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守卫森严,也是一个锻炼人的好去处。
嬴政可没想过,要放过胡亥。
他只是暂时允许他多活一会。
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要了他的命。
嬴政说,“既然如此,冯卿就把人带回去便是。”
“就按大公子说的,随便使唤,不用给予任何优待。”
“只有一点,看严了他,不准让人跑了。”
冯去疾赶紧道,“是!”
“请陛下放心!臣一定安排人,看牢了十八公子!”
嬴政说,“也不用再称呼十八公子了,连名带姓称呼他即可。”
“是。”
随后冯去疾又汇报了一些,矿山和纸张制作、出售的情况。
然后就带着胡亥,出宫了。
当天下午,一道诏书张贴在宫门口旁边的告示栏。
这还是嬴政通过祈盼的提示,特意设置划分出来的。
专门用来张贴,宫里下发的旨意和各种政策。
宫门口还专门安排了一个识字的宫人,给围观的百姓们解读诏书的意思。
百姓们纷纷议论。
“什么?陛下废了十八公子?”
“还将人贬为了庶人?”
“这是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是啊,能让陛下下诏书废了,那肯定是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陛下这个做父亲的都忍不了了。”
...........
矿山。
胡亥跟在冯去疾身后,看着如此荒凉又简陋的草棚子。
一颗心哇凉哇凉。
这就是他以后要住的地方吗?
草棚子里的人,都已经上工去了。
此时草棚子里并没有人。
冯去疾站在草棚子门口,朝胡亥说道。
“你暂时就住这里,先给你一天的休息的时间。”
“明日一早,就跟着工人们上山干活。”
啊?
才休息一天?
他还要上山干活??
胡亥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此时他也明白。
不得不低头。
只能装作乖巧的样子说道,“我......我知道了。”
随即背着小包裹,越过冯去疾,走进了草棚子里。
一看到草棚子里的场景,胡亥的脸更是黑得彻底。
这踏马也能住人?!
满地的草席子,散发着不知名的酸臭味。
他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站在门外的冯去疾,看胡亥站着不动。
指着一个角落,说道。
“那里是空的,其余地方都有人睡。”
“你可要小心,别睡错了地方,免得被人打。”
“这里的人可不同于宫里,没人会捧着你、让着你。”
敢挡着他们吃饭睡觉,只会把胡亥打得飚出屎来。
“哦,知道了,谢谢冯大人。”
胡亥难得有礼貌的,朝冯去疾道谢。
冯去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带着人走了。
这矿山的山脚下,他安排了人专门守着。
就是为了防止有闲杂人等靠近,和混进来搞破坏。
也防止有人胆敢偷跑出去,走漏这里的消息。
他根本不担心胡亥会跑。
能跑得出去才有鬼。
胡亥走到冯去疾之前指着的,角落的那张草席子旁。
随手从旁边抓了一把干草,在席子上扫了扫。
然后才放下小包裹,在草席子上坐了下来。
今天走了这么多的路,他的腿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了。
胡亥轻轻的敲了敲腿,浑身酸痛,又累又饿。
他躺到席子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胡亥,不免又梦到了胡姬。
他轻轻的呢喃,“母妃.......别,别走.......”
一滴清泪,自胡亥的眼角滑落,没入身下的草席中。
等赵高和一群矿工们从山上下来,走进草棚子时。
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他的草席子旁边的,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孩。
他是认识胡亥的。
当即一眼就认出来,这小孩就是胡亥。
他瞪大了眼睛,“十八公子?!”
嗯?
十八公子?
谁?
一群精壮又黑漆漆的汉子们,奇怪的转头朝赵高看去。
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躺在角落里的胡亥。
这小孩是谁?
刚刚赵高说十八公子?
这小孩是十八公子?
即使他们对宫里的事情不太关注,但也知道嬴政膝下,几个比较有名的公子、公主的。
大公子扶苏。
公主嬴阴嫚。
十八公子胡亥。
听说陛下最是宠爱这个十八公子。
眼前这个小孩,就是十八公子胡亥?
陛下怎么会让一个小孩来这?
胡亥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从睡梦中吵醒的。
他还没睁开眼睛,就下意识怒斥道。
“闭嘴!”
“吵什么吵?再吵把你们全拉出去砍了!”
周围霎时一静。
随即更大的嘈杂声传来。
叽叽喳喳的吵得胡亥心烦意乱!
他猛地坐起来,睁开眼睛就朝嘈杂的声源处吼去!
“我让你们都闭嘴没听到吗?!”
“信不信我让父王,把你们全都丢到湖里喂鱼?!”
刚吼完,胡亥就后悔了。
完了。
这已经不是他居住的宫殿了。
这些人,也不是任由他随意打杀的宫人。
看胡亥如此嚣张的模样,人群中一个满脸漆黑的精壮汉子开口道。
“哟!这是谁啊?”
“还把我们都丢到湖里喂鱼?真是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语气极尽嘲讽和不屑。
当他是个傻的?
能来这里的,还能有什么本事?
一看就是虚张声势。
“你!”
胡亥憋气。
他们这么多人,他就只有自己一个。
可不能跟他们硬碰硬。
不然吃亏的可是自己。
他憋着气不说话。
其他人见此,也懒得理会他。
上了一天工,累都累死了。
此时他们只想躺着休息,连动都不想动。
见众人,都各自走到自己的草席子躺下,胡亥紧绷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下来。
还好。
这些人没有直接对他动手。
不然他躲都躲不了。
一个身材略微消瘦,面相有些熟悉的人,走到自己身边。
胡亥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赵高说,“是我啊,赵高。”
“陛下身边伺候的赵高啊,十八公子,您不记得我了?”
什么?
赵高??
胡亥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
瘦了,黑了。
浑身脏兮兮的,还散发着一股难言的臭味。
他一时之间,还真没认出来。
胡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