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奸中了美人计并不稀奇，可是像于夏这样不顾死活地中李云苓的美人计，这说不过去。

绝对没有一个汉奸会像于夏这样，能把许悠然弄成那样，可见他对汉奸恨之入骨。

他早就通过李云苓的情报知晓了于夏曾经在日本学习情报技术，后又在德国接受过严格训练的事实。

就这样一个人被李云苓拿捏的死死的，江斌总觉得就像做了一场梦。

真金白银就在那里放着，这不是一件小事，看来这件事情，他得和幽灵面对面的交流一下。

可是现在的这位“幽灵”貌似也在防着他，他甚至无法和他面对面的交谈。

在上海滩这个地方，别说彩礼一千万美元，你就有个几十万美元，上海的姑娘你随便挑。

你说他恨日本人，可是他救了周尚海的命，难道他仅仅是支持汪精卫的和平建国政策？如果没有日本人，哪来汪精卫这个大汉奸呢？又何须他走一条傀儡的投降道路。

不通，不通，简直就是完全想不通。

江斌看着李云苓表情坚定，决定先联系幽灵再说。

“云苓，你还是要注意安全，心里多少设一道墙，如果发现任何不测，要立刻撤出上海。”

李云苓毕竟去策反于夏，而且貌似她快成功了。

“我记住了。”李云苓隐瞒了于夏为她杀日本人的事实。

“于那个夏天的晚上，我们漫步在黄埔江畔。”江斌出去打了一个电话，让人写了一篇散文准备第二天发在上海文艺周刊上。

当他转身回来的时候，看到李云苓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幽灵就是于夏？于那个夏天的晚上，这不就是于夏吗？”

“如果于夏假冒幽灵呢？他组织统一战线，想把整个上海的反抗者一网打尽。”江斌不由自主地问道。

“你不是见过幽灵了吗？”江斌突然提到这个问题，把李云苓吓了一跳。这事情于夏绝对可以做出来。

做特务这一行，无论掩盖的多么合理，伪装的多么以假乱真，只要能分析出其目的是值得的，那么就值得怀疑。

一千万美元换整个上海的反抗者，就算杀几个日本人算什么？

李云苓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看似她在拿捏着于夏的感情，其实却被于夏当成了渔网中的大鱼。

可她推举我做主席啊？李云苓凝视着自己的内心，眉头锁成了疙瘩。

“见面是见过面了，可是，当时是深夜，我没有看清楚。”江斌也是实话实说，同时他也在犹豫，到底该不该透露给李云苓，真正的幽灵已经牺牲了呢？

现在这个“幽灵”组织上虽然同意他继承这个代号继续革命，可都是在他的推举之下组织上才同意的。

如果这个“幽灵”给革命带来了损失，都是他江斌的错。

他并不是希望这一切发生，但是不希望不代表不会发生。

“不管怎样，你都要注意安全。”江斌嘴里说着，心里还在默默想着，如何通过这次见面试探幽灵。

李云苓点了点头，不过她从于夏当着她的面画军事草图的事情，从特工的角度上分析，于夏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且故意给她送人头。

但是76号明明有三支行动队，他为何偏偏派两支队伍去，其中一支队伍只有8个人，难道他在外围还想设伏。

李云苓内心不愿意相信于夏会这么做。

可是此次战役关乎存亡。生死面前，她李云苓毫不含糊，可是那些队友呢？

于夏之所以还没有动手，是很多人还没有入他的网吗？

李云苓继续往深思考，如果于夏冒充了幽灵，那么他就冒充了裁缝。

“这个可恶的混蛋。”李云苓真想当面一枪打死他。

想想他那一脸纯情的样子，装的好无辜。

“这只是我的猜想，并不一定正确，你可别意气用事。”江斌还是没有说出来幽灵牺牲的事情。

“暂时先跟他和稀泥，看看有什么新的证据吗？”江斌想了想。

“也只能如此了。”李云苓气鼓鼓地站了起来。

“云苓，你要干什么去？”江斌就怕李云苓一生气就去暗杀于夏去了。

“我去当面质问于夏。”李云苓气呼呼地说道。

“知道就行了，非要拆穿他吗？”这个时候江斌也仅仅是瞎琢磨，因为那个接头的暗号让他联想到于夏而已，说不定就是巧合呢？

“我有他的把柄，大不了玉石俱焚。”李云苓手里捏着于夏在咖啡厅杀日本人的事实。

于夏有他的聪明之处，但是要是被日本人知道了，他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你打算威胁他，那不是关系闹崩了吗？”江斌耐心地劝说李云苓。

李云苓终究还是没有被说服，大半夜又开车到了于夏的别墅外，大半夜里丁刀起来去开门。

“处长夫人，你怎么半夜来了。”丁刀懵懵懂懂地

问道。

“我找于夏。”李云苓决定向于夏摊牌。

她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等到了于夏的院子里，火气已经没了一半。

“大晚上的想我想得睡不着了吗？”于夏从二楼缓缓走了下来，就在半个小时前，他和重庆取得了短暂的联系，和戴雨农进行了简单的沟通。

他把军统在上海的行动先向戴雨农做了汇报，军统全局上下这下可以扬眉吐气了。

“终于扳回了一局，不过这才是开始。”戴雨农要给上海站个人颁发云麾勋章。

“这些勋章还是颁发给利刃，毒药，和寡妇，还有匕首他们的小组吧，我不需要。”这些功名对于夏来说并不重要。

“我来上海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不等戴雨农回电报，于夏已经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重庆那边沉默了很久，终于发出了一份长长的电文，竟然是方婉茹父母的消息。

原来方婉茹早就在离开中统到上海加入军统时，就秘密地把自己的父母和哥嫂悄悄地安排在了上海。

这是军统现在掌握的内容。

“找到他们，斩草除根。”军统再次发过来了密电。

“是。”于夏仅仅回复了一个是字。

他是不会把精力放在无用的人身上，不过如果方婉茹要对付李云苓的话，他完全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既然注定我是个恶魔，那不如就做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