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五在昏迷之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个姓楚的杂种根本不是人!
十五年后,栖云城楚家再次成为了人们眼中的焦点。
“你听说了嘛。楚家内小子把律查司张督察的儿子给打进医院啦!”
“楚家?哦哦,想起来了。十五年前内家儿出了一个罪无可恕的大叛徒,对吧?没想到还有后人呐?哎呀,可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就连后辈也是惹事生非的主儿!”
“可不是呢!不过听说被打内位也不是啥好东西。平日里仗着有个好爹,为非作歹,惹是生非。这下算是撞到铁板上了,惹了不该惹的人。”
“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过,姓楚的内小子估计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古人云‘民不与官斗’,普通老百姓惹了官那还有好果子吃?更何况他这还是罪人之后,得算是刁民了吧?哎,要不说现在这年轻人意气用事呢!”
“嗨,操那心干啥!哎哟,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接孙子放学回家了。回见!”
就在街头巷角对打人事件议论纷纷的时候。宗祀所律查司高级督察张凯歌他们家,此时已经是鸡犬不宁,好生热闹的一番景象。
富丽堂皇的大客厅内,张凯歌坐在充满古典风格的红木沙发上看着眼前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帮孩子出气就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婆娘,感觉一阵心烦意躁。
他揉了揉吵得有些脑仁疼的脑袋,再次想起了顶头上司李忠贤的话。
“张大人,作为公职人员,家教不严,可是大忌。”
本来只是孩子们之间一件有点过火的街头斗殴事件,结果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为此还被顶头上司专门找去训话一番。
张凯歌只觉得现在心烦意乱,怒不可遏,对着在地上依旧放刁撒泼的妇人就是一顿数落。
“闭嘴!慈母多败儿!平日里要是你管教有方,小五还能有今天?别以为小五那些烂事我不知道!”
那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妇人一听这话,立马厉声反驳道:“小五还是个孩子!他懂什么?他现在只是还有些顽皮罢了,再过几年长大了自然就懂事了!”说完又梨花带雨可怜楚楚地说道:“老爷,你就忍心看着小五被打成这样还视而不见嘛。”
张凯歌看着地上虽然已经人至中年,但依旧风韵犹在的妇人,神色变柔,轻叹一声,伸出手将其拉起身来,柔声说道:“小五子平日里嚣张跋扈仗势欺人,这次长点教训也好,免得他日后无法无天惹出大祸。剩下的事就交给群管局的治安管理厅去处理吧。”
那妇人一听这话,一把甩开张凯歌的手,指着他的鼻子喊道:“行!姓张的。你清高,你了不起!连自个儿的崽子受欺负了都不管不顾。哼!”
说完,妇人拂袖而去,“咣”的一声,摔门而出。
张凯歌看着夫人愤身离去,沉默不语。
“你不管,我管!姓楚的小畜生,敢欺负我儿子,定叫你后悔来到这世上!”妇人大步流星地走出家门,一双高跟鞋踩在地上“哒哒”直响,仿佛将所有怒气都释放在了脚上。
——
此时,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正坐在一个空间狭小,十分简陋的小屋子里出神地看着手中的紫黑色檀木吊坠发呆。
那是一个圆形的平安扣吊坠。
楚云生清秀的五官鼻青脸肿,隐约还挂有一丝血痕,想来出手之人是相当歹毒狠辣。他从治安厅接受批评教育回来后,就一直蜷缩着身子靠在贴满了广告的墙上发呆。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透出了几分不解的神色。
今天发生的事,让他感到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张老五抢走这吊坠后,发生了什么?我只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再之后,自己就失去了意识……”
“等恢复意识的时候,他们为什么都是满脸惊恐的表情?那个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张老五,真是我打的?”
楚云生小声嘀咕着。
“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楚云生翻看着手中的平安扣,依然不得要领。
“就自己这营养不良的小身板,单挑五六个踏入修行的轻壮小伙子?呵呵。”
想着想着,楚云生自己都乐了。
明显这是不可能的事嘛!
月上中天,夜风缓缓。
忽然,寂静的夜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肠鸣声,将楚云生拉回到了现实里。
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一时想不通,那就先暂时不想了,楚云生宽慰着自己。随后他准备起身做饭,这才想起今天被张老五那几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搅和的一分钱也没挣到。
没钱,自然也就没啥吃食,他不由得唉声叹气一声。
忽然,他眼前一亮,想起昨儿个还剩了半个馒头和几根咸菜。赶紧起身在小窝棚里翻找出来。
由于天气转热的原因,馒头已经有些变质了,楚云生小心翼翼地揪掉馒头上发霉的小黑点,一小口一小口
的吃起来,边吃边说道:“今儿的面包真不错!绵软香甜,奶香四溢。当赏!”
说着,用手掐起一根咸菜放进嘴里,大嚼特嚼起来。仿佛他吃得不在是一个变质发霉的馒头,而是一块松软香甜的大面包。
虽然生活给了他太多的不如意,但是楚云生依旧乐天洒脱。
不大一块馒头,楚云生整整花了十几分才吃完,又喝了两大碗清水灌缝。这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
自打父亲被律查司一纸判书定为“斩杀同僚,叛变逃亡”的罪人之后。楚家就从高高在上的“人民英雄”、“文明传承守护神”等等至高美誉之中跌落,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父亲会叛逃?
楚云生是不信的。
堂堂“特级战斗英雄”,宗祀所最年轻的特遣队队长,新生代最具潜力的青年才俊,凭什么要叛逃?
天灾虽然已经过去了百年之久,但这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能够安稳生存的地方除了浮在空中与云共存的栖云城,还有别的地方吗?
叛逃在地球表面,和那群相貌丑陋凶残暴虐的异兽同流合污吗?
脑子有瓜吧?!
但父亲却从那次任务之后彻底消失了。而楚云生则伴着父亲的骂名苟且偷生着。
他已经有些记不清父亲的样子了。记忆里也只有那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和脖子里的檀木吊坠一直陪伴自己。
那是父亲临行前最后的礼物。
楚云生想要找到父亲,想要问问他为什么?
不管是叛逃,还是失踪。为什么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抛弃了这个家!留给他们的就只有一身骂名!
“楚怀义。我一定会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