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
芸楼,
柔雪正在打扫暖阁,当她看到傅天华留下的衣服后,便想着拿去清洗一下。
可当她想查看衣服里有没有什么东西时,嗅到了从衣服上散发出来的属于傅天华的味道。
她遂将衣服贴到脸颊上,闭上双眼,感受着那股气息,脑海中全是傅天华的影子。
就在她沉浸其中之际,只见苏影走进来,冷不丁的从后拍了下她的肩膀。
柔雪先是吓了一跳,接着,于转身间,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公子!”
旋即,她见来人是苏影,失望之余,不觉脸红。
苏影则出言调侃:“公子?是哪位公子啊?哦……你是说,傅公子吧?他不是才回家没多久吗?怎么,这就想他啦?”
柔雪害羞的转过身去,否认道:“我哪有想……我没有……”
却见苏影,从她手中抢过衣服道:“证据在此,可由不得你不承认哦……”
柔雪不由嗔恼:“快,快把衣服还我,我要拿去洗呢……”
苏影却抖抖衣服,说道:“你承认了我就还你……”
柔雪先是娇嗔的一跺脚,而后瘪了下嘴,闷声道:“承认了,又能怎么样?”
苏影尚未听出柔雪说话语气的变化,接着说笑着:“嗯……承认了就好……我就说嘛,那天,你二人游湖,到第二天才回来,一定有什么啦……”
柔雪闻言,想起了在温泉山庄的情景,脸上露出了一抹甜意。
苏影见状,问道:“看你的样子,很喜欢傅公子吧……”
柔雪却蹙眉道:“喜欢又有什么用……”
苏影遂又问:“怎么?你是在担心,傅公子是逢场作戏?”
柔雪摇头道:“不,我相信,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苏影有些不耐烦的道:“诶,与其在此又想又猜的,不如我跟少帮主去说,让他送你去傅家,傅公子若接受了,管他是妻是妾,都是皆大欢喜。傅公子若不接受,那就当是看清了一次人心……”说着,便往外走。
柔雪忙上前阻拦道:“千万不要啊!无论公子是怎么想的,我都不想因为强求,而令他为难。何况,公子自幼离家,如今才刚回去,定会面临一些事情,我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去给他增加麻烦。还是等他安定了……再说吧……”
转而,她将话题移到了苏影的身上:“对了,你让我争取,那你自己为什么不争取?”
苏影却道:“少帮主和傅公子不一样……我也曾有所表示,可他总是……不过,没关系,我也不想强求,只要能天天看到他,一直伺候他,就好……”
她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对柔雪冲口来了句:“柔雪,我真羡慕你。”
一时间,柔雪一头雾水:“羡慕我?羡慕我什么?”
但见苏影,搂住柔雪,在她耳边轻笑着道:“当然是羡慕你,能成为心爱男人的女人喽……”
柔雪闻言,立时羞红了脸,甩出一句:“苏影,你消遣我,讨厌!”说罢,跑出了暖阁。
苏影看着柔雪的背影,含着羡慕的眼眸,逐渐变得晦暗不明。
……
且说,董府门前,有两名锦衣侍从,正在照看一匹大宛名驹。
少时,又来了一辆马车。
待随行的丫鬟,将马车帘子掀开后,从车内走出一人,正是唐夫人。
她一看到那两名锦衣侍从,即蹙眉寻思:“周耀昌好快的动作,这就上门来了……那岂不是让人捷足先登了……”
转而,她又想:“诶,未带厚礼,未必是登门提亲,就算是有意思,也不及我有备而来……”
她思及此,扭头看向正在从马车后面搬礼物的几名丫鬟。
转而,她示意身边的丫鬟去递拜帖,
……
此时,
董府的大厅里,周耀昌正喝着茶,坐等着。
过不多时,唐夫人在一名仆从的引领下入厅。
周耀昌看到唐夫人后,先是微一讶。
随即,他起身见礼道:“唐夫人,这么巧,您是来拜访董太医的吧……”
唐夫人没直接回应,只是笑着点头以礼,随后走到一旁入了座。
少顷,只见紫苏,捧着个盒子从厅后门走出来。
周耀昌看到她手中的盒子后,脸色微变。
正当他要起身说话间,紫苏走到他面前道:“周公子,我家小姐已经替您验看过这株何首乌,的确是珍品……小姐说,希望您能善加利用……”
周耀昌闻言,急道:“名花送美人,宝剑赠英雄……董小姐既貌美,又有医者仁心,莫说是送名花,就是送奇花,也显俗气,唯有送珍稀的药材,才有
意义。这株何首乌,本就是在下特意寻来,送给董小姐的……”
却听紫苏言道:“小姐说,周公子的心意她明白,然,子非我良人,亦非我所寻。”
一旁的唐夫人听到周耀昌遭拒绝,不免心中暗喜。
再看周耀昌,既尴尬,又有些懊恼的,从紫苏的手中接过盒子,道了句:“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罢,转身而去。
同时,董怀德从厅后门走了出来。
他见周耀昌离去,便道了一句:“咦,怎么这就走啦?”
但见唐夫人,起身向董怀德见礼问候:“董太医近来可好……”
董怀德先是笑着点头道:“老夫很好,多谢唐夫人关心。”
转而,他询问:“不知唐夫人到访,所为何事?嗯,是府上有人抱恙?”
唐夫人摇头笑笑后,直接道明了来意:“我是专程来向贵府提亲的……”
她说着,示意候在厅外廊下的丫鬟们,将礼物捧了进来。
董怀德见状,讶异不已:“唐夫人,这……”
不等他说完,唐夫人就表达起对董月卿的喜欢:“刚迁来临安时,就听闻令千金的美名,后来在秦夫人的寿宴上,得见其人,不仅是名不虚传,还更胜其名呢……虽然,当时,与令千金聊得不多,许是投缘吧,我呀,越看越喜欢,犬儿敬文亦对令千金有好感,只是,他不太会说话,没能跟令千金说上话……”
她说着说着,跟董怀德聊起了做父母的苦心:“唉,你我都是为人父母的,都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特别是这婚姻大事,可是最让做父母操心的……先不说犬儿的,就说我那侄女,母亲早逝,我大哥身兼母职,可总归不如当娘的知女心意,这亲是定了,可选的人吧……唉,可能是我这个当姑妈的太过挑剔吧……我就是觉得我大哥的决定草率了些……”
董怀德听罢唐夫人所言,不禁想起了亡妻,不免嗟叹。
转而,他回过神来,对唐夫人道:“自古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错,但也不能不顾子女的感受……为人父母的,谁不想子女好,但若是,嫁得不称心,娶的不顺意,夫妻间,要么相敬如冰,要么两看相厌,更有甚者,弄得你死我活的,那让做为父母的情何以堪?所以,唐夫人,这提亲的事,还是容我跟小女商议之后,看她的心意吧……”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内侍,急匆匆进厅来传召:“小皇子突感风寒,惊哭不止,皇上命董太医火速进宫救治……”
董怀德一听,赶紧让仆从拿过药箱,跟着内侍出了门。
唐夫人先是碰了个软钉子,现在又被晾在了一边,心里那叫一个别扭,遂悻悻然,带着丫鬟们离开了董府。
……
再说方家绣坊这边,
方青梅收到了欧孝棠的来信,她怀着复杂的心情打开来看,却见上面,除了几句简单的问候,就是告诉自己,他回边关了。
对此,方青梅很是懊恼,没好气的甩出句:“写了等于没写,不知所谓!”说罢,将信丢到了一边后,顾自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