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却摇了摇头,提出了不同的想法,“皇爷爷,孙儿却觉得出兵宜早不宜迟,若是打着将田九成逼到绝境的注意,怕是陕川一带的百姓都要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了。”
朱元璋闻言觉得朱雄英的话有道理,但还是有些犹豫。
“皇爷爷,陕西那边多山林,火炮的作用不大,但可以用枪,蓝家庄那边步枪的生产速度已经提了上来,完全可以组建一支步枪冲锋卫,去陕西平叛。”
听着朱雄英提议的法子,朱元璋暂时没有出声,只是在心里思索起这法子是否可行。
在军事战争这方面,朱元璋有一种先天性的敏锐,很多场战斗都全靠他的运筹帷幄才取得了胜利。
田九成等人在朱元璋看来不过就是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他并没有真的把他们当一回事。
朝廷自然是能派兵灭了他们,现在纠结的是其中的损失有多小。
强行攻城,大明很多精兵可能都要为此身死。
这不是朱元璋想看到的结果。
朱元璋思虑半晌,觉得朱雄英的法子倒也不失为良策。
“大孙,你那步枪现在有多少把了?”
“皇爷爷,几千把肯定是有的,只要派原本的火铳兵多进行练习,很快就能上手。”
朱元璋闻言点了点头,他没见识过这个步枪,可之前大孙送他那把手枪已经很好用,这步枪据说比手枪的威力还大。
“好,那便依大孙所说,择日出兵。”
说着,朱元璋又看向了朱雄英,“大孙觉得,应当有谁来当平叛军的主帅?”
朱雄英下意识想说蓝玉,但想到蓝玉才犯了错,不好在这个时候用他。
但其他的淮西武将们年纪已经上来了,而且对步枪这种新东西恐怕不太适应。
此次平叛军的主帅须得是一个年轻且还有威望的人选。
沉吟半晌,朱雄英说出了朱棣的名字,“孙儿觉得,四叔正合适。”
“老四?”朱元璋有些诧异。
朱雄英点点头,“是,四叔是个天生的帅才,军中威望也很重,步枪冲锋卫交给四叔指挥,估计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犹豫了下,朱雄英还是把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孙儿觉得,此番平叛,也可让十七叔也参与其中。”
朱元璋没料到朱雄英会提起他,“老十七?”
朱雄英郑重点头,“是。”
朱元璋第十七子,宁王朱权,在军事方面的天赋也很高,历史上,靖难之战,朱权就帮了朱棣许多,立下汗马功劳。
朱权现在也就十来岁吧,比他初露锋芒时小上许多,可朱雄英觉得人的天赋是不会被埋没的。
就算让朱权现在就出征,也能打出一个亮眼的成绩来。
正好也让朱棣和朱权配合一下,这二人日后可都是能帮他开疆拓土的人才啊。
“皇爷爷,孙儿之前见十七叔在兵法方面似是颇有见解,若是他能参与其中,也可一试身手,就当历练了。”
朱元璋见朱雄英一本正经点评朱权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他这大孙辈分还差着老十七一截呢,说得跟老十七是他侄子似的。
“行,那这事就由你告诉他吧。”
说实话,朱元璋真不知道朱权还有这方面的天赋,他那些儿子年纪都不大,朱权在其中不甚突出,他更关注的还是朱棣等成年的皇子。
“是,那孙儿先告退了。”
……
东宫。
朱允炆百无聊赖地待在殿内,眼神失神般地看向窗外。
自打朱雄英开始监国后,朱允炆就是这副状态。
在学堂内也是频频走神,夜间辗转反侧睡不着。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但总觉得自己仿佛与什么重要的东西失之交臂,心中空落。
正在这时,黄子澄走进了殿内。
自从被一众大臣暴打过之后,黄子澄彻底老实了下来,全然没再参与进什么争斗中。
朱元璋又让他回了文华殿当先生,教导朱允炆。
这段时间,黄子澄一直用心教导朱允炆念书,没起别的心思。
“殿下,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不如向前看。”
黄子澄神色平静地劝说道,这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和几个月前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脑子被打傻了呢。
朱允炆脸颊有些消瘦,他转头看着黄子澄,抿了抿唇,“先生,我、我只是有些迷茫……”
黄子澄没再多说,但也没离开,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陪着朱允炆一起发呆。
朱允炆有些不自在,虽然黄子澄没说话,可他先生的身份还是让他紧张起来,便道:“先生,我们去学堂吧,我有篇文章不懂。”
“好。”
不过,这些时日,朱允炆上课时没怎么认真听讲,读书时简直是一问三不知。
在黄子澄颇具威慑力的目光下
,朱允炆再顾不上伤春悲秋,开始奋笔疾书,要把这段时间落下的功课都补回来。
……
蓝家庄。
朱雄英早前便想要来蓝家庄看看,而今终于抽出了时间。
军工厂已经初具规模,里面的工匠正在做着流水线一般的工作。
朱雄英看着满意地点点头,并未进去打扰他们,而是找来了负责人来询问。
这负责人是王石头举荐的,名叫施行遇,是个落第举人,在火器方面有些独到见解,问询过朱雄英的意见后,便将他聘到了军工厂做代理厂长。
期间若没出什么事,半年之后转正为厂长。
施行遇被叫过来后先给朱雄英行了一礼,随后介绍起现在军工厂的情况。
关于火药、手枪、步枪的制作都走入了正轨,同时,也在不断招收新的工匠。
朱雄英闻言颔首,果然,有了个厂长之后,果然不一样。
早前负责生产的工匠还是更适合进行钻研创造,不太适合管理,如今这样,正好。
“你很不错,不用等半年之后了,下月起,你便转正吧,正式成为军工厂的厂长。”
听到这话,施行遇很是激动,“多谢太孙!”
家里人知道他放弃科举,来蓝家庄当个管事之后,纷纷表现出失望、不理解的态度。
觉得他这是在自毁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