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说走就走,耿双双一开始颇为感激。
可是后来朱允熥拉着耿双双要出门,女孩顿时急了。
“不就是出宫去玩玩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朱允熥不以为然的说道:“你是入宫当皇后,不是进监狱当囚犯……难不成你打算在皇宫里画地为牢,把你自己关一辈子?”
说着,朱允熥给耿双双找了件男装换上,两人从宫里溜了出来。
东厂这边连忙派了几个高手跟上去护卫。
走在街道上,朱允熥感觉百姓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
从文官家中抄出了大量的金银之后,朝廷的财政也宽裕了。
现在半个南京城都在施工,各种新建的房屋如雨后春笋。
古代人的房屋修建以木头、砖头为主,与后世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相比,这种房屋的建设速度快多了。
一栋栋崭新的房子拔地而起,又整齐又美观。
现在城区的环境大为改变,朱允熥和双双更加不认得路了。
一路走来,两人全靠逢人就问:“这位大哥,教坊怎么走?”
“这位公子,教坊司在哪里?”
被问路的路人一个个露出男人特色的笑容:“教坊司?往那边走,左拐就到……嘿嘿嘿,一定要尽兴哦。”
朱允熥哈哈大笑。
朱允熥一路走一路问,渐
渐来到了教坊司附近。
快到教坊司了,双双反而急了。
女孩拉着朱允熥的袖子不肯走:“陛下,你怎么能去教坊司啊?让锦衣卫过去救人吧?”
朱允熥嘿嘿一笑:“教坊司有什么了?不就是听曲唱歌的地方吗?走,咱们一起去见识见识,话说教坊司可是文化艺术的摇篮,多少传世经典都诞生在这里。”
心里焦急的双双跟在后面不停劝:“陛下,您不是说要当千古一帝吗?哪有千古一帝去教坊司的?”
朱允熥不以为然:“谁说千古一帝就不能去了?这叫体察民情好不好……”
两人一前一后朝教坊司走去,双双不停劝说,而朱允熥大步向前。
几个东厂高手也是一头冷汗。
话说皇上甩开膀子快步走,似乎是铁了心要自甘堕落了。
朱允熥和双双一起走到教坊司之后,双双发现自己似乎还是多心了。
教坊司嘛,其实就是朝廷自己主办的青楼。
教坊司里面都是犯了罪的官员家的女眷,质量水平的话参差不齐。
这是有四十多岁的大妈,因为她们通常是犯罪官员的老婆。
这里也有十七八岁的少女,她们是犯罪官员的女儿。
既然是官营机构,教坊司的表面上还是比较风雅优质的。
那一声声丝竹
古琴,让人心旷神怡。
当然了,男人来到教坊司,终究还是来找乐子的。
教坊司的女子,自带身份加持。
想着当年的贵夫人、名门闺秀在自己面前弹琴跳舞,或者陪着笑脸给自己斟酒夹菜,这些来教坊司的男人就觉得不负此生。
朱允熥倒是真没有任何不好的念头。
教坊司的美女再多,也比不过皇宫。
朱允熥的唯一动机,就是很好奇。
特么教坊司啊!
没穿越之前,朱允熥每每看到历史小说、武侠小说中,都必须去教坊司打卡。
神奇的教坊司,绝对是一个富含优雅文化气息的高雅场所。
而现实中的教坊司也是不负众望。
教坊司是一条不算长的小街道,两边是一家家的青楼。
这些青楼,统一由教坊司的官员打理,有些还带有商人入股的性质。
朱允熥看到不少看起来蛮有钱的男人,大踏步朝着一家名叫“春月楼”的地方走去。
稍稍打听了一下,朱允熥就知道了,今晚李家的女眷就在那边“看牌”。
看牌之后,谁出的价格高,谁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心里着急的朱允熥立刻来到春月楼。
只见春月楼的院子里有个小小的台子,有个女孩被枷在里面。
木枷很沉重,女孩跪在地上,头低
着几乎贴地,下半身却高高撅起。
这种木枷,对柔弱女性来说是一种痛苦,也是一种屈辱。
那个女孩容貌憔悴,衣服上沾着血渍,但应该不是她自己的血。
朱允熥站在人群中,听到有人叹息着说道:“唉,想不到李家小姐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另一个人幸灾乐祸的说道:“兄弟你是不知道,这李青贪赃枉法、勾结外藩,现在报应在他女儿李依婷身上,也真是活该。”
“嘿嘿嘿,待会我可要出钱救她于水火……”
“哈哈哈,价高者得!”
院子里已经站了十多个衣着华贵的
男子,他们在议论着待会出多少钱比较合适。
双双同情的看着李依婷:“陛下,她就是依婷姐姐……你可要救她。”
朱允熥傲然一笑:“比有钱,谁能赛过我们东厂的银库?”
春月楼里走出两个丫鬟,他们打开枷锁,将四肢麻木的李依婷带了进去。
过了片刻功夫,李依婷换好了干净衣服,梳洗完毕,被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带了出来。
春月楼的老鸨也是颇营销包装的猛人。
老鸨先是让先前李依婷被枷在那里,展现楚楚可怜的一幕。
现在李依婷换了一身精致飘逸的仕女裙,显得加倍漂
亮。
朱允熥忍不住做了个对比。
要说李依婷特别漂亮吧,朱允熥觉得还是双双漂亮些。
比较不同的是,李依婷的气质好,有些书卷气。
李依婷看起来是那种很有学识很有涵养的女孩,眼神清澈而文静。
老鸨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表示可以竞价李依婷今晚的“牌”。
因为李依婷是不折不扣的官伎,所以不存在赎身,只能买某个时间的使用权。
老鸨在说话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官袍的人在喝茶看热闹。
朱允熥一看就明白:这是教坊司的官员。
估计是因为李依婷的身份比较重要,所以教坊司的官员专程过来盯着。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老套了。
院子里的富商公子们开始竞价。
价格从一百两银子很快炒到了三百两银子。
这个价格已经相当恐怖了。
朱允熥在前世,曾经听过一个故事。
在万历年间撰写的《骗经》当中,有一位叫做花自如的名伎,她“身价颇高,不与庸俗往来,惟与豪俊交往。每宿一夜,费银六、七两方可”。
一晚上七八两银子,已经是顶级名妓。
而三百银子一晚上,换在后世起码是三万块钱一夜的高消费。
这帮人花这么多钱,只求一夜狂欢,也是相当的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