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云遮阳实话实说,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暂时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仙术!”许清寒一改之前的清冷,脸上的兴奋与期待更加明显,“怪不得你一个乞丐会被选为道门弟子,原来你会仙法。”
“上天入地,生杀夺予,那个老婆娘果然没有骗我!”许清寒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过度的激动。
“老婆娘是谁?”云遮阳被这一句话吸引了注意,不禁发问道。
“就是接引我的那个女道士。”许清寒面露厌恶之色,好像很讨厌那个女道士。
“你很讨厌她?”云遮阳看着眼前突然气质变幻的许清寒,心里的那份恐惧消失了七八成。
“说话难听,很奇怪。”许清寒的兴奋有些消退,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的声音。
云遮阳压制住想要嘲讽许清寒的欲望,如果说出许清寒也是她自己讨厌的那种人,他可不敢保证这个家伙干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你教我吧。”许清寒的语气诚恳而又笃定,却让云遮阳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种和前文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只有这个女疯子说的出来。
“教什么?”
云遮阳坦率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虽然搞不懂许清寒说了什么,现在他完全明白了,自己已经脱离了死亡的危险。
不管是许清寒态度的转变,还是玉扳指爆发出的惊天一击,都让云遮阳牢牢抓住了生的希望。
“就是你刚刚的仙术啊。”许清寒认真的看着云遮阳,没有一点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说了,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云遮阳无奈而又发自肺腑的解释道,他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教我,我就杀了你!”许清寒威胁道,语气冰冷,却完全没有之前的杀意,显然她已经丢掉了想要杀死云遮阳的想法。
这次的威胁只是简单的试探。
叹了口气,云遮阳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开口道,“你杀了我,还怎么学仙术。”
“也对,那就不杀你了。”许清寒仔细思索,发现云遮阳的话确实有几番道理,点头示意赞同,但接着又忽然昂起头,神采飞扬,“那你要教我了吗?”
两个人的对话就像老朋友拌嘴一样,丝毫看不出两人之前的你死我活。
这份难缠的执着让云遮阳败下阵来,他看着高兴的许清寒,轻轻的提醒道,“你去了昆仑,可以学更多仙……法术的。”
在最后一刻,云遮阳纠正了两个人一直的错误,把“仙术”改成了法术,这才是那种玄妙道门之力的真正名称。
“我知道,但也许都没有你的……法术厉害。”许清寒也被提醒,纠正了自己的错误。
“要不咱们两个打个赌?”云遮阳已经想到了稳住这个少女的一个办法。
“什么赌?”
“去了昆仑以后,你会学到比它更厉害的法术。”手指指向蒙口被一分为二的车厢,云遮阳以此代指刚刚的青光。
“如果没有呢?”许清寒好像赞同了这个办法。
“那我就教你这个法术。”
云遮阳简单的敷衍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更别论教许清寒法术了,他现在只想尽快稳住她。
等到了昆仑,还不是天高任鸟飞,谁管他什么赌。
“行,就这样。”
思索片刻,许清寒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完全落了地,云遮阳心中窃喜,自己终于稳住了许清寒,但他还是看了一眼许清寒,然后开口说出自己计划中的最后一环。
“接下来,一起去红尘谷吗?”
今夜的厮杀着实让云遮阳有些后怕,如果不是玉扳指突发异变,自己恐怕早就成了刀下亡魂,还做个屁的昆仑弟子。
既然他已经稳住了许清寒,那么就得发挥她最大的作用,这样,接下来的二百里也就安全了不少,如果再遇到这样的情景,最起码也有许清寒这个高手为他挡箭。
屏息凝视,云遮阳等待着许清寒的回答。
“随便你,记着赌约就好。”许清寒随意回答道,初见法术的兴奋消退,她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清冷的状态。
计划成功,云遮阳内心又是一阵窃喜,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潮水般绵延的困意,他本来就没睡好,又和许清寒争斗了一番,现在早就困的支撑不住了。
看了看四周满地的尸体,云遮阳又是一阵哆嗦,睡意顿时消了三成,他看向不知道在尸体里翻找什么的许清寒,开口询问道,“你是从北面下来的吗?”
“是,怎么了。”许清寒拿起一把镖师的长刀,仔细勘察着刀口,看来,她要给自己挑选一把新刀。
“上面有什么可以住的地方吗?”云遮阳揉了揉眼,舒缓了不少困意。
“往上走半炷香,有座小庙。”许清寒扔掉手里的刀,从一团血污里又拿出一把刀,放在眼前仔细观看,好像没有看到刀
上的血腥。
她拿刀的手也尽是血污,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皱了皱眉,云遮阳摸一下鼻子,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在一众令人作呕的尸体中找刀的许清寒。
诚然,这是一幅让所有人都感到不适和恶心的画面,可是黑衣少女在尸块和血污里寻找着刀,就像孩童在海边的沙滩上寻找着贝壳,认真而又放松。
“你还记得路吗?”
“哪里的路?”少女放又一次放下一把刀,然后重新摸索起来,看起来,这里的刀并不让许清寒满意。
“小庙的路。”
转过身,云遮阳拿起驿站角落里的一把黑鞘长刀,隔空扔给了苦苦追寻好刀的许清寒——这是那个匆匆死掉的,名叫大开的镖师的刀。
“你去哪里干什么。”许清寒轻松接住刀,抽刀出鞘,刀身干净而利落,很符合她的心意。
“休息啊,不然呢,在这里睡吗?”云遮阳忽然有发现了自己和许清寒之间的那堵名叫“隔阂”的墙。
收起刀,许清寒环顾四周,又看了一眼门口的一片狼藉,觉得乞丐说的确实有道理,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
于是,许清寒转过身走出驿站,动作利落的让云遮阳都愣了一下。
几步跨作一步,云遮阳跟上了许清寒的的步伐,两个人顺着官道迅速向上,只留下一堆无人认领的尸体和一座碎瓷小山。
两个人一路无言,只是赶路,正如许清寒所说的,他们的确找到了那座小庙,而且是第一批入住其中的人员。
小庙的地方比驿站小了不少,地面却没有各种碎石,云遮阳连火都没点,就躺了下去,今夜的争斗已经让他筋疲力尽。
同样经历过争斗,且比云遮阳不知道惊险多少倍许清寒,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疲惫,直到云遮阳意识模糊时,这个黑衣少女还在看着自己新到手的长刀。
就像一个从没见过甲虫的孩子,第一次逮住了一个上好的红甲。
次日一早,云遮阳就从小庙旁边的树林里摘来一些果子,和许清寒两人对半分吃,当作了早餐。
这份早饭云遮阳当然是比较满意的了,事实上,虽然两人对半分吃,许清寒却并没有吃多少,还是云遮阳消灭了大头。
两个人吃过早餐,稍作休息,然后重新踏上了北上昆仑的道路。
两百多里的路,如果一天赶路,大概要走三天,实际上,两人也是这么做的,云遮阳之前这样走过五天所以并不感到很累,许清寒更是如此,一天的道路往往让云遮阳到头就睡,却不能让许清寒疲惫,这个清冷少女甚至汗都很少流。
这让云遮阳更加不敢轻易招惹许清寒。
正如之前所料,有了许清寒的加盟,北上的道路危险骤减,遇上隐藏着毒虫猛兽的密林时,云遮阳也不会急着出去了,毕竟少女的连杀十三个成年镖师的实力,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种猛兽。
在这种轻松的情况下,云遮阳更能发挥自己在乞丐时期学到的本领,他不断的布置陷阱,采摘果子,力图在进入昆仑前吃上一顿好肉。
自从在驿站里吃了烤羊腿以后,云遮阳就放不下肉的味道了。
但让他更放不下的,是胸前的那个玉扳指,自从那次异变之后,云遮阳趁着许清寒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拿出玉扳指看了几回。
可是一切都和之前一样,玉扳指仅仅向云遮阳显露了自己不凡的品相,却再没有产生过那天那般耀眼的光芒。
突变的玉扳指和石门前不知名的道士,都让云遮阳有着不小的疑惑,可是如今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于是云遮阳决定先把这件事搁置下去,等到了昆仑再去寻找答案,昆仑道藏万千,能人众多,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异变的原因。
当务之急,自然是布置陷阱,抓烤肉了。
老话说的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云遮阳的不懈努力下,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他布置的陷阱终于抓住了一只长着艳丽羽毛的野鸡。
心中大喜,云遮阳当即杀鸡拔毛,点火扎营,跟过年一样,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夜幕降临前烤上了肉。
这次烤肉的味道其实很一般,毕竟不像镖师们的羊腿一样经过调料的助力,但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吃的都是野果之类的寡淡东西,两个人都吃了很多,云遮阳就不必多说了,所有的肉,不管味道如何,在他嘴里都一样的香。
出乎意料的是许清寒,这个几顿都吃的很少的家伙,也吃下了小半只鸡,这让她在云遮阳眼里有了一丝人的气息。
吃饱喝足后,云遮阳躺入临时搭建的住所,在许清寒强力的“护卫”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吃了烤肉的云遮阳浑身舒畅,他想,自己一定能睡到大中午。
可是云遮阳并没有一觉睡到大中午,也没有自然醒来,而是被什么东西戳醒,他睁开眼,天已经亮了,四周鸟鸣风吹,眼前站着许清寒。
黑衣少女低头看着云遮阳,刚刚用来戳醒他的刀鞘垂在空中,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