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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暖的后腰抵在长桌边,硌得她整个人后仰。 “换,换衣服?你自己不能换吗?”
谢时暖瞪着他,四肢齐全且有力,刚洗完澡简直勃勃生机,但他却道:
“不能。”
无赖的人神共愤。
“那我让陈晓玉进来给你换。”
沈牧野闻言松开,一副随便你的姿态,谢时暖跳下长桌也来不及整理皱掉的衣衫便往门口跑,手放在门把手上一转,转不动。
再转,还是不动,门被锁住了。
“沈牧野,你叫孙特助开门。”
“谢秘书不工作,这门今天可就开不了了。”
沈牧野从茶几上取过一杯白水,一边喝一边看她,好整以暇。
“不开就不开,有本事你让陈晓玉等着。”
沈牧野微微一笑。
“晓玉肯定会等我,林柏亭愿不愿意等你?”
谢时暖一愣,她和林柏亭通电话是来之前在家里,再早点就是加班那晚在办公室,哪里都没出现过沈牧野,天知道他怎么又知道了,莫非是孙姐偷听后打报告了?
经验来讲,沈牧野的威胁不好怠慢,一旦怠慢,惩罚翻倍,不好说会不会殃及无辜。
林柏亭就是无辜。
谢时暖垂下肩膀,无奈转身。
“你要换哪套?”
“你选。”
谢时暖将三个盒子依次打开,黑白和深紫,她挑了深紫那套,捧起盒子转身。
沈牧野已经放下杯子,将身下那条白色浴巾抽走扔在床上,坦荡的一览无余。
谢时暖仰头望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小心地把盒子放下,从里面摸出一条内裤递出去。
“给。”
她不看他,看地毯。
沈牧野接过时,指尖碰到指尖,她烫手似的缩回,赶紧拿起下一件。
耳边响起男人的闷笑。
下一件是衬衣。
谢时暖照旧一面看的一面递出,沈牧野却没接。
“替我穿。”
谢时暖本就紧绷的神经几乎要绷断了,她咬牙切齿地回眸,沈牧野只穿着一条内裤,大剌剌杵在那,大有你不给我穿,我就等着,看谁耗得过谁的架势。
论耍无赖,沈牧野是天下第一,谢时暖很明白。
于是她抻开衬衫,走到他身前,半垂着眼,撇着嘴,像个严肃的老师太。
“沈总,劳驾抬手。”
沈总配合地抬起,谢时暖吸了口气,将袖子给他套上,指腹划过男人的遒劲的手臂,她恍然想起,刚才正是这手臂箍着她转身,挡下了所有脏水。
谢时暖绕到他身后,穿另一只手。
他洗了头,后脑的头发软软地垂在后颈,他脊背挺括,靠上去时会感受到绝对的安全感,这具身体现在散发着沐浴露的橙子味,这么阳光清新的味道并不适合他,还是冷杉味最合适,可惜,暂时闻不到了。
两条袖子都穿好,谢时暖绕回前面,准备系扣子。
沈牧野的胸膛坚定而又温暖,被他抱住,谢时暖几乎是本能的就忘了挣扎,潜意识里就是顺从,她已经分析了又分析,吴栋梁出手突然,沈牧野不可能知道他泼出来的是什么,那么,那应该是他下意识的反应。
下意识地护着她。
谢时暖心里一阵阵暖意升腾,忍不住温声道:“你……下次别这样了,太危险了。”
沈牧野掀眼皮看她,忽地勾唇。
“说得对,下次不这样了。”
谢时暖扣扣子的手一顿,下一秒便被握住。
“跟那老头聊完什么感想?”
“没感想。”
“没有愧疚难过,还有无能为力的自责?”
沈牧野精准地描绘了她所有的情绪,谢时暖低下头。
“吴伯伯是三十年前的技术骨干,天之骄子,如果不是我爸的事,他不至于过现在这样的日子。”
“吴栋梁的水泥厂是依附恒生建筑公司做起来的,没有你爸,他还在仪表厂做小科员,住漏水的六十平小套二,是你爸带他发财,让他成了村里第一个盖别墅的金凤凰,娶了大学教授的女儿,他顺风顺水碾压别人的时候不记伯父的恩,只记跌倒的仇?”
沈牧野果真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谢时暖咬唇,不说话,眼底泛出湿意。
沈牧野指腹摁在她唇上道:“不许咬。”
谢时暖松了口。
“他这样,我们家确实有责任。”
“你钱都还完了,还想怎么负责?帮他穿越回三十年前逆天改命?”
谢时暖被他逗笑又不敢笑,抿住唇,斜眼瞧他,男人神色不算好,皱着眉,审视的目光里夹杂着些许关心。
很久以前,他安慰她就是这个风格,不细心也不温柔,全然不懂转弯,不知是哄人还是气人,但谢时暖受用。
如果她被他哄好了,她就会歪头,温温柔柔地笑他:“沈牧野,你在安慰我?”
沈牧野愣了须臾,嗤笑:“挺会自作多情。”
谢时暖不反驳,她抽回手,认真给他扣扣子,沈牧野所有的衣服都是定制,线条极为贴合他的身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宛如一柄剑鞘把气势凌人的宝剑收敛。
在人前,变回衣冠楚楚的金诚集团小沈总。
扣完扣子谢时暖去拿裤子,她是典型的梨型身材,腰臀比惊人,套装又全是大众牌子的标准码,按照臀围买裙子,腰围就不合适,弯腰时,裙身拉得紧,直往上跑,但裙腰会空出一块,松松地夹着衬衫。
沈牧野心下一动勾住她的裙腰,往上拽。
“沈牧野!别玩了!”
谢时暖果真炸毛,扭身将裤子塞给他,“穿上!”
沈牧野接过,谢时暖扯着裙摆往下拉,警惕地看着他,像只呲牙的小兽。
沈牧野被讨好了,一边穿一边道:“你现在不觉得伯父是清白得了?”
谢时暖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件事,她没准备,整个人僵住,好一会儿才直起身。
“我觉不觉得没有用。”
她绕到沈牧野身后帮他整理衬衫下摆,“三年前,我托叙白帮我查过一次,仍旧是同一个结果,证据确凿没有任何疑点。”
沈牧野拉上裤链。
“我还看到了我爸生前的录影。”
录影是谢骏跳楼的前一天录的,承认了罪行,表示自己会一力承担,承担的方式录影里没说,后来大家都知道了,用死亡来了结。
谢时暖看完后懵了很久,怎么从档案室里出来,怎么离开警局,怎么上的车又怎么回的家,她一概不记得了,只记得沈叙白一直在身边。
他说,如果她不信,他就不放弃会继续查,谢时暖终于反应过来,对他说谢谢,不用。
以沈叙白的能力,要查什么没有查不到的,最终查出这个结果,她只能认。
“叙白说,你之前遇到阻力确实是触及到了大人物,大人物被这桩事坏了政绩影响了仕途,那是他心里的刺,最好谁都别提,仅此而已,他都不认识我父亲。”
谢时暖拿过皮带给沈牧野围上,他的腰腹坚硬如铁,每一块肌肉都蓄满了力量,谢时暖将顶针插进皮带扣中。
“好了,沈总。”
收拾停当,她后退一步,变回了谢秘书。
沈牧野将袖子挽起露出小臂,嘴里道:“好了?”
谢时暖以为他指的是衣服,她再次打量一番,非常仔细地确认:“确实好了。”
沈牧野上前一步,轻巧地搂过细腰,将人摁至身前挺立的地方。
“我可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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