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中城西南方三十里的一片空旷地形上,数不清的明军列着严整的队形,挡在乌斯藏蛮兵的去路上。
这支明军,原本自称是过来迎接麦其酋长的蜀军。
可是就在一个时辰前,他们在阵列前方布设了大量的拒马桩、铁蒺藜、绊马索、鹿岩、藤牌等等防御器械。
这些匆忙布置的防御物虽然有些粗陋,但数量却着实不少……
乌斯藏蛮兵士兵茫然看着前方,又不知所措的看着左右两边。
在战场左翼,是来自汉中城新募集的一万义勇军,他们在两千老卒的带领下,正在包抄乌斯藏蛮兵的后路。
在战场右翼是两千多明军轻骑,他们控制着马速逐渐靠近,寻找着蛮兵的破绽。
麦其酋长心惊胆战。
这是一支数量惊人的明军,总数在北路乌斯藏蛮兵的三倍左右。
乌斯藏蛮兵的彷徨失措,惶惶不可终日。
而这支其实由七拼八凑的杂牌组成的明军气势如虹,欢呼声、呐喊声在旷野上此起彼伏。
在麦其酋长惊恐之际,昨晚还跟他把酒言欢的赵光忽然暴起,一把抽出麦其酋长的弯刀,向他背后砍去。
酋长们都在关注战场,一时间都忘记
了赵光这个人质。
周围的蛮兵侍卫及时发现了赵光的异动,上前抓住赵光的手腕。
眼看偷袭不成,赵光一脚把麦其酋长踹了个狗啃屎。
被乌斯藏蛮兵杀死之前,赵光哈哈大笑:“你们这帮番贼,一个都跑不了!”
麦其酋长想不到赵光竟是这样一个无所畏惧的死士,气得暴跳如雷,但又拿死人无可奈何。
现在麦其酋长最需要关心的,是他自己的小命。
军中的将校已经把乌斯藏人觊觎汉中的消息告诉了所有的明军将士,这些为了保护家园的明军一心求战、斗志昂扬。
在明军将官的指挥下,正当面的一千多明军弓手抬起手臂,将遮天蔽日的羽箭抛射出去。
汉中明军是不久前投降的蜀军,手头上没有什么火枪火炮,主要的远程兵器依然是弓箭。
不过步弓的射程和力度都非常强劲,对缺少盔甲的乌斯藏蛮兵来说很有杀伤力。
嗖嗖嗖的风声中,数不清的箭矢从天而降,让进退失据的乌斯藏蛮兵倒下了一片。
眼看形势危急,麦其酋长把他最精锐的两千牦牛骑兵召集起来。
不管是交战还是突围,牦牛骑兵都是很强的战力。
如
果牦牛骑兵豁出命去冲击明军阵列,也许能从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
但这个时候,乌斯藏各部落的问题凸显出来了。
这次北路军一共有十七个小部落组成,麦其酋长只是其中最大的部落。
如果是赞善王在世,当然是可以很轻松的压服这些酋长,让他们乖乖听话。
可是现在赞善王死了,麦其酋长又没有赞善王的威信,导致乌斯藏蛮兵自己先陷入了争吵。
群龙无首的十七个酋长聚在一起商议,各有各的说法。
有的酋长认为现在逃跑是把后背卖给了敌人,不如冲上去决一死战。
有的酋长说右翼的明军只有两千轻骑,不如从那边突破。
还有的酋长建议,不如跟明军谈一谈,看看能不能以和平的方式全身而退。
乌斯藏蛮兵的十七个酋长喋喋不休的争吵着,这十七张嘴还没统一意见,乌斯藏蛮兵就已经被连续不断的箭雨射的人仰马翻。
这时候麦其酋长才悲催的发现,自己的士兵连盾牌都没有配备多少。
远方隆隆战鼓声响起,明军步卒开始向前推进,无数闪烁着寒光的长矛长枪斜举着,宛如一片钢铁森林。
“跟明军拼了!
”一名乌斯藏酋长叫喊起来:“若是不能胜利,那大家就战死在这里吧!”
酋长们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明军现在已经主动发起进攻,大家再喋喋不休的讨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只有舍命杀出重围,才有一条活路。
乌斯藏蛮兵选择了左翼的明军作为突破口。
至于原因,是因为麦其酋长发现,左翼的明军动作迟缓、队形散乱,应该是一群新兵。
为了杀出重围,两千牦牛骑兵率先冲锋,大量的蛮兵在后面跟上。
缺乏战斗经验的左翼明军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布置好了阵型,并努力发箭拦截乌斯藏蛮兵,但敌人像是发了疯一样,黑压压的只顾着往前冲。
尤其是那些牦牛骑兵,虽然速度不快但生命力极强,中了几箭完全不影响它们的冲击力。
看着那些原本信心十足的士兵开始害怕,明军的将官也急了。
现在是跟乌斯藏人决一死战的时候,怎么能临阵退缩?
军官们气急败坏的叫骂着,命令明军扎稳阵脚,用长枪、弓箭、弩机去拦截那些乌斯藏
的牦牛骑兵,免得阵型被冲破后受到更多的杀戮。
然而牦牛骑兵的奔跑,令大地
为之震动,那些新入伍的明军一个个露出胆怯的表情。
乌斯藏酋长们吹起号角,命令牦牛骑兵做最后的冲锋!
在巨大的压力下,已经有明军开始向后退却了。
眼看明军阵型越发松散,乌斯藏牦牛骑兵拍打着座骑的头,让那些牦牛低头朝着明军冲了过去。
更有乌斯藏蛮兵骑在牦牛上弯弓放箭,纷乱的箭雨令明军越发混乱。
率领明军的赵哲凯无比郁闷:这帮新兵蛋子,这特么不中用啊!
事实上,乌斯藏各部落驯养的牦牛骑兵,也还是征战四方、百战百胜的强大劲旅,他们有组织、有训练,绝非大多数明军口中的“蛮夷”。
这些乌斯藏酋长没什么文化,他们不懂诗词歌赋,不懂兵书战阵,但他们对于牦牛骑兵的培养,也是不遗余力的。
现在明军的防守出现破绽,两千乌斯藏牦牛骑兵乘机狠狠压过来,朝着散乱的汉中明军发起冲撞。
趁着明军阵型混乱的机会,乌斯藏蛮兵要一鼓作气把左翼的明军冲垮!
让乌斯藏蛮兵意外的是,这群明军虽然神情慌张,但距离全盘崩溃似乎还有一定的差距。
在老卒的带领下,明军开始变幻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