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加快速度?”李成朝着周围的木筏大喊道:“想在大江里被人射死吗?”
听到李成的叫喊声,其他船只上的桨手也奋力划桨。
一条条木筏在长江上激起的白浪层层,速度猛然提了上来!
李成又朝着穿上的弓弩手怒吼道:“蠢货!老子不发令,你们就不射箭是吧?赶紧射他酿的!”
心情紧张的明军士兵如梦初醒,朝着岸边的蛮族射手开始攻击。
李成他们所乘的木筏,是临时打造的平底木筏,吃水不深很适合在长江形势。
为了方便攻击,木筏的船头、船尾都有些空隙。
明军士兵从这些空隙中把弩机伸了出来。
那些早就绞好了机括,只要一扣就能激发。
因为明军士兵对弩机的良好保护,所以这些弩机的威力可比蛮人弓箭强多了。
在明军木筏两侧的江面上,顿时响起了凌乱的破空之声。
一支支没有尾羽的弩箭,以惊人的速度划破秋雨,向木筏两侧的江岸激射而出!
蛮族军为了箭矢的覆盖效果,所以站得密密麻麻,恨不得将木筏上的明军全都射死。
可是这种阵列一旦遇到反击根本没法跑。
明军的一轮弩机齐射,就让
岸边的人群激起哀嚎惨叫之声。
那些凌厉的弩矢射入密集的军阵中,带来的杀伤就是分外的惨烈!
有的无尾弩箭直接击穿了蛮人士兵的脑袋,让蛮族射手的脑袋,像是烂西瓜一般炸开。
有的无尾弩箭洞穿一名蛮军之后去势未消,接着再将后排蛮军射穿。
蛮军身上没有铠甲,硬生生给弩箭射出了一个透明窟窿。
前后两个蛮军被钉在一起,他们嘴里喷着大口的鲜血。
前面那个蛮军伸手想将这无尾弩箭拔下来,结果转瞬间手臂就没了气力。
一支支无尾弩箭在军阵之中卷荡起血雨惨叫之后,放倒了一大片蛮军。
只见李成的木筏上,明军射手从盾牌的缝隙之中又伸出了一把把闪烁寒光的弩机。
在一片机括扳动的轻响声中,弩机的脱弦声密集响起,一支支无尾弩箭如蝗虫一般飞来。
噗噗噗的闷响声中,只见着蜀军阵列最前面的蛮军倒下一排又一排!
这些没有铠甲保护的蛮军,在强劲的弩机面前简直就是钢刀切豆腐,毫无半点抵抗力。
船上明军,船下的蛮军虽然都用远程武器,虽然雨天对弓弩的力道有很大影响。
明军的纪律严格
,他们的弩机保护的非常干燥,比蛮军的优势强了不止一点。
贺信忠虽然自诩占据天时地利,但是在任何方面,他确实半点不沾。
当弩机射向距离不过四十步的那些蜀军和蛮军,狂暴的杀伤力足以给他们带来惨痛的教训!
站在船舷两侧发弩的明军弩手都是身经百战的士兵,虽然乘船在起伏不定的水上,但是跟着皇帝打天下出身的,谁不是玩枪玩弩的行家?
在木筏两舷的弓弩手,每人都备着三张上好弦的弩机。
大家拿着装填好的弩机轮换发射,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三张弩机上的无尾箭矢全都激射了出去!
三发打完,这些弩手躲到盾牌之后,弯着腰埋头蹬弩上弦。
而岸上那些列阵的蜀军蛮族勇士早已死伤一片,第一排的蛮军多半都已经死了,尸体倒在长江当中,随着水波卷动,这些尸身载沉载浮。
而中箭受伤的人在泥泞中哀嚎挣扎,蜀军士兵脚下踩着的泥土,已然被鲜血染红……
才一照面就被打成这种窝囊样,这些蛮族军的酋长也气得红了眼睛,他们大声怒吼挥舞着长刀,驱赶麾下的族人上前。
看着那些蛮人恐惧的样子,酋
长们恨不得将这帮窝囊废一脚踹到水里!
在酋长们的呼喝声中,蛮族弓箭手只能拼命上前,挤在江边得几乎没了队列,然后一张张弓奋力开满,朝着木筏又是一阵箭雨泼洒而出!
这次羽箭倒是有了准头,但是那些明军射完之后就躲在了船舷两侧盾牌后面,所以只听到一片咄咄声,却不见有人惨叫。
那些木质盾牌浸了水,坚固而强韧,蛮族的羽箭根本无法射穿。
箭雨泼洒而过之后,只见明军木筏上上下下长了许多茅草,变成了刺猬的模样。
即便如此,明军的惨呼之声却听不见,船速也没有放慢半点。仍然在河道上破浪前行有若怒龙!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些羽箭根本就是徒劳无功啊。
这些酋长心中泛起无力的感觉——双方的箭术相差太多了。
没等酋长们发出新的命令,一条木筏划过来,朝着岸边的蛮军又是第三轮无尾弩箭的激射。
这劈头盖脸的乱射,当场就把蛮军给打懵了。
不用等明军的第三波箭雨过来,沿岸的蛮族军齐声大哗,拼
了老命就朝后退去,只想离这些明军船只远一点……
更不知道多少蜀军蛮族军马互相推挤,
自相践踏,丢下了手中的弓矢逃跑。
不停有人被推落水中,或者摔倒在泥泞里。
李成昂然船头,他看都懒得多看一眼那些被射垮的蛮军。
李成的注意力,现在完全放在雨幕之中的叙州水寨……
临岸绵延营寨之后的望楼上,贺信忠正披着重甲竭力张望向明军船队所来方向。
贺信忠的目光仿佛与李成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了。
事实上,当第一条木筏只出现,贺信忠就捏紧了拳头。
贺信忠期待看到明军两岸箭雨夹击之下惨叫连连、血流成河。
可是转瞬之间,明军木筏一条条的冲过来,将两岸的那些蛮族弓箭手打得彻底崩盘!
吃了这个大亏之后,明军木筏所到之处,两岸严整的蜀军阵列就开始骚动起来。
没人愿意硬扛弩机的怒射,那些蛮族军马纷纷带头退离江岸。
贺信忠情不自禁的抬头看着明军船队所在方向,黑暗中,那些明军船只宛如一只只猛虎,雄踞在大江上择人欲噬。
受命以来,贺信忠第一次对能不能守住叙州产生了怀疑!
强忍住心头的郁闷,贺信忠沉声说道:“击鼓!吹号!全军出击!今日,我们和明军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