知道,他现在灵力被封印,一副小孩儿的模样,到底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江小爷?”无名不解地抬起头看他。
我则实在有些被气到了,近乎咬牙切齿地喊了他一声:“江——!止——!”
“你到底想干嘛?”
江止依旧是那副一脸无辜的做派,委屈巴巴地低下头对我撒娇道:“柳、柳姐姐,你对人家那么凶干嘛啊?搞得我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
“我……我只不过是,是不知道给你们打电话的人到底是谁,我不信任在人间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
“而……而且,我现在灵力被封印了,要是真的出了点什么事,我害怕我保护不了你们,所以,就不要让其他人过来了,好吗?”
江止要是和我吵,和我闹,我兴许还有很多应对的法子,可以和他好好捯饬捯饬。
可他这副硬
话软说,软刀子的模样,是真的让我又气又恨,好像他无论做些什么,发心都是为了我好,我若是拒绝,或是和他发了脾气,那就是不识好歹,是天大的恶人!
我被气到近乎语无伦次,狠狠地,狠狠地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将自己那滔天的怒意平息下来大半,用那还算心平气和地语气,对着江止问出一句:“江止,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也不是你囚禁在身边的罪人,我有联系别人,和给其他人报平安的自由!”
“我不知道你这么做到底是想干嘛,如果你觉得,只要不让其他人接近我,我就能对你感激涕零,亦或是彻底依赖上你,那我现在告诉你——!”
“这绝无可能!”
“江止,你这么做,只会让你被我推得越来越远,让我内心抗拒于你!”
“我很不喜欢你这样!江止,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彼此互不干涉才是朋友,不是吗?”
我试图在和江止好好沟通,想让他拿出成年人的态度来与我交流。
可我不知道是他变成小孩之后,连脑子都被封印了,还是在那故意装作听不懂一样。
我的话已经言辞犀利地对他说得很过分了,他竟然还要眼巴巴地,用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着我说。
“柳姐姐,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是你误会我了,你真的……”
“你对我好凶啊,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