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管来了啊,快请江总管进来!”刘红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好听,传到月红的耳朵里,总觉得刘红花的声音跟平时不同。
月红伸手推门,门“吱嘎”一声开了。
“江总管,请吧!”月红做了请的手势后又将手收回,抱在了腹部,微弓着身子站在门口。
江总管进了房间,里面的气味也太…刺鼻了,似乎是几种不明气体混合在一起,衍生出了一种别样的味道。
月红跟着江总管进了门,闻到房间里的味道,眉头皱到了一起,一边心里骂道:
“这个蠢货,又做了什么,将屋子弄成这个味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边小心地观察着江总管的表情,生怕他被熏得逃了出去,那自己的一番功夫就白白浪费了!
好在江总管虽然皱着眉头,但没有逃跑的样子。
“你们姨娘在哪?”江总管的声音有些愠怒,他现在都后悔来这个鬼地方了。
“江总管稍安勿躁,姨娘怕是担心自己的妆容吓着你,去整理仪容了,您先喝口茶润润喉,姨娘很快回来。”月红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想给江总管倒一杯茶水,结果茶壶是空的。
“江总管稍等,奴婢这就去添水。”月红说完,快步离开了房间,心里又唾骂刘红花:
“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自己好不容易将人请来,她倒竟不见了踪影,本以为她会早早准备好茶水‘招呼’江总管,不成想茶壶是空的!”
月红恨不得捶死刘红花!
江总管一个人被留在房间里,觉得有些不妥,正要离开时,听到床上传来了声音,江总管寻声望去,只见床被纱幔遮挡着,里面的情形看不清楚,于是问道:
“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他,房间里静得可怕。
“刘姨娘?”江总管又试探着叫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回答他,江总管忽然觉得这房间也太不同寻常了,他立刻起身,想要离开。
这时床上又传来了声音,像是女人的呢喃声,又像是……那种声音。
江总管愣住了,将军最近没有回来,肯定不在家,那床上的人会是谁?
难道是刘红花这个不得宠的姨娘耐不住寂寞,背叛了将军,此刻正在干某些见不得人的事?
好你个刘红花,竟然有这样的胆子干这种苟且之事,今天我非清理清理府里的这些浊风污气不可!
江总管气得连避嫌都忘了,大踏步来到床边,一把掀开床帘,却像被定住了一样,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
“江总管,您怎么了?”月红打了水回来,看到江总管像木偶一般立在床边,便问道。
江总管转过头来,两行血液从他的鼻子流出来,他却浑然不知。
月红被江总管的样子吓了一跳,但立刻想到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了什么,慌张地跑了出去,当然还不忘关上房门。
血脉偾张的江总管似乎意识不清了,看月红离开后,又将头转向了床上,鼻血以他的身体为中心点,在地上洒出了半圆。
月红惊魂不定地站在外面,虽然自己一手策划了这件事,可真让自己猝不及防撞见这事,还是有些无所适从的。
“这个刘红花,还真是有一手,连药都没用上,就让江总管移不开步子了,果真是个有本事的!”月红想着,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应对,这个刘红花不显山不露水的,本事却不小!
第二天,月红早早地守在门口,想着江总管可能离开得早,自己还要向刘红花交代事情,不成想一直到中午,两人都没有出来。
石不聪找不到江总管,跑来和风雅居找月红。
和风雅居几乎没有其他人来过,所以石不聪一出现,便引来了下人们的议论,奈何自己是来求人问事的人,不好随便发作,石不聪只好忍受着别人的指指点点。
“月红姑娘,江总管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昨天也没说今天的去向,你知道他的下落吗?”石不聪看到月红,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急忙将她拉到一边问道。
“石大哥,江总管说他有事,可能今天回不来。”月红还是先恭敬地行礼,然后说道。
“月红姑娘,是夫人在找江总管,你有办法联系他吗?”石不聪试探地问道。
“石大哥,夫人那里您也可以应付啊,毕竟以后您可是有无限前途的!”月红说到这里,故意停顿看着石不聪,石不聪脸上的表情虽然稍纵即逝,可月红还是看明白了,于是她接着说道:
“江总管真的没有留下信息,直说自己有急事,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谁也说不准。”
“既然如此,我就回去了,打扰姑娘了。”石不聪说完便要离开。
“石大哥请留步,石大哥,奴婢听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您是怎么认为这句话的?”月红叫住石不聪问道。
“月红妹妹这是什么话?咱们既不是提刀上阵的将军,也不是冲锋陷阵的士兵,有什么资格议论这些事?”石不聪揣着明白装糊涂。
“石大哥,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奴婢虽然卑微,但也瞧得出来您就是那
九霄天上的雄鹰,如今却屈居在人下,奴婢想想都觉得憋屈,更别说您了!”月红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一直到刘红花的房门口才停了下来,然后整了整衣襟,规矩地站在门口,向石不聪望去,石不聪看着月红,心里惋惜道:
“可惜了这么好一个姑娘,却是个贪图享乐的人,凭着这姑娘的姿色,能嫁个家境不错的人家做正头娘子,一辈子堂堂正正做人,可偏偏想着走捷径,殊不知妾乃贱流!”
回去的路上,石不聪想到自己小时候的情况,又理解了月红的选择,是啊,贫贱夫妻百事哀,连一口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尊严又算个什么!要不是有高人为自己谋了这么个前途,自己此时恐怕还和街头的乞丐为几粒米争得你死我活呢吧!
月红要是知道石不聪的想法,估计要笑得喷出饭来。
和风雅居的几个下人见石不聪离开了都凑到了月红跟前,盘问起二人的关系来,月红怕别人听到刘红花房里的动静,急忙将众人领到了前面偏僻处。
这地方有个特点,就是风顺着这里往刘红花的房子那里吹,这样一来,人只要坐在刘春华的房子里,就可以听到这边的话,而这里却听不到房子里的声音。
月红不知道刘春花的房子里究竟安静下来没有,她只能赌了,毕竟,时刻准备着,总归是没错的。
“月红姑娘这是做什么?哪里不是说话的地儿,非要带咱们来这么个不阴不阳的地儿!”说话的是和风雅居的老人,人称容婆婆,尖酸刻薄又好吃懒做,和将军家有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仗着这层亲戚关系,弄了个和风雅居管家婆的职位,整天耀武扬威,克扣下人的吃食就算了,连刘红花的用度都一并克扣,在这个院子里,她比主子的派头大多了。
“容婆婆说的哪里话,奴婢只是个伺候人的小丫鬟,还是谨慎些的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容婆婆要是觉得这个地方不好,离开便是,何苦拿地方说事来阴阳奴婢?”月红因为伺候在刘红花身边,被容婆婆视为眼中钉,出气筒,动辄打骂。
以前,月红是没有底气这么说的,可她懂得借势,找到机会,逮住容婆婆的错,在众人面前委委屈屈地说出来,大家心里的秤会偏向谁,值得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