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个月盐的销售量,以及美酒销售量极速下滑!”
“不少世家和商贾,都减少了与咱们糜家的订单,改换了…甄家!”
听着糜芳的这番话,糜竺面色一凛。
大手向后挥了挥,那些婢女便散去,并将房门给关上。
糜竺喝了口黄酒,暖了暖身子便说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甄家的产业不一直都在河北吗?”
“河北有这么多官盐?我们可是有盐田晒海盐的啊!另外美酒…我糜家卖的都是上好的杜康酒和三勒浆。”
“甚至快被我们垄断生产了,他甄家拿什么抢生意?”
糜竺接过自己弟弟递来的情报,定睛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糜家的盐生意和酒生意,受到的冲击何止一半?
糜芳叹息不已:“兄长,此事说来话长,我也调查过缘由!”
“全是因为兖州的军师祭酒苏云,一个月前在冀州创造出了净盐法,他能将毒盐矿变成可食用的盐。”
“甄家为结交他,不惜将女儿嫁与他,并且将家族重心搬迁到了兖州,只留了一部分人在祖地。”
“另外那苏云和甄家,把出货成本压的极其的低,才400钱啊!比以往最低的市价,还要低一半!而我们的盐目前出货价是1500钱…”
糜芳没有再多说。
这400钱的进价和1500钱的进价,那些商人还不知道选谁,那就真的蠢了。
糜竺皱了皱眉,毕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阵脚未乱。
“苏云?哪个苏云?”
“我才出海几个月,就出了这等人杰?居然值得让甄家用女儿来结交?”
糜芳苦笑一声:“还能是谁?百骑劫营那个苏云啊!”
糜竺眉头一挑,并没有怎么放心上。
“哦?原来是他啊!他竟然还会净盐法?”
“他净的盐卖的如此低价,想来是品质不好,无法冲击高端啊!”
“可为何我们高端精盐的销量,都变得如此之低?”
盐,是糜家重要收入之一,容不得糜竺不重视。
闻言,糜芳却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无奈和怪异。
“不!恰恰相反,苏云的盐不仅没有粗糙不堪,反而细腻如雪,一点也不比咱们的盐差。”
“最重要,买他家的盐,还送精致罐子…”
听到这话,糜竺不淡定了,一阵战术后仰。
买盐送罐子?
卧槽!这家伙已经玩的这么卷了吗?
你让我们还怎么卖?恶性竞争!
糜芳从柜子里拿出一瓷罐,摆在了桌上。
糜竺赶忙打开一看,果然雪白一片。
他用手沾了一点送嘴里,感受到那咸味顿时虎躯一颤,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瞪大。
“嘶…如此纯粹雪白的精盐,你确定是毒盐矿做的?”
“确定!十分确定!因为兖州和豫州的毒矿,都几乎被曹操给买完了!”
糜芳苦笑连连。
糜竺沉默了,一时间久经商场被誉为天才的他,都心乱如麻。
毒盐矿不用交税,不比他们盐田和盐矿有繁重的税务。
成本方面根本没有可比性,在价格上糜家就已经输的一塌糊涂。
本以为能走精品路线,可现在看到对方的盐后…糜竺知道比品质也比不过了。
“他净盐的效率和产量,高不高?”
“非常高,是我们晒海盐的几倍,咱们晒海盐还得看天气,他完全不需要。”
糜芳叹了口气,一脸挫败。
糜竺心沉到了谷底,这是全方位被碾压,如何斗?
打价格战,赔本去卖也不可能打得赢甄家啊,毕竟两者的盐成本差距太大了。
饶是他的智慧,一时间都想不出解决之法。
糜竺有些头疼:“盐暂时无解,那酒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高端酒市场,也被甄家夺走了?你该不会说那苏云还会酿美酒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人家杜家传承多久,才打下的名气,他苏云一个武将岂能超越?”
糜竺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整个大汉谁不知道,杜家的酿酒术来自老祖杜康,那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酒!
而杜康,更是被誉为酒圣!
“大哥,来尝尝这酒!”
糜芳以手抚额,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精致的陶瓷瓶。
糜竺有些狐疑,他看得出这不是自家的酒。
随着木塞和泥封被打开,顿时一股浓烈的酒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嗅到这气味,糜竺再也坐不住了,面带惊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快!给我倒点尝尝!”
端着手里的酒,糜竺小酌了一口。
当这浓烈的酒味在口中绽放,糜竺整个人为之色变,手里的酒杯咣
当掉落在地。
而他自己,也一屁股跌坐在虎皮凳子上,怅然失神。
“好酒!此乃绝世好酒啊!”
“二弟,这酒…”
糜芳叹了口气:“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也是苏云酿的。”
糜竺沉默了,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再这么任由发展下去,恐怕盐和高端酒的市场,将再无他糜家一席之地。
“给我说说这苏云的事迹吧,我承认我小看他了!”
糜芳点头,将自己了解到的消息,全部告知了对方。
当听到对方不费吹灰之力,收降黑山军,并让曹操在一年之内,从小垃圾崛起到大诸侯时。
糜竺内心巨震,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嘶…世间竟有如此惊才绝艳之人?他难道是全能吗?”
“文能治国安邦,下能搞米搞钱,对外还能征战沙场无人可敌?”
“难怪…难怪甄家那铁娘子,会用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嫁给对方。”
“如此机缘被她投资到了,而我们却错过了!实属可惜啊!”
糜芳一脸无奈:“那有什么办法?之前谁知道他一个骑马打仗的,会有这种本事?”
“而且他诗词歌赋也都是顶尖,就连小妹最近都…迷上了他的诗词,一发不可收拾。”
糜竺愁肠百结,作为一个投资和投机者。
没有什么比大机缘,被别人抢了更让他痛心疾首的。
这苏云,才是螺旋起飞,回报无限的潜力股啊!
“算了,容我休息一番再想想对策,看看怎么破局。”
“对了小妹在哪?过几天就是她16岁生日了吧?”
“为兄从高句丽给她带了一些新奇玩意儿,正好送给她当礼物。”
糜竺决定将烦恼暂时抛出脑后。
提及自己的小妹,糜竺面色变得柔和无比。
他早年丧失双亲,前半辈子都在开拓家业,在为海外市场奋斗,未曾娶妻生子。
所以这个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妹妹,乃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备受他兄弟二人宠爱。
“哦,小妹在她的院子里呢,已经端着《苏云诗集》好几天没出门了。”
糜芳解释了一句。
糜竺长叹一声,又是这苏云…
“走,去看看小妹!”
……
糜家并不大,糜竺从自己的院子走到糜贞的院子,也就花了一刻钟而已。
院子里,一位二八少女正坐在凉亭中。
那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指,捧着一本厚厚的诗集,认真观看着。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好啊!这两句实在太妙了!居然有人能写出这般深情的诗词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意中人,究竟又长哪般模样?能让他如此思念,竟不惜寻找千百度?”
“莫非说的就是他妻子,才女蔡琰?真是个痴情的男子呢!”
少女声若银铃,俏皮可爱,言语中带着几分憧憬与向往。
似乎…在想象自己未来夫婿的模样。
一身齐腰襦裙,将那饱满的梨形身材,衬托的格外迷人。
三千青丝,洒落在洁白柔软的貂皮披肩上,在银月的照映下,整张脸好似牛奶般嫩滑。
吹弹可破!
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秀气的耳垂上,挂着一对银坠,颇显贵气。
少女身上幽香缕缕,沁人心脾。
可谓是,娥眉淡扫粉轻施,朱唇一点惹人痴!
正当少女沉醉于诗词中时,一道笑声从其身后响起。
“小妹,这诗词不错!很有意境!”
听到这话,少女从容放下手中诗集,起身盈盈一礼。
一举一动间,显露出了极佳的教养和气质。
“大兄回来了?”
“小妹见过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