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静媛点头保证,“知道知道,我不会为难郡王叔的。”
半个时辰后,神凰大街上,如意楼里,一间临街的雅室内,一个模样娇俏,一看就是出自富贵人家的小姑娘缓缓的推开窗户一边。
阳光暖洋洋的洒进屋里,聂红豆感慨道,“倒还是个好天,暖烘烘的,让人好眠。”
聂静媛将披风盖到聂红豆的腿上,“姐姐要是想睡觉就先眯会儿,咱们来的有点早,现在徐家人恐怕还没出监察狱司,就算出了监察狱司离这也还有三条街的路,我派了个人在前面街头蹲着,等他们来了,我再叫姐姐。”
聂红豆一听一想觉得她说的在理,扯了扯滑到膝盖上快要掉下去的披风,靠在躺椅背上闭上眼睛,打算先假眠会儿。
只还没等她真的睡着,隔壁就传来阵不算小的争吵声,聂红豆拧着眉不悦的睁开眼,聂静媛同样不开心的看了一眼从容,“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几息后,从容去而复返,她先是给聂红豆行了个礼,而后才向聂静媛禀报道,“回禀公主,隔壁是御史中丞慕容大人家的七姑娘跟权家小姐。”
“权灵薇?”聂静媛目露鄙夷,“这个时间能在这,看来是伤都养好了。”
“权灵薇是谁?”一听有八卦,聂红豆困意全消,就连刚因被打扰而生出的怒意也消失了干净,“看上去你好像不喜欢她。”
聂静媛看了看聂红豆浮于双眼里的好奇,有点疑惑,“姐姐好像大病一场后开朗了不少,之前对这长安城里的事你可是半点也不感兴趣的。”这个问题她上次就想问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有吗?”她跟原主性格不一样,再加上她从一开始就没刻意的去学她,所以身边的人会发现不同,这很在聂红豆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最先问她这个问题的人不是春三月,不是聂永川,会是她,她淡定偏过头,“可能是大病一场后便看明白了很多事,觉得这世间繁华多样,不能一一看遍蛮可惜的。”
她梗着脖子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没再出声,她才不管她这番答非所问能不能打消聂静媛心里的怀疑,凭着聂静媛对原主的在乎,她就是再怀疑也不会伤害她,毕竟这个身体还是她的姝姐姐的。
聂静媛,“聂家子息单薄,所以高祖一继位就将他的堂弟封为了安顺侯,安顺侯与安顺侯夫人育有一子因身患恶疾早早便去了,只留下一个女儿被安顺侯与安顺侯夫人养在跟前,也就是后来的荣福郡主。
荣福郡主及笄后又嫁给了权家大少爷权东风,这个权灵薇就是她们俩的女儿。
性情张扬,跋扈霸道,比她娘年轻时还要过分。”
看聂静媛没再纠结她性格变没变的问题,反而跟她讲起了权灵薇的事,聂红豆就知道这一关她过了,“那那个慕容七姑娘又是谁?”
聂静媛看了眼聂红豆,“说来,这慕容七姑娘与姐姐你还有些关系。”
怎么又跟原主有关系?之前那个方旌旗有关,现在这个慕容七姑娘也有关,原主在原书里也没这么大的戏份啊。
聂静媛盯着聂红豆那两道时而上挑,时而挤皱的眉,抽了抽嘴角,笑道,“姐姐不会不知道这宋濯是宋家养子吧?”
宋濯?做为原书里聂红豆最喜欢的人物,她自然是将书里关于他的一切记得格外清楚,她记得他父亲是宋老将军从战场上救下的孤儿因不知生父是谁所以就随了宋姓,宋老将军为其取名宋缨,天和二十年,漠北与漠南联合,二者一个突袭西河,一个火烧平凉,因为事情发生的突然,所以齐武帝从长安集齐的援军根本没法及时到达。
宋老将军在分析完漠南漠北情况与两城境况后,决定将大部分人马派去平凉,而他则跟宋长平,宋缨带着五百铁骑轻身去了西河城,西河一役,是齐国自立国一来打的最惨痛的一战,宋老将军与其部下几乎是自杀式防守。
宋缨死后,宋夫人跟着殉了情,刚出生不足三月的宋濯就成了孤儿被养在慈济局,后来宋长兴与其夫人慕容白雪因成婚多年无子,才去慈济局领了宋濯回去。
“慕容白雪,慕容七姑娘,”聂红豆又开始了她的无厘头联想,“这慕容白雪莫不是与慕容七姑娘还有什么亲缘关系?”
聂静媛点头,“她是慕容七姑娘的大姐。”
“竟然是同辈。”在汆灵珠的帮助下,聂红豆五感的强了不少,她刚听见隔壁的争吵声时还以为是两个正值芳华之岁的妙龄少女,没想到竟然听错了,跟慕容白雪同辈,就算慕容大人与慕容夫人是老来得女也应该有近三十了才对,只是...为什么从容会称呼其为姑娘,齐国未婚女子与已婚女子从发式便能看出区别,从容不该认错......
“宋家的慕容白雪是慕容大人与原配所生,而隔壁的这位慕容七姑娘则是慕容大人与继夫人所生,继夫人小慕容大人近二十,这位七姑娘算是慕容大人真正的老来得女,要是我没算错,今年应该才二十一。”聂静媛把玩着手里的通体雪白,隐隐有漏光之色的杯子,看破不说破的眼神瞟了下聂红豆。
聂红豆被她盯的耳根有点发烫,“嘿嘿”
笑了两声后,赞叹道,“这慕容大人还真是个有福之人。”
聂静媛轻叹一声,放下水杯,目光锁定在与隔壁相接的那堵墙上,久久不语。
“怎...”
“快救人!”聂红豆询问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有个人从隔壁窗户里飞了出去,从容“唰”一下的窜出窗户,在空中以一个看上去不算优美的姿态侧翻了一下后,将那个“跳窗”的人稳稳抱在了怀中。
二楼里原本还闲庭自若的聂红豆再也待不住了,飞奔下楼,她着急的看向从容,“胳膊没事吧。”她刚好像听到了“咔咔”一声。
从容显然也有被聂红豆的关心吓到,她反应了一会儿,才道,“脱臼已接,郡主无需担心。”
听到没事,聂红豆这才阴雨转晴,叮嘱道,“我那有上好的伤药,等会儿让银秋拿给你,你是静媛身边的得力干将可不能有伤。”
从容,“多谢郡主关心,奴婢,”她婉拒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聂静媛斥责道,“叫你去拿你就去,姐姐说的没错,你常年跟在我身边身体上可不能有损伤。
小病不治,大病难治,姐姐关心你,是你的福气,你受着就好。”
“是。”
“小姐!”一蓝衣小侍女突然冲出如意楼,直奔向从容,聂静媛怕她冲撞了聂红豆拉着她赶忙侧身一躲。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看蓝衣侍女着实着急,从容也只好松开了手将怀里的姑娘送还给她,谁料,那蓝衣侍女的力道如此小,竟然没扶住,没扶住也就罢了,还拉着那个险些坠楼的姑娘齐刷刷扑到了地上。
从容站在半步处,半伸着手不知该该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