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色惨白,两股战战,不然他们可就被劈成灰了。
只是落雷好像不止这一道,其他几处尚且不知在何处。
施恒眸光微闪,薄唇缓缓上扬,漫不经心地问:“奥?你们的意思是今日之事是因为朕将海晏河清借给了子骞,所以先祖便降下雷劫劈倒摘星楼以示警戒?”
钦天监低着头未看到暴君上扬的唇角,闻声急忙点头,“正是,正是,陛下明鉴,此雷定是先祖降下,警戒我等后人。”
福全眼中闪过鄙夷,看他们如看死人,这些钦天监果真不知死活,此话岂不是将陛下推到风口浪尖,意指陛下所为天理难容么。
施恒面色冷沉,唇角压下,冷声呵道:“放肆!朕看你们是活腻了,竟敢编排起朕了。”
冰冷的男声满是杀意,三个钦天监恍然醒悟,陛下刚是怒了。
三人面色一白,慌乱叩首,大声喊道:“陛下息怒,臣等所言句句属实啊,若……若陛下不信……请容臣等今晚夜观天象再定真假。”
施恒勾唇嘲讽一笑,冰冷冷的目光如剑般扫向三人,这三个就是苍梧最受人敬仰的钦天监。
当年若不是子骞劝谏,他登基那日便会杀了这三个蠢货。
观天象?只是不知他们是否观到自己时日无多。
“朕再给你们一夜,明日早朝想好如何说,若想不好……”
未尽的话中满是杀意,钦天监们吓的面如土色,头上冷汗直流。
陛下的意思是……让他们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这岂不是有违天意?
福全尖声提醒,“还不快谢恩?”
真是够蠢的,陛下已经将活路说的如此明白,他们竟还敢犹豫不决。
钦天监浑身一颤,忙躬身喊道:“是,微臣多谢陛下隆恩。”
福全是陛下随身近侍,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至于谢什么,他们至今仍未想明白。
施恒扫了眼福全,“多事,回养心殿,宣齐相入宫。”
福全谄谄笑了笑,躬身道:“是。”
施恒未语转身大步离开。
福全直起腰,轻蔑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三人,掐着嗓子叹息道:“别怪杂家没有提醒你们,明日的话想好了再说。”
这件事关乎皇后声誉,陛下不急就怪了。
若这三个糊涂蛋在朝堂上乱说一气,皇后娘娘怕是要背上祸国妖后的骂名,到时即便是灵泉山的无休道士来了也难堵上悠悠众口。
话说的再没有这么明白,若是还不知该如何做,他们倒不如真就死了算了。
福全撩起拂尘,大步朝施恒离开的方向追去。
剩下三人狼狈跪在地上,满脸惊恐无措。
看着身后倒塌的高楼残骸,眼露迷茫,他们该如何做?
先祖已经示警,他们难道还要按照陛下的意思随口编上一套谎话将这件事粉饰太平吗?
其中一人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双目含泪,心痛看着散乱一地的青砖,“你们还要忍吗?这摘星楼可是先祖的心血,师父曾经预言,摘星楼毁,大厦将倾,帝星陨落。如今一一照应,陛下他将……”
“大师兄,二师兄,还记得你我三人为何日夜守着摘星楼吗?”
地上二人瞳孔一缩,呆滞看着身前倾身而立的三师弟,心中震撼,是啊,他们为何要日夜守着这摘星楼?
是为了师命?
不,他们为的是天下苍生,当今陛下虽不是任君,却是天定帝星,有他在苍梧百姓方能安居乐业,不受敌国骚扰。
若陛下陨落,苍梧必会被四周诸国蚕食,到时无国无家,世间将生灵涂炭。
两人相互搀扶着起身,眸光冷沉,眼尾泛红,“还是师弟灵台清明,是我们头昏智障了,为了苍梧,明日早朝咱们该如实禀告,集百官之力揪出祸国之人事,希望还能保陛下一命。”
三人说着外面一侍卫面色难看匆匆跑来,见到他们抱拳沉声禀告:“大人,属下已经查明其余几道天雷落下之地……”
说着,侍卫声音一顿,面色颇为纠结。
三人面上一喜,查到就好,知道雷劈之处他们也许便能推算出真正的妖邪之物,先前说齐相借用海晏河清全是他们临时瞎想出来的借口,若是先祖有能力借用天雷之力示警,先帝就不会被陛下手刃朝堂了。
“快说,天雷都劈了那些地方?”
侍卫踌躇了会儿,低头小声道:“其余的雷均落在皇后娘娘的栖凤殿内,宫里好多太监与宫女全看到了。”
栖凤殿?
三个钦天监倒吸一口凉气,面色无比难看,难道……祸国的邪物在皇后娘娘宫中?
若如此可就大不妙了!
大师兄沉声问:“现在怎么办?事情貌似更复杂了。”
二师兄摇头苦笑:“当真是苍梧大劫啊,明日咱们若是说了实情,怕是活不到第三日。”
三师弟眸光微动,手握了松,松了又握,
最后叹息,“二位师兄不必烦心,也许事情还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糟糕,等今晚观过星象后再下定论不迟。”
是吉是凶,尚未定论,他们如此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倘若……结果依然如此,那他就做一次英雄,明日就他独自一人去上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