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认识。
一个是齐铭,一个是他们书院德高望重的夫子…
董成义!!
裴濯整个人都懵了。
他脑子很乱很乱,三观像是被人用锤子敲碎了…
他几乎忘记了怎么思考。
好在理智回归,他觉得自己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是的,得赶紧走,然后忘记今天的事,就当…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他还没有退出去,就撞到了一个人。
董明月站在门口,比他还惊讶的盯着屋子里的人,然后毫无预兆的发出一声刺耳尖利的喊声…
“啊…啊…啊…”
裴濯至今都记得董明月那声及具穿透力的叫声,震的他耳膜都要破了。
他痛苦的捂着耳朵,和屋子里的两个人六目相对。
齐铭在看他的一瞬间,瞳孔巨震,愣在了原地,半晌都没有动一下,倒是董成义反应过来匆忙就要往外走…
董明月尖叫的后果很快引来了董家的其他人。
一双双眼睛,一张张嘴,一个个耳朵,都看到了,听到了,他们还有可能会将这一切说出去。
董明月发了疯一样大喊大叫,她就像个恶鬼,双眼通红,表情扭曲。
董夫人很快到了,她是最冷静的一个,迅速的叫人关了门,让人将失控的董明月带下去。
然后董成义才从屋子里出来,因为事发突然,下人们其实只知道屋子里和齐铭混在一起的是个男人,至于是谁大家没有看清楚。
齐铭从震惊中回过神,穿好了衣服,脸色冷淡的走出来,对于这一切没有半分羞愧,脸色平静。
董成义有恃无恐,董夫人默不作声,气氛古怪,裴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而且他没想到齐铭居然…
他甚至想好了,如果董家要追究,他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裴濯。”
齐铭叫了他一声。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裴濯脸上。
裴濯觉得他们的眼神非常奇怪,像无形的刀子一样扎进了自己的肉里。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想逃走,想离开,却是走不了,离开不了。
“你都看到了?”齐铭问。
裴濯摇摇头:“我什么也没看到。”
可没人相信。
裴濯保证:“你了解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齐铭就只是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他问:“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不然呢?
裴濯不明白。
齐铭阴沉着脸问:“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和我说的?”
说什么?
安慰吗?
裴濯觉得现在的自己更需要安慰。
“齐铭是女的。”
裴濯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又不是大傻子,男女还是分得清的,一般的姑娘不都是许宁这样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很可爱的类型么?
可齐铭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是个男人的模样。
以至于裴濯到现在都很怀疑自己的眼睛。
许宁也惊呆了。
好吧,是她误会了,难怪当时裴濯看人鬼情未了平静的没有半点波澜。
难怪周围人那么议论他都很平静,表现的不在乎。
因为事情的根本就不是人们想象的样子。
可外人看事情,就只看一个开头,从不去想想这些谣言是否合理,也从不去探究这背后的真相。
“然后呢?”许宁问。
裴濯不太想回忆,可许宁问起来,他也不想瞒着她。
“我向她保证我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无论是齐铭是个女人的事,还是她和董成义的事,裴濯都会守口如瓶。
齐铭没有回答,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好像凝固了,又随着齐铭的话一点点化开。
“裴濯,我对你什么心思,你就一点没看出来?”
裴濯那聪明的脑袋瓜实在没有处理过这样复杂的事,他不知道齐铭这是什么意思。
就算知道了,他也只有惊吓,他喜欢的一直是许宁这样娇娇软软的小姑娘,齐铭这样的…他只当好兄弟!
很久之后裴濯终于懂了,他和齐铭做朋友,可齐铭一开始就没那么想过,甚至连当年所谓的救命之恩,裴濯后来想起来。或许也只是齐铭设的一个局。
齐铭故意拖延不去参加考试,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因为进考场之前要脱衣服检查,齐铭自然不敢。
所以她假装病了,倒在了路边,裴濯以为她真的危在旦夕,去救了她一命。
就是这么一个善意的举动,差点害了裴濯一辈子。
让他的名声和人生全都毁了。
齐铭生气了,她明明是做错了事情的人,表现的却像是被裴濯伤透了心,而董成义假仁
假义的安慰了齐铭和董夫人几句就当了甩手掌柜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董夫人这样精明的妇人,撕下了她慈悲的面具,露出里面青面獠牙的鬼相。
她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了最小。
和齐铭有了关系的人从董成义变成了裴濯,而齐铭成了受害者,是裴濯仗着有一副好样貌,为了攀附董家和齐家引诱了齐家少爷……
最后董家宽宏大度,给了那个妄图攀龙附凤心术不正的恶心穷小子一点小小的惩罚……
这些事,董夫人这么多年做过很多,轻车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