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安宁的认知里,她觉得八皇子比自家爹更容易告诉自己,毕竟她与八皇子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只是这举动在侯爷眼中就有些耐人寻味,不由得想起刚才八皇子大言不惭说的话:
“侯爷,晚辈这次来是想与您合作的。”
当时侯爷真觉得八皇子心气高,凭什么会认为,他堂堂镇国侯爷府素来不参与皇子们的争斗,会与他一个被捆在皇陵,不受重视的皇子合作?
“当今傅家的形势如履薄冰,不管以后是二皇子又或者是六皇子上位,傅家的未来都危险重重。”
二皇子与左丞相府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关系,左丞相向来与侯爷是敌对关系,要是二皇子上位,侯府的下场不会好。
六皇子的当今圣上一手提拔,想必会秉承皇帝对侯府的忌惮。
“那八皇子,你又能给傅家什么许诺?”
“绝对的信任和自由。”
帝王的绝对信任,是古往今来,多少将领梦寐以求的。带兵打仗之人的归宿不应是波云诡谲的朝堂,更应该是驻守边疆,为朝廷开疆拓土。
这两样东西,说到傅侯爷心坎上去了。
“难道侯爷以为,上交了兵权,陛下就能让你高枕无忧?当今圣上能容得下四万忠心耿耿的傅家军?”
傅侯爷不得不佩服八皇子的心计,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权利,却不能不在乎跟他出生入死的傅家军的安危。
“侯爷,咱们真要帮衬这个籍籍无名的八皇子吗?”傅阿成看到若有所思的侯爷,问道。
“不只是帮他,也是在帮侯府。”
“还有,你从傅家军里挑几个身手好的,不,你亲自去一趟西南边陲之地,查查铁矿的虚实。”
傅侯爷刚从八皇子那得知,西南有处铁矿,是六皇子私有的消息时,震惊程度不亚于傅阿成。
铁矿这种紧俏的物资,向来都是朝廷在册,严格看管并开采的,怎么能随意送给一个皇子?
这不是挑动朝廷内斗吗?
看来陛下是真老了,为一己之私,完全不顾百姓的安危。
梧桐苑,任由安宁好说歹说,萧生辰仍旧不肯告诉他与侯爷爹说了些什么。
“小狐狸,你只需知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和一样的目标就行了。”
留下这样一句话,萧生辰悄悄离开,未惊动侯府的侍卫。
安宁坐在梧桐树下,独自生闷气,爹爹不告诉自己,就连那萧生辰也不告诉自己。
傅安平看到她不高兴,还以为是自己上次说的话重了些,打算自己先低个头,将人哄好了。
正好明日休沐,有几个志同道合的好友去踏雪寻梅,想着小女孩应该会喜欢。
能出府,安宁当然喜欢,听到同行的还有萧靖南,安宁更兴奋。
安宁势必要搅黄兄长与萧靖南的会面,让他看清萧靖南的真面目。
因着天气寒冷,又带了安宁一起,傅安平等到午时太阳暖和起来才出门。
安宁被洁白的狐裘包裹着,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爱至极也美丽至极。
如意那丫头生怕自家主子冷到了,随手送过来一个手炉:“小姐,这外边这般冷,当心着凉了。”
安宁笑着摸了摸她的小手,告诉她自己不冷,还把那手炉还给她,让她暖暖手。
一到目的地,白茫茫的一片,点缀着难能一见的梅红,瞬间提高了氛围感,更有若有若无的梅香,真是个好地方。
安宁一行人算是最后到的,马车一停,就围了几个世家公子过来。
有人打趣道:“傅世子怎么还乘马车过来,怪不得这般慢。”
有人阴阳怪气:“堂堂侯府少侯爷,居然跟个娘们一样,出门乘马车,也不怕让人笑话了,面子倒也是大的,居然还让六皇子也一起等着。”
傅安平本不是会打交道的人,他不知道萧靖南邀请了这么多人?
刚想抱歉就听到萧靖南打圆场:
“沈兄此言差矣,傅兄能来参加,本王已经很开心了,再说了咱们不也还没开始吗,不晚不晚,刚刚好。”
萧靖南虚假的笑脸,在看到傅安宁的一瞬间,寸寸皲裂。
侯府嫡女的事情早已臭名昭著,着实没人想到,她居然还敢出门?关键是,今日在场也有几位世家千金,怕是会惹得大家不快。
毕竟,没有哪位大家闺秀愿意,同那般名声尽毁的人一同玩耍,怕失了颜面。
傅安平看着现场每个人脸上的异样,也知道大家心里在想什么。
“这是在下胞妹,在府中无聊了些,刚好得闲陪她出来走走,透透气。”
这话的意思是,要是没人欢迎自家妹子,他兄妹两走就是。
人是好不容易才约出来的,怎么能让他离开?萧靖南深知,得罪别人也不能让他兄妹两不快,硬着头皮说:
“傅家妹妹要是不嫌弃,也可前往雪庐烤烤火。”
果然,那梅花树下就搭了个雪炉,里面温暖如春,吃食和玩意儿一应俱全。
只是原先待在
雪炉的姑娘们一看到安宁进去就指指点点,对着安宁评头论足。
“她那狐裘真厚实,狐毛通体洁白,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哎呦我的天,她居然把两颗那么大的珍珠点缀在鞋子上,当装饰品!”
饶是她们都出身在京都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傅安宁那身打扮还是让她们大开眼界。
不由得露出羡慕的眼神。
只是,在座的闺女们,有不少素来与安宁有些矛盾,比如礼部尚书家的上官婉儿。
以往各种各样的评选,只要有傅安宁,她上官婉儿只能得第二。
现在,好不容易傅安宁从炙手可热的贵女,变成全京都的笑话,上官婉儿体会到从未有过的中心。又怎么能甘心让傅安宁再次抢走?
“穿得好又有什么用,一个女儿家若是没了清白,再好的珍宝在她身上也是暗淡无光。”
上官婉儿身着素雅,到时与现场的景色很搭,若有似无的说着。
“是啊,有些人的脸皮比牛皮还厚,居然还有脸出来,与她同在一个屋檐下,真晦气,要是我,老早就一根白绫吊死了。”
说这话的,向来都是上官婉儿的跟班,礼部侍郎家的女儿,李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