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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换个新郎入洞房

烛光明灭,酒气缭绕。

顾凉月平躺在榻上,半睁着眼睛,却意识模糊。

恍惚间,她听见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张开。”

她不知道张什么,只感觉下面有什么东西试图往她身体里钻,很不舒服,她下意识地将身子绷得很紧。

不多时,撕裂般的剧痛让她骤然睁大双眸,入目,竟是一张俊美近妖的脸。

感觉到身下胀痛,顾凉月猛地推开身上的人,翻身就往榻下爬,这时,一只滚烫的手突然握住她的脚踝,一把将她拖了回去。

“跑什么?你夫君在门口亲自给咱们望风呢,你能跑到哪儿去?”

四目相对,看着眼前尚无白发,眼尾处也无那骇人伤疤的俊朗男人,顾凉月意识到,她重生了,重回到新婚夜,她夫君亲手将她送到他人床榻上的时候。

而他谢云舟想攀附讨好之人,正是曾经被她毁了婚约,如今权倾朝野,可代皇帝批红的东厂督主霍钰。

见她转眸看向门口,男人眸色阴鸷,语带讥诮,“怎么,你不信?”

“呵,酒席上,本督只随意夸了你两句,你那千挑万选出来的好夫君,便亲自将本督请进了这洞房!”

信。

她自然是信的!

前世的今日,她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嫁入了成安侯府,与谢云舟拜了堂,入了洞房,交杯酒一下肚,却不省了人事。

再睁眼,就看见霍钰捞着她的两条腿正卖力冲撞。

受了惊吓的她,拼了命地反抗,险些戳瞎了霍钰的眼,与他同归于尽。

可即便如此,自此之后,谢云舟却再也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每每醉酒,他就会一遍又一遍地帮她回忆新婚夜的那些屈辱,骂她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问她怎么还不去死。

他有时甚至还会指责她,说她不该伤了霍钰,坏了他的前程,让她去求他。

前世的她,除了恨霍钰,常常也为此自责不已,她总会想,是不是她处理问题的方法,真的有问题?

于是她不但原谅了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冷落,还与他商量想要个孩子,好好过日子,可谢云舟却一脸愤恨地拒绝了。

他说,霍钰警告过他,要他将她好好养在府里,不许和离休妻,更不许他碰她。

她信了,她认为这是霍钰在报复她当年退婚一事,毕竟他从小骄傲惯了,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是以,她真真是恨极了他,在此后的十多年里,无论霍钰做什么,她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可后来,当她那夫君将她绑在十字刑架上,对她用尽酷刑,让她死无全尸时,她才知晓了一切。

原来,他从娶她时就算计着将来好吃绝户了,他对她从来只有利用,没有情义!而她父兄被落罪斩首,正是谢家人伙同太子做的!

原来,不止是那些美姬妾室,他早与她那堂妹暗通款曲了!

原来,新婚之夜,他不但亲手将她送给了霍钰,还一直在门外守着!

而她恨了一辈子的霍钰,不但在暗中保护过她,还为她父兄收了尸,立了碑,是唯一给过她几分真心之人。

就在她晃神时,霍钰双手握着她的腰,惩罚似的用力一顶,顾凉月当即哼叫了声。

她挥手间撞在床柱上,腕上那支谢云舟送给她定情的玉镯,登时碎了一地。

“诶~”霍钰挑了下眉,忽地勾起唇角,“三少夫人小点儿声,你夫君还在门外呢。”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咳声。

顾凉月别过头,望着那道门,眼底满是恨意。

她父兄功勋卓著,政绩斐然,早晚会是太子一党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想保护父兄,报前世的血海深仇,最容易也最便利的方法,便是留在这侯府里,关门打狗。

重活一世,她要搅得这成安侯府鸡犬不宁,她要揪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弱点,逐一击破,让那些欺过辱过害过她的人,全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霍钰眉头渐拧,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她的耳珠,“怎么,对我不满意,还在想你那个不择手段的夫君?”

顾凉月转头看向他,微微皱起眉眼,“你弄疼我了!”

瞧着她额上细细密密的冷汗,霍钰转眸瞥向别处,“我还以为你们定情多年,早就有夫妻之实了……”

见顾凉月瞪他,霍钰随即又补了一句,“毕竟你那夫君看起来就是个斯文败类,不是个好人!”

顾凉月:“……”嗯,男人看男人,果然是准的。

霍钰眸色阴鸷地瞪着身下人,仿佛只要她开口为门外那人辩上几句,他就能扑上来狠狠地咬她一口。

看着他横眉怒目的样子,顾凉月突然想到,前世她醒来之后,面对霍钰的侵犯,她拼死反抗,把他伤得很重。

因此闹得满府皆知,让成安侯府上下,揪着这件事戳了她一辈子脊梁骨,占了她一辈子的便宜。

现在想来,霍钰武功极高,之所以会被她伤到,大抵是因为让着她。

见顾凉月面色瞬间冷沉下去,

霍钰怒气渐生,捞起她的一条腿就架在了肩上。

想起他的不得其法和粗鲁,顾凉月身形一颤,紧忙收回了腿,勾着男人的脖子将人拉低,“我说我疼。”

狗脾气!

温香软玉在怀,霍钰眸光轻颤,神情慢慢变得有些奇怪。

龙凤红烛的火苗依旧熠熠生辉,映照着他有些微微泛红的耳廓。

他撑着身子,语气僵硬地问,“我……轻点?”

顾凉月不语,抱着霍钰的胳膊又紧了紧。

霍钰心中一颤,埋头似蜻蜓点水一般,亲吻她的眼睛,唇角……

衣衫件件飘落,不急不缓地盖住了那支破碎的廉价玉镯。

肌肤相贴,灼热相缠,他一改之前的凶狠,动作温柔极了……伴着摇曳的红烛,鸳鸯锦被翻起阵阵红浪。

门外,谢云舟听着喜房里一阵高过一阵的娇喘声,死死地揪着身上的喜袍,面如白纸,猩红的眸底满是屈辱跟愤怒。

不!不是他的错,他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怪只怪顾凉月那个贱人不守妇道,浪荡淫贱!

在一道隐晦压抑的闷哼声后,门内突然传来霍钰低沉餍足的命令声,“谢云舟,去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