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为了报恩。”乔心见他目光认真,再加上靠这么近,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总之,心从来没有跳这么快过。
“不管为了什么,你能跳下来,我都当你是朋友、知己。”凌君玄说到这里朝她微微一笑:“此次西行,识卿幸甚!”
是么?
他很开心……
我的情绪也在变动!
我心跳的好快!
我感觉这辈子或许再没什么事,能比此刻更让人刻骨铭心了……
嘴角止不住的勾起,乔心像是在内心自白。
她一双美目看着面前的男人,笑容如沐春风:“我也是,识君幸甚……”
刺啦!
气氛很好,两人对视间,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
可惜藤条的承受能力终归是有极限的。
这一断裂,着力点瞬间没了。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往下坠。
“你走吧,我知道你可以的。”乔心秀发在风中飞舞,搂着凌君玄脖子的双手突然松开,随后闭眼,认命般的等待下坠。
可下坠的风感觉到了,但腰间难以呼吸的感觉也传了出来。
睁眼一看,只见凌君玄搂着自己腰肢的手更紧了!
非但没离开他,反而被他紧紧抱在胸口,连一点下坠都没有!
看着含笑的凌君玄,乔心目光复杂。
只听他道:“说什么胡话呢!你舍命陪我,怎么能让你留在这里。”
“你弄疼我了。”乔心见他不放手,立刻转移话题,企图让他尴尬。
“非常时期,之后再告罪。”凌君玄回道。
“你——我们会一起死的!”
“不会,我们都会活着,活的很好。”
“……”
乔心无言,一抬头,这才注意到此时凌君玄是单手抱着自己,另一只手握着龙鳌戟。
戟尖已经插进了旁边的岩壁,但由于受力点太近,龙鳌戟又太过锋利。
两人速度虽然有所减慢,但依旧不断往下滑。
一路火花带闪电,凌君玄手腕流出血迹,顺着他袖口流到了侧边的脸颊。
他双手青筋涌起,但一只抱着自己,一只握着龙鳌戟,依旧纹丝不动。
乔心说不上来此刻的内心是什么感觉,只是涌起的一股柔情,让她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勾住了领军训的脖子。
这不是感动得要亲亲,而是不想让他再这么累。
果然,勾住他脖子后,他手上的力气立刻去了,两人贴的也没之前那么紧密,但乔心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离面前的男人很近很近……
第一次被男人抱。
第一次男人看了半边身子。
第一被男人解穴。
第一次带男人回断情崖。
第一次与男人同生共死……
夜空繁星点点,身旁清风徐徐,纵底下是万丈深渊,此刻的她笑得很温柔:
“君玄……”
“嗯?再坚持一会儿,我用神识探查过了,再过三十秒,我能带你直接跳下去。”
“不是这个——”乔心摇头,美眸盯着他:“谢谢……”
凌君玄闻言一顿,随后含笑点头:“嗯。”
四周的风越来越冷,谷底的景色逐渐清晰。
某一刻,凌君玄看准机会,提起真气的同时松开了龙鳌戟。
唰!
两人身影迅速跌落,凌君玄右手打出真气直冲岩壁。
轰!
巨响回荡在山谷,这一击反冲击力使两人迅速远离悬崖,朝着中央滑去。
下坠的身体也在这一刻放缓了许多。
此时距离谷底不过十余米,这种高度大宗师已经有余力。
凌君玄松开了乔心的腰,笑了笑道:“没事了。”
“嗯……”
乔心眼神几分复杂,耳根微红,腰间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有劲的余温。
两人缓缓落地,借着月光,这才看清四周的风景。
想象之中的阴暗潮湿不见阳光不同。
那深深的云雾虽然遮盖了一部分月光,却让整个山谷显得更加朦胧,宛如梦幻般雾蒙蒙的四周。
谷底有一条清澈小溪,从山势上看,正好流下瑶山,像是影流门谷底溪流的源头,这里的水流更清澈。
溪流旁边则是漫山遍野的花!
这里地处断情崖边上,一方水土的确有独特的地方。
断情崖能在冰天雪地能开花,这里同样如此。
花五颜六色,很杂,但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一片鲜艳的红,那是独属于娑萝的颜色。
微风袭来,花草摇曳,天空明月透下朦胧月光,溪流潺潺,清泉流响。
一条小径从这一片野生花海直通后方。
在悬崖前方有两间茅屋,屋外一棵枯树,树下则是一方石
桌。
震撼!
不仅是乔心此刻看得呆住了,就连凌君玄都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这是幻境还是现实。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此刻惊呆了两人。
“好美!”乔心由衷感叹:“没想到这断情崖下,竟然是这样一种风景。”
她说着,已走进这片花海,看着傲然其中的娑萝,清冷的脸上露出了恬静的笑容。
伸手轻轻划过花枝,她整个人都被巨大的震撼和喜悦填满。
“是啊!这地方似乎是原生的,但旁边的茅屋和古树则像是有人结庐而居后留下的。”凌君玄也感慨一声。
感受这一番场景,他内心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仿佛都被封存,有的只是对这里的震撼和淡淡的宁静。
他跟着乔心往前走,两人一前一后。
月光将影子拉得很长。
“君玄,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乔心回头,拔下了头上的娑萝簪,然后放在了路边的花前。
簪子的颜色和雕刻的花纹,竟然和这花海中的主花颜色一致。
凌君玄一顿:“杜鹃?”
乔心微笑:“也对。但我们这里不这么叫的。”
她说着,随手摘了一朵,握在手里,眼神清澈:“我们这称娑萝,西都之外则格桑。”
“格桑花开,绚烂一夏……当地人视其为象征着爱与吉祥的圣洁之花。”
“好看吗?”
她说到后面,不自觉的将花放到自己脸边,笑容很纯真。
“……”
凌君玄看得一呆,呼吸竟然紧促了几分。
不怪镇北王意志力不坚定,实在是这梦幻般的场景配合上此刻反差极强的女子温柔,谁来了,高低也得呆住几秒。
还好,乔心并未让凌君玄难堪,察觉到自己的问题比较不妥之后,她微笑道:“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好。”凌君玄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在这一片花海中穿梭着。
十几秒钟后,两人来到了茅屋前。
茅屋在风霜和雨水的洗刷下已经很破旧,里面蛛网陈结,显然很久没住人了。
外面的枯树下石桌也布满了叶子,上面横竖线条很多,两人看去,竟然是一张棋桌。
左右两边的石罐里有黑白棋子,看那打磨的程度,很显然是从西边捡的。
从这茅屋的正面,出门就是一片花海。
很难想象,以前住在这里的主人,每天起床有多么的舒服。
在花海路口的起始点有一颗半人高的石头,上面用剑气刻着一行小诗,似乎是此间主人的感慨,又似乎是真实写照——
【山原难得几回春,披雪怀冰寄此身。
只许云天分野艳,不同梅李竞香尘。
微躯瘦损犹无憾,素色妆成每自珍。
或问千江东逝水,凭谁怜取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