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我到镇上找人帮忙,做了一个过滤网,把酒缸里面的果渣捞了出来。又和路小鸡把酒缸挨个架起来,用小火煮了一遍,把酒里的水分蒸发了一点。
经过这两道工序后,我又拿给师傅尝了尝。这次,他比较满意,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嗯,这果酒虽然还算不上极品佳酿,但是口感已经胜过一般米酒了。当然,这主要是古苏果的品质好,并不是你们酿的好。”
嗯,不管怎么说,初次酿酒就有这样的评价,我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
起初,我酿酒的目的是准备拿到镇上卖掉,来筹钱买乐器,但结果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这酒根本就不够喝的。
路小鸡和小蛋这一人一猪,越喝就越上瘾。特别是小蛋,酒瘾犯的时候,不给喝就嗷嗷乱叫,去破坏菜地。气得我差点把它的尾巴割了。
不到一个月,我们就喝了两缸酒。这样下去,等不到明年古苏果成熟,果酒就喝完了。我不得不给他们两个出了一个限酒令,一周喝酒不准超过两次。
本来,我想着用古苏果酿酒,是想赚点钱。没想到钱没赚到,酒瘾反而养成了。到后来,古苏果酒根本不够我们喝,反而要搭钱买酒喝。
除了酒量大有长进,钱袋子反而扁了。
既然酿酒只能自用,不能卖钱,我便只好另想他法,琢磨着怎么去搞钱。因为,我太想拥有一把长颈琵琶,像王戎那样弹起美妙的曲调。
那段时间里,我做梦都在想钱。我甚至都想过,把我后面那根尾巴割了去卖钱。反正那玩意已经长到后面去了,估计这辈子也用不上。
穷则思变,富则思远。我开始改变我自己。
我开始越来越熟练地钓上鲜美的河鱼;开始懂了森林里那些是可以卖钱的中药材;也学会了如何制造陷阱捕捉麋鹿。
我甚至会去冒险,弄一些危险的东西去卖,比如毒蛇、蜂蜜、高处的鸟蛋等等。
转眼一年时间过去了。慢慢的,我和路小鸡的腰包越来越鼓了。
有一次,我和路小鸡把全部的五铢钱拿来数一数,足足有五百多枚。连我自己都没想过,穷得只能独善其身的自己也有今天。
路小鸡也是一脸震惊,说道:“师兄,为什么我们会有这么多钱啊?”
我看着路小鸡一副白痴的样子,心里不禁暗暗心酸。现在,路小鸡是长得越来越壮,全身肌肉线条清晰,可是脑子是越来越笨。难道长肉多了会影响大脑吗。
“那是因为你师兄我懂得赚钱了啊。”其实,这些钱至少有一半归功于路小鸡。通常来说,我是那个出主意的脑力劳动者,路小鸡是负责执行的体力劳动者。
“师傅以前常说,长大后要攒钱娶老婆。师兄,你说我们该不该拿这些钱去娶老婆,你一个,我一个。”
我冷冷一笑,说道:“你以为娶老婆是什么好事吗?你难道没听过,女人是老虎,吃人不吐骨?”
“啊!女人会吃人?不至于吧。”路小鸡的表情有点半信半疑。
我看有点唬不住他,便改口说道:“再说了,就这点钱,也远远不够我们两个人娶媳妇的彩礼钱。”
“那娶一个媳妇,大概要多少彩礼钱啊?”
“至少是现在的十倍以上吧,大概五千个五铢钱。”
“啊,要这么多钱。”
其实,我并不清楚当时彩礼的价位,只是随口胡诌,应付下路小鸡。我目的是把这些钱去买乐器。
按照我的想法,娶媳妇要什么彩礼钱,看对眼后想办法拐走就行了。实在不行就一棍敲晕她,扛走!给彩礼,岂是我辈所为。
“这样,师弟你平时比较马虎,不适合管钱。师兄先帮你管钱。等到攒够钱了,师兄再去帮你找个不咬人的老虎,给你当媳妇。”
“好,那太好了,谢谢师兄。”路小鸡不但同意把钱全都交给我,还露出轻松的笑容。像路小鸡这么傻的师弟,我如果把他给卖了,他真的可能会谢我。
我不禁暗自叹气,我们师徒几个,包括小蛋在内,还是真是各有各的病。
师傅中毒快死了,路小鸡是智障,我是屁股在前鸟在后,而小蛋也不健全,它是阉猪。我记得,师傅在没发病之前,就亲自给小蛋阉了。
师傅曾说过,小蛋发育过早,雄性激素分泌太多,不阉割会乱咬人。所以,别看小蛋整天没脸没皮地笑,其实它的苦,又有哪只猪知道。
其实,世上哪一头猪何尝不是冷暖自知,悲喜自渡。
“为了庆祝我们赚到钱,今天师兄就带你去镇上消费一下,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太好了!”一听要去镇上,路小鸡就开心地喊来小蛋。我这次去小镇,当然是带着明确目的,而路小鸡纯粹是去瞎逛。两人一猪就这样出发了。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镇上林枫的店里。林枫的店是镇上最高档的店,里面摆卖着各种东西。我早就听别人说,他店里有卖乐器。
以前,每次路过林枫的店,我
都放慢脚步瞅几眼,但并没有进去,就像大禹一样,几次路过店门而不入。
我主要是担心他店里刚好有卖长颈琵琶,而我又不够钱。这看得到又摸不着,比看不到更令人痛苦。
这一次,我来势汹汹,准备入店后全款拿下。
但是,为了多砍点价,我决定装作醉翁之意不在酒,绝不能让老板看出我内心的渴望。
所以,我漫不经心地走进店里,随口问了几件东西的价格,其实问的这些我并不想买。实际上,我的余光都在扫射角落里摆放的那些乐器。
很可惜,他店里并没有卖长颈琵琶,我内心十分失落,就像是媳妇刚娶进门,第二天就和隔壁老王跑了。
我有点不甘心,便问道:“老板,你这里没有卖长颈琵琶吗?”
林枫说道:“这个乐器没有卖,主要是镇上没人会玩这种乐器。你可以看看其他的乐器,都挺好玩的。”
说完,林枫便向我介绍起店里的几种乐器,还示范了起来。咦,还真是好听。
林枫这一番吹奏,听得我心痒痒,说什么也不想空手而归,但还是要装作一副兴趣索然的模样。
“哎,这些乐器也没什么好听的,又这么贵,还不如买猪肉来吃,比较划算。”
“不贵,不贵,这种最便宜,只要三十枚五铢钱。”哦,那倒是真的不算贵。
我不动神色,问道:“长颈琵琶大概要多少钱?”
“大概三百枚五铢钱。”我一听就放心了,当时有了五百多枚五铢钱,买长颈琵琶是够了。
“这个叫什么。买一个也行。但是,我不会玩这种乐器啊。”
“这个叫箫,很容易的,我教你,包会玩。”说着,林枫便手把手,教我如何吹箫。
可能是我在这方面比较有天赋,没弄几下,就学会了如何吹箫。
“十五个五铢钱吧,吹好了,下次还来。”
“少侠,不带这样的。你诚心要的话,最低二十九个五铢钱。我进货就要二十八个五铢钱了,就赚你一个五铢钱。”
我开始和林枫讨价还价。本来,我还想假装嫌贵,走出店去,让老板在后面大喊,“少侠留步,便宜给你了”。
但又怕演过了头,林枫不追出来就尴尬了。最后,我还是抵挡不住乐器的诱惑,以二十五个五铢钱买下这把箫。
我心满意足地交了钱,准备走了。可就在这时,路小鸡嚷着也要买乐器。
“师兄,师兄,我想买这个。”路小鸡指着一个乐鼓,对我说道。
“这个大鼓多少钱?”
林枫说道:“这个五十个五铢钱。”
我擦,比我的箫还贵。但是,要是不给路小鸡买,又显得我这个师兄小气。
我眼睛一扫,有了主意。我在别处拿起一个拨浪鼓,塞在路小鸡手里,说道:“师弟,你看,这个也叫鼓,是这样玩的。这个小鼓可比刚才那个大鼓好玩多了。”
在我的悉心指导下,路小鸡专心玩起了拨浪鼓,不再提买大乐鼓的事了。我也放心下来。
“老板,这个拨浪鼓多少钱?”
“这个要一个五铢钱。”
这次,我爽快地塞给林枫一个五铢钱,然后带着路小鸡赶快离开。看着路小鸡在店里兴奋的样子,多呆一秒,我都觉得袋里的钱怕是不保。
回去以后,我开始练习吹箫,而路小鸡则没事就玩拨浪鼓。我们开始有了业余爱好,也算是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中,多了一分乐趣。
有一天,我正吹箫吹得好好的,路小鸡突然来了一句。“师兄,你是不是痊愈了。我发现你很久没有发癫了。”
“发癫?发什么癫?”我放下手中的箫,很不高兴地瞪了路小鸡一眼,因为他打扰了我吹箫的雅兴。
“就是以前你一发癫就到处乱跑,也不懂回家。我发现你的时候,有时在泥坑里,有时浮在河边,有时头埋在鼠洞里。
通常你每过几个月就发作一次,而最近一年多你都好好的,一次癫也没发作,太奇怪了。”
路小鸡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的确是这样,莫非是喝酒喝好了,还是自动痊愈了。算了,懒得去想这些事,活在当下才是真的。
我拿起箫,又开始吹了起来。森林里,响起了柔情似水的箫声。我的身体或许在快速变好,但师傅的身体已经日薄西山了。
他现在的状况是,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都瘫痪了,人工大小便改成了自动化。吃饭也越来少了,眼神越来越呆滞。
有次,我望着殷红色的夕阳,慢慢坠向西山,在想,是该给师傅准备后事了。
于是,我便选了一处阴凉的地方,让路小鸡去挖坑。只要我让他干活,路小鸡总是很高兴,也很少问为什么。
直到大坑挖完后,路小鸡才问道:“师兄,挖这个是干什么用的?哦,我猜到了,你是不是想要建一个茅坑。”
我笑了笑,说道:“有小蛋在,我们拉的都不够它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