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城,
傅家,
午后,
厨房外的走廊里,一名老仆正在给几个新来的仆从小厮说规矩,楚九竟也在其中。
原来,他是受命于傅天华,潜入傅家做暗应的。
这时,只见巧香,嗑着瓜子,朝厨房这边走来。
她自从被傅天华赶出静苑,返回傅家后,一逮到机会就对人说傅天华的坏话。
这会儿,她见有新来的仆从小厮,便又准备要嚼舌根子。
只见她,凑到众人的跟前,接下那老仆的话头道:“其实,这傅家的人口挺简单的,也就是,以二夫人为主,其次,便是天云小姐、绍祖少爷、舅老爷……几位主子也都算好说话,只要你们做事勤快,对主忠心,就没什么的了……”
一旁的老仆,是个实在人,当即提醒道:“不对,你忘了,还有大少爷呢……”
巧香随即做出副触犯禁忌后反应道:“啊!对对对……是还有一位大少爷……嗯……说起这位大少爷呢……咳咳……其实,也是蛮好伺候的……”
她说着,打量了下那几个新来的仆从小厮后,先是意有所指的夸道:“这冯管家真是越来越会挑人了呢……不过,也是,大少爷的眼光那么高,长得不够俊的,怎配伺候……”
转而,她以手掩嘴,露出一种讳莫如深的笑后,说道:“哎,你们几个中,若有能伺候大少爷的,那可是有福了……大少爷对心头好可是宠得很……”
几个仆从小厮,被巧香说得一头雾水。
楚九似听出些弦外之音,遂有心探问道:“这位姐姐的话,说得好生奇怪,能不能给我们说得清楚些,你也知道,我们身为奴仆的,是好是坏,全在主子,我们又都是新来的,对新主家不甚熟悉,还望这位姐姐,多多关照……”说着,从袖中取出两块碎银,放进了巧香用以盛瓜子的袋中。
巧香是个见钱眼开的,又让人一口一个姐姐的叫,不由心喜。
就在这当口,只见楚青潋,带着丫鬟往这边走来。
她见到巧香收人钱财,就知必定没什么好事,便与丫鬟隐身树后探看。
但见巧香,招手示意楚九靠近后,故作神秘的道:“看在你这么懂人情世故的份上,姐姐我就卖个人情给你吧……实话跟你说,咱们这大少爷啊……他不喜女色,而是有龙阳之好……”
楚九听后,先是愣了个神。
待他反应过来后,不由得气恼起来,冲口道了句:“你可别胡说啊……”
旋即,他赶紧补上句:“我们虽为奴仆,可都是好人家的孩子,要是被……那可怎么好……”说着,看向随行的仆从小厮。
却听巧香道:“哼,他要不是有此癖好,就凭我跟秀秀的姿色,又怎……”
未等她说完,但见楚青潋面露愠色的从树后走出来训斥:“就凭你二人的姿色,能伺候天华饮食起居,已经是你们的福气,你不知惜福,还敢私下诽谤主子,知道会受什么处罚吗?”
巧香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唇相讥:“呦,楚姑娘这话说得,大少爷又不是什么凤子龙孙,难不成,还得是倾国倾城的,才够资格上他的床榻吗?”
楚青潋见巧香言行不顾脸面,无谓与其多言,遂向几个新来的仆从小厮,以及在场的丫鬟和老仆,着重点明道:“傅天华是傅家的长子嫡孙,是傅家家业的继承人,也是你们真正的主子,你们若再敢在私下议论或诽谤主子,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听几句教训便可了事,望你们好自为之……”
说话间,只见张氏,带着几名丫鬟仆从,气势凌人的走来冷讽楚青潋:“啧啧啧……这都还没坐上少奶奶的位置呢,就摆出了主母的派头,是不是得意早了些?小心临了沦为笑柄……”
楚青潋闻言,柳眉一挑,毫不客气的回敬道:“我会成为谁家的主母,尚是未知之数……青潋自认家世和才貌,皆不输于人,即使,将来再怎么低嫁,也好过已经命定,屈居于下的妾室……二夫人,奥……”
这话,正中张氏的痛处。
她当即指着楚青潋怒斥:“楚青潋!你别仗着有庵里那个老太婆给你撑腰,你就能在这宅子里,没规没矩!肆无忌惮!充其量,你只不过是那老太婆给那小子准备的女人!你算什么东西!”
对此,楚青潋并未气恼,而是瞥了巧香一眼,然后,笑着提醒张氏:“啊,说到没规没矩,这巧香的名字,与二夫人的闺名相冲啊!怎么进宅时,自己不知道改吗?也没人提醒啊?这可是犯了世家大忌呐!”说罢,兀自转身而去。
气急败坏的张氏,奈何不了楚青潋,便迁怒于巧香。
但听她,冲着身边的丫鬟喝了声:“去厨房拿盆腌菜的海盐!”
丫鬟虽不知二夫人道要海盐做什么,却未敢有所怠慢,忙不迭的跑去厨房端了盆出来。
只见张氏,指着巧香,命令仆从道:“拿下这死蹄子!让她把这盆海盐吃下去!”
未等巧香反应过来求饶,几个仆从便已将她制住,然后扳住她的嘴,将海盐一把一把的径直往她嘴里塞。
张氏在旁边看着,边冷笑着说道:“这是海盐,毒不死你的,不过,会灼坏嗓子,让你不能大声说
话,省得你乱嚼舌根子……”
这时候,冯管家和丘氏赶了过来。
张氏遂吩咐丘氏:“尽快把这个死蹄子给发卖了!别让我再看到她!”
丘氏忙连连应命:“是是是,老奴这就去找牙婆子……”说着,小跑而去。
说话间,巧香已被强喂了小半盆的海盐。
喉间和胃中的灼烧感,令得她痛苦不已,不停的呕吐。
这时候,有丫鬟跑来向张氏禀报:“二夫人,您定制的新样式珠钗到了,请二夫人去过目……”
张氏闻言,转怒为喜,便带着丫鬟们离开了。
几名仆从,则在冯管家的示意下,将巧香拖去柴房关了起来。
……
当夜,
得知巧香受罚即将被发卖的秀秀,偷偷跑来柴房看望她。
可二人还未说上话,就听到院子外面有动静。
秀秀本想赶紧走,却怕出去会撞见来人,遂躲进了柴房对面的水缸里。
随着一阵开门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只见张有材带着几名仆从走进院来。
他示意几名仆从在院子里等候后,走入了柴房。
昏暗的灯光下,巧香眼见进来的张有材一脸邪笑,便心知不妙,遂本能的往墙角一缩。
但听张有材讥讽道:“当初,我物色到你跟秀秀的时候,见你姿色不错,就想收了你,你却跟我耍心眼儿……这下好了吧?任务没完成不说,还得罪了我妹妹,落得如今这下场,后悔了吧?”
旋即,他目露凶光的道:“后悔也晚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人!”说着,就上前抓巧香。
巧香一低头,从张有材的腋下钻过后,就想往门口跑,却被他从后抓住了衣服。
随着一阵衣服撕裂声,巧香的衣服,连带肚兜,尽数被扯掉。
看着白嫩如羔羊般的巧香,张有材如饿虎般扑了上去。
柴房外,躲在水缸里的秀秀,听着巧香沙哑的喊叫,及张有材的笑声,吓得瑟瑟发抖。
她想要逃离,可张有材的仆从在院子里,她若出去,必死无疑,遂只好继续忍着。
……
少时,只见张有材,满意的走出柴房后,向几名仆从挥了挥手。
仆从们会意后,咽着口水,猥琐的鱼贯进了柴房。
张有材转头看着柴房,听着巧香那沙哑的喊叫声,冷然道:“贱人!这就受不了?等到了青楼里,还有的受呢!哼!”说罢,拂袖而去。
躲在水缸里的秀秀,听着那些仆从没完没了的笑声,逐渐淹没了巧香本就沙哑的喊叫声,她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脑袋里乱哄哄的,意识也慢慢变得模糊,最后,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