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汐瑶最终还是没经受住美食的诱惑,她起身后低头含羞的跟在陆离身后走了出来。
夏夜,蝉鸣,小院,石桌,奇特的美食。
三个人坐在一起用餐,陆家兄弟大快朵颐,王汐瑶衣袖遮嘴细嚼慢咽。
“汐瑶,在这里不用这么拘束的,在这西北边陲没有那么多规矩的。”陆离看到王汐瑶想吃又含蓄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对啊,王姑娘你多吃一些,我哥做饭可好吃了。”陆大勇憨厚的说道。
“陆离,你的厨艺在哪里学的,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是跟我爷爷学的,以前我小的时候,爷爷总是爱喝几口小酒,小山村里也没有什么酒楼他就自己琢磨出来了。”
当陆离为她盛了一碗鱼汤后,王汐瑶彻底放下了矜持,学着兄弟两人的样子吃了起来。
西北的夏夜还是有些微凉,三人又喝了一些边陲特产的葡萄酒,陆离就起身将新买的外袍轻轻披在王汐瑶的肩膀上。
姑娘眼神迷离,脸颊泛红,不知是害羞,还是刚刚喝过酒的缘故。
她双目似有水波流动,朱唇微张轻吐出一声。
“谢谢。”
边陲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疑是仙女下凡间,眼波流转似星辰。
一顿晚饭,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欢声笑语。
夜。
小院屋内,陆离从床底石砖下抽出了爷爷留下的木匣。
陆离小心翼翼的掸去灰尘打开了木匣。
匣中有大小无鞘双刀,长刀三尺,刃宽一寸,短刀长尺余,锋刃细而狭。
两把刀看上去都已经锈迹斑斑,陆离拿起双刀只是手腕轻轻一震,刀刃覆盖的锈迹便纷纷脱落。
这就是爷爷留给他的遗物,短刃名叫藏锋,长刀唤作惊鸿。
陆离用布条把双刀缠住,吹灭烛火抱着双刀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
陆家兄弟一早就收拾好了,在小院门外等着与王汐瑶汇合。
康定城,西门。
一支驼队正在城门处等候,当陆离三人从远处走来,却看到了伤势未愈的岳峰也正带着一众象甲卫等候在此处。
“岳将军,你这身伤……”陆离有些疑惑道。
“陆离兄弟,大恩不言谢,咱们也不用这么见外,我虚长你几岁,你不嫌弃就喊一声岳哥吧。”
“岳哥,你们这是要随队走一趟?”
“陆兄弟误会了,我们象甲卫的兄弟,这次人人带伤,这趟大雪山之行去了也只能拖后腿,这次就只能拜托你了。”
说话间岳峰从怀里拿出一个羊皮卷轴递给了陆离。
“这是侯爷留下的,你带上它说不定路上会有帮助。”
说完岳峰一抱拳就闪开了道路,一众象甲卫也是对着陆离施了一礼,这是感谢,也是托付。
这次行程要穿越沙漠,所以只能放弃战马改用骆驼背负物资。
这个西北的清晨,浩浩荡荡的驼队,伴随阵阵响起的驼铃声上路了。
这次行程的第一段路线,是沿着康定城的商路一路向西,一直走到沙海湖,贯穿康定城的孔雀河就是从这里发源的。
沙海湖是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的一个大型的淡水湖,它的水源主要是来自于夏季的雪山融水。
陆离这一行总共有十四个人,除了陆离、陆大勇和王汐瑶,还有一个叫贡布的向导。
魏开山只给他们安排了十个护卫随行,这些人都是西北的拓跋巡山卫。
他们不仅身手好,而且都是野外生存专家,上山下河穿行戈壁,那都是如履平地。
随行的人数少,这并不是魏开山小气,只是路途上要穿越一部分羌族的领地,一旦被探马发现,再多个三五十人也只是徒增伤亡毫无意义。
倘若没有大军护送的情况下,人数少目标小反而能更好的隐藏行踪,也会更安全一些。
出发后的头两天里,众人还是兴致颇高,尤其是没怎么出过家门的王汐瑶,对着身边的戈壁沙漠景色,觉得既新鲜又好奇。
这几个年纪不大的巡山卫,从离开康定城的势力范围后,他们就骑着骆驼交替着撒出去巡查。
初始的路线按照向导贡布的话说,这根本不算沙漠,只是沿着一条古河道在前行,有些地段的河床并未完全干涸。
这里周围的沙子都非常浅,到处都有零星的小型湖泊和海子,水面上偶尔还能看到一些不知名的禽类。
沿着古河道的河湾,分布着一小块一小块的绿洲,生长着沙枣等等一些灌木。
大约在四天后,除了向导贡布以外,只有陆离每天还能像个没事人。
其余所有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除了口渴了喝水,饿了吃几口馕,几乎都不怎么交流了。
巡山卫也不在积极的四处巡查了,因为这里除了偶尔能路过的古遗迹
,还真就是连个鸟都没有。
陆离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从西方运到中原的商货会这么贵了,以前还骂那些商人黑,终究还是自己太年轻了。
行程的第六天下午,驼队来到了沙海湖。
这是一个极大的沙漠内陆湖泊,沙海湖有众多的支干连接着远处的雪山,每年冰消雪融的时候,雪山融水就会注满湖泊,四周的绿洲就会显出一片生机勃勃。
站在四周的沙坡上放眼望去,广阔深远的蓝色湖水让人心旷神怡,随着微风荡漾起水波反射着阳光,不经意间使人有种游走在天地尽头的错觉。
沙海湖也被往来的商人称为生命之湖,这里没有什么势力驻守,全是商队搭建的临时住所,久而久之也形成了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沙漠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