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寂静无声。
一片压的极低的乌云从远处飘来,就好像个盖子般恰好把圈楼的井口给盖住了一样。
三人同时抬头望天,隐隐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息忽然弥漫在四周。
此时成都天气晴空万里,黑夜中天边繁星清晰可见,但惟独只有停尸楼的上方被一片乌云给遮盖住了。
“乌云遮天,一方亡水破天煞死老道十几二十年前的段位真是让我拍马也赶不上啊”向缺唏嘘的说道。
这是一处浑然天成的风水局,叫亡水破天煞,这个局跟九曲封门阵没有一点的关系。
九曲封门阵是为了镇压停尸楼下的鬼物而建,但因为是封印类风水阵,时间一久后封印的力量会慢慢减弱,如果没有风水术师维护再过一段时间封印直接就会被鬼物所冲破,然后脱阵而出。
这个九曲封门阵的期限正好是五年一期,每五年封印力量松动,估计前些年都是老道和师叔出的手,上一次大师兄离山后前来加固封门阵,现在则是轮到向缺了。
也许是为了怕大师兄或者向缺不能及时赶来迭加封印,老道当初布阵的时候就留了一手,暗藏了一处亡水破天煞的局,这个局平时不会显现也不存在,只有当五年期临近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的这一手简直是神乎其神。
楼顶的那片乌云确实也就是乌云,只不过这团云里暗藏玄机,密布了估计不知道多少天煞雷罚。
简单来来讲就是云里有电。
一旦阵下鬼物破阵而出想要从停尸楼的顶部脱困,就会被乌云里的一道道天雷给劈回去,硬生生的再给逼到九曲封门阵里让其始终不见天日。
但这个亡水破天煞的局并不能维持多久,待到入秋之后就会散去了。
因为夏季是全年雷雨最多的一个季节,云层之中雷电比较容易凝聚,可是等到夏季过去入了秋,这阵自然就散了。
这个浑然天成的破煞局估计也只能在这一带被布成,换成别的地方都比较困难。
此地距离酆都鬼城非常近,估计当年老道肯定是算出川大的下方应该是阴间冥河的流经之处,所以才在这建了个水池,把亡腐水给引了上来。
“哎老向,那些什么花怎么忽然都枯了”水池旁几株娇艳的彼岸花忽然开始慢慢凋零,速度极快的萎靡,枯萎直至干瘪。
“花中的死气被抽走了,有东西要冒出来了”
杜金拾茫然的问道:“什什么东西冒出来了”
杜金拾颤巍巍的躲到一旁。
忽然,停尸楼中间的露天空地凭空刮起了一阵阴风伴随着阵阵清亮的呼啸声,阴风刮起的速度非常快,吹的楼外的窗户哗啦直响,吹的三人衣服纷纷扬扬。
一道肉眼可见的旋风突兀的出现在了中间的空地上。
向缺和王玄真还好,杜金拾明显已经被阴风给吹的像是挨了好几把刮骨钢刀,浑身上下如刀割般的疼,明显是有点要崩溃了。
“咬舌,把舌尖的血涂到你的印堂上”向缺冲着他喊了一句。
“啊?”杜金拾一愣,然后才听清向缺的喊话,忍着痛两排牙齿咬着舌头然后猛然用力。
“噗”一股鲜血从杜金拾的嘴里喷了出来,两道血印子从的嘴角慢慢向下流了出来。
“真疼”杜金拾一张嘴,嘴里的血花花直流,舌头上一道长长的口子十分吓人。
“我是让你咬破舌尖,又不是让你咬舌自尽,你对自己真狠”向缺相当崩溃了,这货的嘴里血呼啦的,止都止不住。
他是想让杜金拾以自身精血封住印堂,免得被阴气侵扰,没想到这货真狠啊,差点把半个舌头都给咬下来了。
“我不是怕血不够用么,寻思多咬点没想到一下整狠了”杜金拾也挺无语,这可倒好,没被鬼给吓死,自己搞不好得失血过多而死。
“哥,实在不行我还是战略性转移,你俩挺着吧”杜金拾觉得在这么下去自己根本挺不住,还不如壮着胆子走算了。
“你出不去的,现在楼内已经全是鬼物了”向缺从包里掏出那块惊雷木甩了过去,说道:“拿住,眯着别动,老实呆着你肯定啥事也没有”
“老向,看出咋回事了?”王玄真倒是无所谓,这些年深入古墓啥玩意他没见过啊,一阵阴风他真不带打怵的。
停尸楼里鬼影重重,一道道黑影贴在窗户上向下张望,随着阴风呼啸而起,楼内鬼影突然从楼内慢慢现身了。
“呜呜呜呜呜呜”数不清的鬼影忽然密布在了楼外空地上,密密麻麻的,在圈楼外上下飞舞。
“这是掉到阴曹地府了?”王玄真都懵了,如此多的阴魂厉鬼看的人头皮都有些发麻,哪怕他进过不少古墓见过大粽子和僵尸,现在也有点麻爪了。
鬼影现身后,居然有不少扭过脖子凛然的回头望了眼下方三人,赤面獠牙的咧着嘴,那眼神之中似乎带着某种人性化的情感。
但他们似乎无暇顾及三人,迅速向上飞升。
“咔嚓”第一
波阴魂冲入到停尸楼顶部之时,乌云之中忽然凭空现出一道闪电。
电如长蛇,速度极快的缠绕向了飞来的几只厉鬼。
“嗷呜”阴魂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厉啸,就消散于天地之中,灰飞烟灭。
但第二波阴魂似乎根本视若无睹,仍旧不要命的继续往上冲,云层之中雷罚频现层出不穷,一道道闪电在云层里若隐若现。
“咔嚓咔嚓”
紧随其后的无数阴魂被硬生生的给逼了回来,不甘的徘徊在上方。
“十一点三刻了,老向再有三个多小时鸡鸣声起,这帮家伙就不能现身了”王玄真仰着脖子说道。
“用不了等那么久,我现在就把它们给封回去”
“它它们,下来了”拿着惊雷木的杜金拾颤巍巍躲灾角落里嚎了一声,说道:“哥,你快点呗,我觉得我可能一个回合都挺不住就得被这帮玩意给突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