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洛依笑了:“我知道大家都是能吃苦的,可进了城做事,光吃苦是不够的,还要能放下面子,还要能受气……”
餐馆就是个服务业,若是顾客情绪不好,受委屈是必然的。
那种脾气暴躁、受不得气的,这行当是不能做的。
果然,这话一说,徐英兰第一个低下了头:她家男人脾气暴,可受不得气。
“没事没事。我家男人性子好,他能做。”邱彩凤立刻讨好地笑。
肖洛依看了邱彩凤一眼,笑而不语。
当初他们家孩子被狗咬,狂犬病发作的时候,她可没看出来陈福立脾气好!
得知孩子是被狗咬伤后,更是追着满村的狗要打死,甚至半夜爬墙要来打小白。
直接导致现在陈福立都不能上门,一上门就被小白追着咬。
肖洛依的话成功劝退了好几个婆娘。
虽然都是乡下人,他们却没有让人呼来喝去伏低做小的能力。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最后留下的何玉芹看了看走远的人群,压低了声音问肖洛依:“肖娘子,你这里,能不能算通|奸?”
肖洛依吃了一惊:“啊?”
何玉芹无奈,声音压得更低,支支吾吾说了起来。
族长陈福昌年纪不算太大,也才四十来岁,最近一年却有了早泄之症。
他被何玉芹说了两次,被迫去瞧过大夫,大夫却说没毛病……
何玉芹说到这里,咬牙道:“我怀疑他被别的女人掏空了身子,可他成日都在村子里转,我又不知道他到底是跟谁家的女人不清楚……”
“什么?”肖洛依差点被何玉芹给呛死!
何玉芹一脸认真的模样:“我是认真的,所以才想请你帮我算一算……”
肖洛依无语半晌:自己的咖位已经下降到给人抓小三了么?!
再说陈福昌瞧着也不是一个花心滥情的面相啊!
不好将何玉芹的话堵死,肖洛依装模作样掐算起来,可一掐算,肖洛依却愣了一下。
还真有情况……
她突然严肃的神色让何玉芹更紧张了:“肖娘子,有什么话你就说,我受得住。”
肖洛依点点头:“福昌叔身体出问题了,之前没那么严重,还只是不能持久,可最近……你再带他看看大夫去吧。”
何玉芹一听这话,傻眼了:“真的?”
肖洛依郑重点头。
“严……严重吗?”
肖洛依再次点头。
何玉芹一下子就腿软了:“这……”
肖洛依没想到何玉芹这么经不起吓,忙扶着她:“现在去找大夫,还来得及。”
何玉芹差点就要哭出来,哭丧着脸往家里跑了。
肖洛依无奈地摇头:前头才见过族长呢,当时也没细看他的面相。
前列腺出问题,中医应该也能治吧?
谁知不多时,何玉芹又来了,带着陈福昌一起来的。
族长陈福昌一看到肖洛依就问:“肖娘子,你刚刚跟她说的什么?”
“她一回去就抱着我哭,说是我得了重病,快要死了!”
肖洛依目瞪口呆:“……”
女人的理解能力和想象力真的是……
好说歹说,终于劝了陈福昌跟何玉芹去找吕神医去了。
肖洛依刚松了一口气,又有人找上门了。
陈怀瑜的酒楼要招人的消息迅速传开,村里自认为能够资格去做事的,纷纷上门打探消息。
肖洛依瞬间后悔:早知道就不说这话了。
眼前来的这些人,一个个笑得谄媚,眼里全是希冀,仿佛肖洛依是他们的救命王菩萨。
肖洛依无奈:“这事情还是要问怀瑜,是他的酒楼,他做决定。”
众人听说怀瑜天黑才回来,只好怏怏地先回去,说是等天黑了再来。
陈怀瑜今日是进城招人去了。
城里能做小厮跑堂的人确实不少,可都是外面人,他看着那一双双灵活的眼睛,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结果刚一回家,就听吕盈盈说起了今天的事情。
陈怀瑜眼前一亮:“对啊,在村子里招人也行。”
不多时,村里有想法的人就都来了,可陈怀瑜却直接道:“我只要年纪不超过二十岁的,肯吃苦肯学的。”
招跑堂,年纪大的不合适。
这话一说,婆娘汉子们的脸色瞬间精彩,有人面露喜色,也有人心中不满:“为什么年纪大的不要?我们又不多拿工钱。”
陈怀瑜笑得如沐春风:“各位大叔大婶,哥哥嫂嫂们,我那铺子成天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富户老爷
们。”
“他们大多识文断字,所以去我那里当小厮,是要认得几个字的。各位还有读书识字的精神吗?”
众人一听,齐齐傻眼:这个年代,乡下庄稼汉有几个认得字的?
“可是我们的娃娃也不认字啊……”陈福东嘟囔了一句。
陈怀瑜又笑:“不认字没关系,年纪小的学得快,我叫人每日教几个字,再学些算数,让他们会打算盘。”
“这样以后做得好了,还能去别的地方给我做掌柜的……”
陈怀瑜这番大饼画下来,众人一个个眼睛放光,恨不得连手里抱着的奶娃娃都交给陈怀瑜带走。
好在陈怀瑜跟众人说好了明日的时辰,让大家明日一早将人都带过来,他一个个看过后,再做定夺。
等人走了,肖洛依这才有些愧疚地跟陈怀瑜道歉:“怀瑜,是不是我给你惹麻烦了?”
陈怀瑜笑着看一眼二嫂:“二嫂怎么这样说?这也是个好法子。”
“在外面招人固然会有那已经学得差不多的愿意来,可同时那些人也不牢靠,一旦有人给足够多的工钱,他们也会跑。”
“这村里的人就不同了,大家知根知底,又都在一个村住着,若是我将他们带出来,他们也不好意思翻脸不认人。”
“再者说,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人,更好用,也更信得过。”
听陈怀瑜这样说,肖洛依放了心。
许多人宁可请陌生人,也不愿意用熟人的原因,就是熟人一旦做人做事不地道,不好撕破脸。
可陈怀瑜却没有这个担心:“若是到时候实在心高,让他们只管走就是了。”
“咱们家的铺子里能给的工钱,定然是当地同行里最多的!”
说这话的时候,陈怀瑜满脸都是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