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误会了,今日本王是真有重要的事情,还请公公代为传话,本王感激不尽!”荣亲王说着,拿出一个钱袋子往小德子的手里塞去,小德子冰冷的面庞瞬间柔和了许多,他将钱袋子在手里掂量掂量,然后满意地装进自己的怀里,还不忘拿手在外面按按,荣亲王面带微笑,只当没看见。
“王爷才回京,诸事繁杂,奴才自然是理解的,可太后娘娘知道王爷家奴仆成群,有什么事还需王爷亲自料理?不过是不想见她的托词罢了!王爷,奴才劝您一句,这京城里人人都是佛,要仔细供着,万不可随性而为,因小失大岂不是得不偿失?”
小德子说完,便做了个“请”的姿势。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荣亲王还能怎么的,他推开扶着自己的小厮,说道:
“本王先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你且去府里看看,然后来这里等本王!”
“王爷这就对了,不管您和太后娘娘有什么恩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逝者已逝,咱们活着的人就该往前看不是?”小德子看到荣亲王乖乖去见太后,心里得意了起来,忍不住碎嘴道。
荣亲王走得飞快,他的大脑被女儿遇害的消息充斥着,听不到小德子的话,他只想快点给太后请安,然后回去看女儿的情况。
“您说咱家说的在不在理?”小德子没有得到哪怕一个微笑的回应,忍不住问道。
见荣亲王还是没反应,小德子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荣亲王?”
“啊!”荣亲王这才反应了过来,急忙转身看向小德子,他那一脸惊奇犹如惊梦初醒的样子,让小德子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只敷衍一句:
“快走吧,别让太后娘娘等急了!”
“嗯!”荣亲王点点头,快步向前走去,速度比先前不知快了几倍,小德子只能小跑跟上,心里忍不住嘀咕:
“真是个怪人,一会儿要忙,一会儿又这么急切地想见太后,这是消遣我呢?”
太后的宫殿距离宫门口好些距离,可荣亲王几步就跨到了,将小德子远远甩在了身后。
王嬷嬷在太后的示意下早早等在宫门口,要是平常,享受到这种殊荣,荣亲王定要对王嬷嬷说上好些感谢的话。
可今天情况特殊,荣亲王一言不发地跟着王嬷嬷去见太后,王嬷嬷一直跟在太后身边,就是皇上见了她也要有点表示,可这个荣亲王竟然这么目中无人,王嬷嬷心生不满。
王嬷嬷将荣亲王引进偏殿后,便去了太后身边站着。太后凤仪万千,高高在上,荣亲王进去后甩袖跪在地上高呼:
“微臣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凤体康安!”
“荣亲王免礼。”太后走下凤座,亲自扶起了荣亲王。
荣亲王这才感觉有些受宠若惊,急忙退后一步拱手行礼:
“臣惶恐,谢太后抬爱!”
“咱们好些年不见,竟生疏成这样了,真是叫人难过。”太后黯然神伤地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微臣该死,冲撞到了太后,请太后责罚!”
“荣儿,你这样就太见外了,哀家记得你小时候特别黏哀家,每次你母亲带你过来,你就哭着不回去了,你说你喜欢吃哀家宫里的点心,哀家就送你两屉,你又说你喜欢哀家宫里的宫女,哀家也送给你,最后你终于说了实话,你说你喜欢哀家,想起来那时候的日子可真是有趣儿,岁月不饶人,匆匆数年,你也变成了大人,却再也不与哀家亲近,在哀家心里,你还是那个可爱又倔强的小娃娃。”太后看荣亲王油盐不进,便叫着他的乳名,试图勾起他对往昔的回忆。
“那个时候,母妃还活着!”荣亲王冰冷地说道。
太后的话确实勾起了他对往昔的回忆,他想起太后怎么利用他的母亲,怎么加害他的母亲,最后又怎么对待他的,他的双目逐渐变得赤红,牙齿也开始打颤,王嬷嬷发现了他的异常,急忙凑到太后的耳边。
太后被荣亲王的样子吓到,她心中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竟被生活磨砺成这么凶狠的样子,她讪讪地蠕动着嘴唇,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荣亲王舟车劳顿,是该好好调养一番,荣亲王请回吧!”王嬷嬷说道。
“臣告退!”荣亲王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眼里的赤红也褪去了,好似刚才一切都是假象,他恭敬地退出了殿门。
门口的小德子气息还有些急促,见到荣亲王暗暗竖了个大拇指,低声赞道:
“荣亲王好体力!”
王嬷嬷没有送荣亲王出来,她站在太后身边,轻轻抚着太后的背,帮太后顺气,面露忧郁,嘴里说道:
“太后娘娘,老奴瞧着这荣亲王怕是不会和咱们一条心,他心中有仇恨,八成是冲着咱们来的!”
“他小时候是个明媚的孩子,只是后来长成胆小怕事,懦弱无刚的样子,又因着他母亲的事,哀家便也懒得见他一面了,没想到到了封地,他竟然出息了,管辖的范围内是一片清明的景象,百姓人人称颂,他也有了自己的军队,真是人不可貌相!”太后心有余悸地说道。
“他还不是靠着皇
上的提携,岳丈的帮扶,才发展如此迅速!”王嬷嬷不屑地说道。
“不管他是怎么起身的,如今他站在朝堂上,没有人再敢轻易动他,所以咱们一定要想办法将他拉拢过来!”
“太后,皇上对荣亲王有知遇之恩,而荣亲王心里对咱们积怨颇深,肯定不会真心站在咱们这边的,就怕他假装投诚,实则身在曹营心在汉,吃里扒外,反倒害了咱们,依老奴看还是算了吧,偌大的朝堂,还找不出几个比得过他的人了?”王嬷嬷一边说一边将抚摸变成了捶打。
太后惬意地闭着眼睛,王嬷嬷的顾虑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的目的也不是真的收拢荣亲王,她只是想给皇上添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