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怼的沈泽宇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在业务方面,乔岩是纪委的大拿级别的人物,若不然也去不了重案组,张书堂也不会让他牵头办蔡小虎的案子。现在反过来教他如何谈话,弄得脸上无光,极其尴尬。
沈泽宇捋了下思路道:“乔岩,作为线索,我就是问一下,既然不存在那就更好了。至于其他的,现在是三室的常光辉在办理,我管不着。”
说完,沈泽宇又转向另一个话题道:“第二条线索,知情人说你在办案期间接受被调查人的吃请问题。”
乔岩爽快应承道:“嗯,吃了,在黄正昆家,有问题吗?”
“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纪律,是严禁接受被调查人吃请的。”
乔岩讪笑,道:“泽宇,你在乡镇当过纪检书记,和被调查人吃顿饭不很正常吗,这也是办案的一种手段啊。那办案期间,马书记还和蔡小虎在一起吃饭了,他作为纪委副书记,有没有违反工作纪律了,如果他没有,随意给我扣一顶这帽子,我不答应!”
沈泽宇急得直挠头,显然不是乔岩的对手,可马福良亲自让他办,不得不办。看看旁边的下属,神情焦灼道:“乔岩,这是在谈你的问题,不要扯马书记好吗?”
“怎么能不扯,一样的问题要是给出不同的处理结果,那就是双标,不能因为他是领导就可以凌驾于党纪之上搞特权。另外,我和黄正昆吃饭的时候有录音,你可以随时听,听听我是在胡吃海喝,还是在办案。”
沈泽宇看了眼下属,面面相觑,把这个问题跳过去,继续道:“第三个问题,据常光辉说,他们在整理资料时,发现少了份与腾达建筑公司经理王晓飞的谈话笔录,而且据说是你科室孙佳明接收旁人钱财偷走的,有这回事吗?”
乔岩暗暗吃惊,没想到如此隐秘的事他们都知道了,果然现在没什么秘密可言。这个问题是事实,但他不打算承认,要想办法把孙佳明保下来。如果查定是真的,前途就毁了。他面不改色道:“什么谈话笔录,没有的事。”
沈泽宇眉头紧蹙,追问道:“怎么没有,你不是找王晓飞谈话了吗?”
乔岩振振有词道:“没有,只是了解下情况。”
“不应该啊,我这边拿到的线索明明谈过话的。”
乔岩心里有底气,坚决地道:“如果不信,可以把王晓飞叫过来当面对质,看他怎么说。”
“好吧,我再核实一下情况。”
说罢,沈泽宇起身,拿着几张照片来到乔岩身边,递过去道:“照片的人是你吧?”
看到照片,乔岩更为震惊,居然是那晚他和王雅在车上的亲密举动,果然有人跟踪他们并拍摄下来。他把照片都拿过来仔细看了遍,发现没有王雅的正面照,松了口气道:“是我,怎么了?”
沈泽宇难为情地道:“其实也没多大事,这不很正常嘛。可有人反映你乱搞男女关系,生活作风有问题。”
乔岩笑了起来,片刻道:“哎,他们可是煞费苦心啊,居然连这个都能拍到。既然拿此事说事,那我就说说吧。什么叫乱搞男女关系,我结婚了吗,还是出轨了?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了,难道我就不能谈恋爱了吗?即便没有分手,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没有形成事实婚姻,谁敢说我乱搞男女关系。”
“另外,这些照片你们怎么拿到的,偷拍别人隐私,已经违法了。你们拿违法证据来证明我生活作风有问题,是知法犯法,还是纵容不法分子如此干,如果是,那我就要走法律渠道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
沈泽宇压根不是乔岩的对手,几番较量下来都以败阵告终。他甚至害怕对方锋利的眼神,略显尴尬站在那里,试图把照片要回去,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乔岩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没想到金安的社会黑暗到如此地步,颠倒黑白,歪曲事实,混淆是非,简直丧心病狂,令人发指。他把照片丢回去,起身瞪着血红的眼睛道:“沈主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沈泽宇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连忙道:“乔岩,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我也好写结案报告。就是走的个流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乔岩没有理会,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可能是县里有会,金安县大大小小的领导从门庭鱼贯而出。走在最前面的是蔡小虎,只见他满面春风,趾高气昂,身边围着一群拥趸者正点头哈腰拍马屁,可能正戳中笑点,惹得他仰天哈哈大笑,旁边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着他丑恶虚伪的嘴脸,乔岩恨不得冲上去暴揍一顿。金安县的发展命脉让这样的人把持着,简直是风雨如晦,长夜难明。
本来想绕开,谁知蔡小虎看到了他,主动打招呼叫住他,阴阳怪气地道:“这不是乔主任吗,怎么,今天没办案?”
乔岩强颜欢笑,道:“蔡书记还不知道吗,我被停职了。”
蔡小虎一脸惊讶道:“不会吧,你这么有能力,怎么会停职呢。怎么,我的案子办不下去了?”
看着蔡小虎嘴角阴险的笑容,乔岩阴冷
地道:“您别高兴太早,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还是低调点吧。”
“哈哈……”
蔡小虎仰天长笑,本想着拍乔岩的肩膀,怎奈没对方高,只好拍了拍手臂道:“小伙子,还是太年轻啊。年轻人容易冲动,也容易异想天开。以后的路还很长,千万别自毁前途啊。”
说罢,狂妄凶狠的一面露出来,那凌冽的眼神似乎要万箭穿心。
“蔡书记,何必为难年轻人呢。”
不知啥时候,宏图煤业集团的总裁关宏志出现在身后,看了一眼乔岩,又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一个堂堂党委书记,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见怪,难免有些心胸狭隘了。”
蔡小虎斜视着关宏志,哼了一声甩袖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