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陛下”这两个,米脂县令真是喜出望外。
自己盘算了这么久,终于把这一宝押对了!
这个年轻人果然是皇帝!
米脂县令强行压住不停上翘的嘴角,脸上露出忧国忧民的神情:“晋王府私自收集火药的事情,一切都千真万确,请大人早做防备!”
朱允熥点点头,两个锦衣卫走进来,将米脂县令带了下去。
朱允熥向杜诲之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杜诲之沉声说道:“事关陛下安危,决不能有妇人之仁,应尽快剿灭晋王府。”
“未免有些太过了吧……”朱允熥皱眉说道:“因为米脂县令的一面之词,就屠戮宗室,恐怕会让各地藩王有所怨言,到时候靖难之事又会重演……”
杜诲之淡淡一笑:“晋王府那边,随便按个罪名除掉就是了!只要有陛下在,这些藩王谁敢轻举妄动?”
朱允熥嗯了一声,他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向杜诲之说道:“你再去调些人手,然后让御驾那边
分批启程……”
第二天下午,收到命令的皇帝车驾开始继续向南前进。
只是这一次,整个队伍分成了三百人一组的小股,每支队伍之间相隔两三里。
与此同时,队伍还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在御驾周围警戒。
因为人数的变动,谁也没发现,有三百精锐趁着夜色化整为零,转向东北方前进。
他们化妆成行商、旅客,一路向着山西晋王的辖地前进。
和朱允熥那个时空不一样,如今的大明藩王,还没有受到严格的管制,还能在地方上拥有一定的势力。
虽然杜诲之再三建议直接把晋王府一锅端掉,但朱允熥感到事情还不至于到那一步。
藩王制度有利有弊,不能因为一个米脂县令的举报,就杀得人头滚滚。
比如蜀王,对巴蜀的稳定就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再比如燕王——如果朱允炆没有逼得燕王造反,那么燕王一脉将是大明北方的屏障。
留着一些贤明的藩王,能够对地方事务做出及时有
效的反馈,而不用大事小事都等着南京的批复再做决断……
即便朱允熥把事情说的很明白了,但杜诲之为了皇帝的安全,第八次建议道:“陛下,为保万全,请陛下允许微臣先去太原查探……若朱美圭等人真有不臣之心,微臣必及时回报!”
朱允熥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杜诲之,那是我大侄子,又不是什么扯旗造反的逆贼,哪有这么多猜忌啊?”
跟在朱允熥身边的李阿香第八次好奇的问道:“你真的是皇帝?”
女孩脸上虽然依然蒙着面纱,但是朱允熥已经见过阿香的真容了。
李阿香的确长得姿容出众,可是言行举止,依然还是个村姑的水平。
对于这样一个女孩,朱允熥笑嘻嘻的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是皇帝?”
“我以为皇帝都是长着白胡子的……”李阿香郁闷的说道:“事先说好,我跟着你,保护你,但是绝不去你的后宫。”
杜诲之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丫头真是不识抬举啊。
李秋月欢天喜地的跟着御驾去南京了,估计颇有希望得到一个稍低些的名位。
而李阿香却志不在后宫。
这丫头的剑术超群,似乎是立志要成为大明第一女侠。
当然了,在朱允熥和杜诲之等人的眼中,这仍然是个孩子气的愿望。
一行人向着太原前进,各种情报迅速汇聚到这边来。
根据当地的锦衣卫千户所送来的消息,说山西本地官员没有异动,各州城驻军清晰明白,不存在蓄养私军的现象。
至于那个年幼的晋王朱美圭嘛,也是老老实实呆在晋王府。
朱允熥呵呵笑道:“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他不呆在王府还能怎么样?”
“王府中其他人的情况如何?”
杜诲之躬身说道:“启奏陛下,晋王妃平时安心抚养儿子,从不出王府半步……只有一点异常之处——平阳王朱济横,他没有返回封地,而是住在了晋王府。”
“根据锦衣卫的回复,朱济横与晋王妃过从甚密,对晋王府的大小事务也
有插手。”
朱允熥冷笑道:“这个平阳王朱济横,还真是个喜欢惹事的家伙。”
“当初这厮哭着喊着要回他的封地,现在能够回去了,他又赖在晋王府不走了!”
“这种见利忘义、见风使舵的小人,要他合用?”
“这狗东西,居然跟晋王妃还有一腿?”
李阿香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朱允熥生气的说道:“这都理所当然?他这可是败坏皇族的声誉!”
阿香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不都说了吗,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那个什么平阳王怎么忍得住?”
朱允熥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去。
好吧,朱允熥承认,前两天他确实说过这话……只是没想到被阿香听了去。
杜诲之低声问道:“陛下,您看,是不是要把朱济横他们抓起来仔细审问?”
朱允熥摇摇头:“要那么麻烦做什么?我有个简单粗暴的办法,朱济横是忠是奸,一试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