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没说完，母亲却已哽咽，父亲略显木讷的走过来问：“你咋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说过年么，这几天不上班了？”
牛山抱着怀里哽咽的母亲，看着一旁不说话的姐夫，随口回道：“嗯，提前请假回来了”
父亲点点头，顺着牛山的目光这才意识到女婿秦威还在这里，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既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拦着女婿。
牛山看着面无表情的姐夫，想起狗强告诉自己的那些事，心里不禁一阵怒气上涌，可是转念间，他又想起当年姐夫的形象，心情顿时变得复杂。
“姐夫也来了？咋都站在这，回家里坐吧”牛山面色平静的说。
秦威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父亲牛福却顿时紧张起来，抬手阻拦：“不行，不能让他进咱家！”
没等秦威说话，牛山朝父亲笑道：“姐夫人都来了，哪有不让进家门的道理，我也好多年没见姐夫了，有什么事回家里说吧，在这像什么样子”
说着，牛山看一眼围观的村民，大家都在朝他点头微笑，村里几十年的老邻居，几乎没有不认识的。
父亲听了儿子的话，缓缓放下手不再阻拦，牛山扶着母亲，一家人朝着老屋走去，狗强从后面赶上来和牛山招呼道：“老牛，那我先回家，有啥事你喊我”
牛山点点头，狗强板着脸看一眼秦威，转身离开了，围观的村民有的散了，有的则围着牛山的玛莎拉蒂议论纷纷，大多是些村里的年轻人。
“我姐呢？”牛山边走边问：“咋没看她出来？”
老两口对视一眼，又看一眼秦威，父亲不说话，母亲轻声说：“你姐她……在、在家呢”
牛山心里踏实下来，他又似笑非笑的看向秦威问：“姐夫你什么时候来的？”
秦威扶了扶眼镜，神色紧张的回：“刚、刚到”
看着刚从豪车上下来的牛山，听着他不怒自威的语气，秦威心里已然有些胆怯，刚刚在村口的气势早已没了踪影。
几人都不再说话，踩着小路上的积雪一路前行，到了院门口，父亲推开大门，牛山朝老屋轻喊：“姐，我回来了！”
没等走到院子中央，姐姐牛翠满脸欢喜的冲出屋门，然而一见到进来的还有秦威，顿时脸色骤变，她倚靠在门边怯生生道：“小、小山，这么快就回来了？”
牛山看着脸色憔悴的姐姐，嘴角还有一处已经结痂的伤口，他忍着翻涌的情绪，挤出笑脸点头：“嗯，刚好公司没什么事，就提前回来了”
姐姐低着头瞄一眼秦威，小心翼翼的让开屋门，一家人跟着进了屋。
炉膛里的火苗跳的正旺，牛山站在地上伸手烤着炉火，姐夫秦威被让到炕沿边坐着，父亲则靠墙坐在一旁，母亲和姐姐在外屋忙着做饭。
牛山在炉火上搓了搓手，随即从怀里掏出一盒大前门，拎出一支烟递给秦威：“来一根，我记得姐夫是抽烟的吧”
秦威连忙欠身接过来，笑着点点头，两人各自从口袋里掏出火机将烟点上，牛山吐一口眼圈，站在那一手夹着烟，一手放在炉火上方，盯着炉火思索了一阵才开口说：“你和我姐的事，我大概听说了一些”
秦威手里的香烟微微抖了一下，牛山瞥他一眼，又继续盯着炉火问：“因为点什么啊？闹成这样”
秦威抬手吸了一口香烟，吐着烟圈说：“你姐把家里一张银行卡藏起来了，我急着要用钱，她不给我”
“哦！”牛山点点头，随口又问：“卡里有多少钱？”
“八万”秦威利落的回。
牛山再次点头，外面给母亲打下手的姐姐停下手里的活，竖起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
牛山烤着火，继续问道：“你急着用钱要干嘛？”
这次秦威稍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在市里上班交通不方便，我要买辆车”
“小山你别听他的”姐姐突然走过来靠在里屋的门边抢道：“我们家离他公司坐车只有几站路，买车根本就不是什么急事”
秦威听了正要发作，但他看一眼牛山，终究还是忍住没说话，愤恨的低头不语。
牛山笑了笑，转头看着秦威问：“车选好了么？”
秦威一愣，抬头看着牛山，半天才回过神说：“选、选好了，准备买个小凯越，十来万，差的一点钱再分期”
牛山轻笑一声，随口道：“在外企上班，还是买个好点的车吧”
这下不仅秦威，父亲和姐姐都诧异的看着牛山，连正在外屋忙活的母亲也停了手里的活。
牛山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继续说：“改天让我姐陪你一起去看看，挑个大一点的suv，最好一家人都能坐的下，这样除了平时上班，偶尔也能带着家人出去转转”
说话间，姐姐牛翠的手机响了一声，她从围裙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顿时一脸惊讶：到账一元，足足一百万毫！
为了不吓到家里人，牛山已经很克制，只小心的转过去一元钱，但这还是让姐姐吃
惊不小！
牛翠惊讶的抬头看着弟弟：“小山，你这是干啥？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牛山看着姐姐嘴角的伤口，心里一阵隐痛，却仍笑着说：“我最近在上京发了一点小财，给家里改善一下生活也是应该的，这一百万，你先拿着给姐夫买辆车”
牛山刻意把一百万说的很清楚，一旁的秦威却仍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道：“多、多少？”
牛山转过头笑道：“一百万，够买个像样的车了吧”
这次秦威听的真真切切，连连点头如捣蒜：“够！够了！太够了！”
父亲靠在墙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牛山，母亲干脆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靠在女儿身边看着她的手机，牛翠则茫然的看着弟弟，一时间也愣在那，只有秦威满脸堆笑，激动中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牛山突然又笑着朝秦威问道：“我姐嘴角的伤口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