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崔府大院。
崔知书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她的双手紧紧抓住床沿,指甲深陷在肉中,显然正在经历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屋外,崔老爷和云燕飞焦急地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担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只有崔知书痛苦的呻吟声在空气中回荡。
每一次呻吟都像是在向命运发出挑战。
每一次挣扎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稳婆在旁边紧张地忙碌着,汗水不断滴落。
“小姐,放松,深呼吸,用力。”稳婆大声喊道。
“陈婆...我...我可能不行了...”崔知书气若游丝地说道。
“用力啊,小姐,就快生出来了!”稳婆焦急地喊道。
崔知书脸上布满汗珠,喊不出声。
她的手突然紧紧握住床沿,狠狠一用力,随后又从床沿滑落。
这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了无声。
紧接着,第二声啼哭响起。
稳婆惊喜地喊道:“生了!生了!一儿一女,龙凤胎!”
“月儿,快...帮我喊...燕飞进来!”崔知书断断续续地说道,声音微弱颤抖。
月儿连忙冲出去,正要喊:“云......”
然而,云燕飞已经闻声冲进了产房。
当他看到崔知书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时,不由得心中一紧,泪水模糊了双眼。
他紧紧握住崔知书的手,声音哽咽:“知书,你辛苦了。”
“燕飞...我不行了...请好好带大我们的孩子...”崔知书气息越来越微弱。
“不!不!你不能抛下我!我们还有孩子!”云燕飞大声喊道,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紧紧抱住崔知书,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渐渐冷却的身体。
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云燕飞痛苦的哭泣声和窗外不断敲打的雨声。
突然,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闯入了崔府,为首的是一位面容阴鸷的人。
崔府管家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奉皇上之命,搜查和氏璧!”领头的侍卫高声喝道。
“你们不能乱来,崔家是名门望族,你们休要放肆!”崔府管家挡在禁军面前,怒目而视。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为首的禁军将领道,“和氏璧失踪,陛下怀疑与吴前有关,而吴前与您府上的奴婢月儿是亲兄妹。我们要搜查一下府上,还请配合!”
崔府的侍卫们试图拦住禁军,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我看谁敢阻拦!”为首的禁军将领冷冷地说道,“奉皇上之命,任何人不得妨碍搜查。否则以抗旨之罪论处!”
这时,崔老爷走了出来。
“诸位将士,请听我一言。”崔老爷走上前去,“我崔某深知皇上旨意不可违抗。既然诸位要搜查,那就请便吧。”
崔老爷的话让禁军们一愣。
他们没想到崔老爷会如此爽快地答应。
“不过,”崔老爷接着说道,“今日小女产子,有些地方不方便进入。还请诸位将军明察,请随我来吧。”
为首的禁军将领微微一笑:“那就有劳崔老爷了。”
“搜!给我仔细搜!”禁军首领大声命令道。
禁军们如狼似虎,迅速而有序地冲入崔府,然后各自散开,消失在崔府的各个房间。
他们仔细地搜查着每一个房间、每一个柜子、每一个暗格,甚至连墙壁都不放过。
一群人不停地用刀剑劈砍,似乎不找到和氏璧就绝不罢休。
云燕飞躲在后院那间隐蔽破旧的小屋里,紧张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院外,下起了雨夹雪。
他的心跳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与飘落在屋顶的雪子声交织在一起。
他不禁想到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年少的他,成为了无依无靠的孤儿,没有武功,也没有亲人的庇护。
他瑟缩在这间小屋里,饥寒交迫。
就在他即将绝望之际,崔知书无意间发现了他的存在。
她不仅给他带来了食物和温暖的衣物,还给了他希望与关爱。
从那时起,他便在心里默默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崔府、守护崔知书!
然而,命运似乎在捉弄他。
如今,他虽练就了一身武功,肩上的责任却如同一道枷锁,紧紧将他束缚住。
他想冲出去,但他不能!
因为就在刚刚,他心爱的女人——崔知书,生下一对龙凤胎。
他们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这份新生的喜悦,楼下禁军嘈杂的声音便打破了这份宁静。
“云燕飞!”崔老爷喊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你赶紧收拾行囊,带上龙凤胎和知温、月儿,趁夜逃出长安,隐姓埋名,
再也不要回来!”
“不!老爷!”云燕飞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我绝不能抛下你。”
崔老爷紧握着拳头,心中的决断与不舍交织在一起。
他深知,今日崔府大难临头,在劫难逃。
他必须为崔府的后代考虑,为无辜的人着想。
他眼中泪水打转:“孩子已失去母亲,不能再失去父亲!”
禁军们在崔府内翻箱倒柜,整个崔府如同被风暴席卷,
一片混乱。
突然,一个禁军在崔知书床下发现一个暗格。
“找到了!”那禁军兴奋地大喊道,随后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精美的盒子。
禁军首领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惊喜地喊道:“真的是和氏璧!和氏璧果然在此!”
和氏璧的光芒在雨天的昏暗中闪烁着,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哼!终于找到了!”禁军首领冷笑一声,“带走!”
“好!我跟你们走!”崔老爷神色淡然地说道,“一切罪责由我承担,但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府上其他人。”
禁军首领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好,既然崔老爷愿意承担罪责,其他人可离去。”
崔府内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瑟瑟发抖,听到这个消息,纷纷散去,只留下那个忠诚的管家。
“老爷,我会在这等着你回来的!”管家眼含泪光说道。
“陈伯,好好安葬小姐!”崔老爷掩面而泣。
紧接着,禁军带着和氏璧和崔老爷离去。
云燕飞听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小屋中悄悄走出,眼前的崔府满目疮痍。
他缓步走上楼,来到了他和崔知书的房间。
原本摆放着精致瓷器的木柜,如今碎成一片,与地上的杂物混为一体。
房间内的气氛压抑而沉重,曾经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如今却弥漫着无尽的悲伤。
云燕飞捡起一把梳子,那是崔知书最常用的,上面还残留着她淡淡的发香。
他踉踉跄跄跑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轻抚着她的面颊。
崔知书脸色苍白如雪,双眼紧闭,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那熟悉的触感再也无法给他带来温暖,她的肌肤已经失去了温度,变得冰冷僵硬。
他紧握住她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但那冷意已侵入骨髓,无法温暖。
“云公子,你怎么还在这?”管家陈伯惊讶地喊道,“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