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片模糊的胎记印子,但无论是谁来看,这都是龙形无疑!
龙子。
货真价实的龙子!
因为早产,襁褓中的婴儿比起寻常刚出生的孩子要瘦弱得多,连呼吸都有连带着轻浅,让人将心揪着。
生怕一个不小心,这虚弱得小猫一样的孩子就没了性命。
皇帝双手颤抖着,将那胎记来来回回看了一遍,抬起头与太后对视,母子二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彼此的震惊。
“皇帝,皇后这里有哀家照看着,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太后语气决绝,不容置疑,可皇帝看着还未醒来的林淳欢,眉宇间还是有着犹豫,最后还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母后将孩子给朕吧,欢儿这里……劳您费心!”
皇帝的脚步匆匆,伴随着婴儿虚弱的哭声逐渐走远,太后这才叹了一口气看向林淳欢,“都给哀家听清楚了。”
“皇后的照料必要事事仔细,再出半点差错,提头来见!”
关于这些,林淳欢都不知道,她只能在半梦半醒之间,追寻着那一道很熟悉的声音,“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
「你看吧欢姐,我早就跟你说了积分不能乱花,商场里的东西得好好看看,谁说生子任务就没有危险的,这回信了吧!」
脑子里的声音絮絮叨叨个不停,但林淳欢更懵了,积分是个什么东西?
她准备再问,可那道声音却没有再出现过。
身体的疲惫在此时袭来,林淳欢这才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昏睡过去。
夜里下起小雨。
看似平静的京都,暗处风波涌动。
侯府。
萧萧秋色让院子里的景都显得有些萧条,当初在林淳欢身边毕恭毕敬的小婢女,如今也穿上了当家主母的华贵衣裙,前呼后拥。
“四夫人,四爷派人来了话,今日歇在木香院,让您不必等着,早些歇息。”
侯府管事不大在意的传了话,都没等回应便只顾自退了出去。
显然并不怎么将这院儿里的主子当回事。
可儿就站在门边,脸色阴沉得骇人。
而她身边的小婢女,怕得脸色都在发青。
“夫人,天色不早了……”
“去木香院。”
小婢女脸色又是一白,可主子已经发了话,根本也没有她说话的机会。
比起那个清清冷冷的院子,木香院中却活色生香,宫灯中散出暖黄的光来,将整个院子都映照得暖洋洋。
琴声笑声,院墙隔不住,落尽可儿的耳中,全是对她的嘲笑。
看啊。
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这就是你不惜背叛小姐也要跟的男人,宁愿日日搂着一个娼妓,也不愿看你这个正妻一眼。
呸,背主的东西,这就是你该得的下场,活该!
可儿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眸底全是决绝!
木香院的大门被人砸开,可儿进去的时候,男人女人都露着白花花的身子,见她进来,那男人也没有一点反应,冷哼了一句,“滚出去。”
怀中的女子不是那位青楼出身的平妻,却一样的媚骨天成,妖妖娆娆模样,做着最不知廉耻的动作,不遗余力用身子勾着面前的男人。
“季郎……”
“哟,姐姐怎么来了。”没等可儿的话说出口,帘子后面走出一人,身上的衣衫穿了跟没穿一样,脸上带着情欲带来的红,扑面而来的一股子骚气。
一看就知道刚刚做过什么。
可儿转过头去,这个女人,多看一眼她都觉得是脏了眼睛。
但那人却不介意,眼里甚至没有敌意,“姐姐不是最看不上妾这院子吗?怎么今日也肯屈尊降贵了?”
“屈尊降贵?”季丛生笑得十分不屑,“她也配?”
“夫君怎能这样说,再如何姐姐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呢,比起我们这些人,自然是贵的。”
这些话落在可儿的耳朵里,一句句比针扎还要疼。
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季丛生闻言,反而勾起那女子的下巴,细细摩挲,“一个痴心妄想,只晓得爬床的淫乱丫头罢了,偏偏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床上活像块木头。”
“倒不如瑜娘洒脱,以色侍人,便要有以色侍人的自觉。”
瑜娘笑得花枝乱颤,可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季丛生,你就不怕我入宫面见皇后吗?”
“皇后生了,生了个带把儿的。”
季丛生的语气冷了下来,听到这话,可儿脚下一软,被身边羞得脸色通红的小婢女堪堪扶住才没摔在地上,“不可能!”
瑜娘带着自己从前的姐妹们,妖妖娆娆的退了出去,留下满室暧昧的气味,让可儿忍不住作呕。
偏偏她现在,甚至顾不得这味道。
小婢女也被瑜娘拉着离开,刚才还一片热闹的院子,寂静得落
针可闻。
只剩下二人,季丛生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身上只穿了条单薄的裤子,露着的上半身,全是情欲的痕迹。
那双手于旁人是温柔乡,此时却死死卡在可儿的脖颈上,“是你说的万无一失,可儿,我是那么相信你,但你……太让我失望了。”
可儿张着嘴想说话。
可现在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张脸从涨红变得青紫。
轰隆一声响雷。
林淳欢从睡梦中惊醒。
惊魂未定的摸着自己已经瘪下去的肚子猛的清醒过来,“孩子,我的孩子呢?!”
听到动静,在外间守夜的翠云连忙进屋。
“娘娘您忘了,孩子已经生了呀。”翠云半跪在床边,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太后怕大皇子吵着您休息,便让奶娘暂时抱走了,娘娘若是不放心,奴婢这就让奶娘抱过来。”
生下来的孩子,她这个做母亲的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自然是挂念着的,可这会儿刚想起身,身体的疼痛与虚弱,愣是将她给按回了床上。
“娘娘别着急,太医说这一胎生得凶险,您得好好养着,这会儿更是不能下床的,奴婢去就成。”
见翠云要走,林淳欢还是将人叫住,“罢了,这时候怕是都睡了,明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