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咱们选个诗魁出来,便可以让诗魁作令官,主持行酒令了!”
行酒令是一种饮酒游戏。
通常这些文人聚会,就喜欢玩这些。
令官则是相当于主持人,他是不必饮酒的。
一般选令官,有通过猜拳或者掷骰子等方法选出来的。
也有汪远峰他今日安排的这样,通过作诗选诗魁再作令官的。
汪远峰这一玩法一出来,刘学文和林远两人当即跑到他的旁边,拉着他要说悄悄话。
“你小子,不要命了?”
“别人不知道,但我们几个哪里会作什么诗?”
“还有那行酒令,玩得来么他们?”
汪远峰嗤笑一声,轻蔑地说道:“不会就不会,有什么奇怪的?”
“咱们不会作诗不会行酒令,咱们不是会喝酒么?”
“瞧你们这怂样,该不会是不想喝吧?”
原来如此......
刘学伟竖着大拇指,赞道:“汪公子厉害啊!”
“确实作诗什么的无所谓,主要是咱们确实爱喝酒。”
于是,便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汪远峰喜滋滋地把四种买来的画笺都摆在一张桌子上,供在场的人随便选择。
苏誉是此次院试案首,他便说道:“苏案首先请吧。”
汪家这画笺,摆了满满一桌,厚厚的几沓。
苏誉怀疑,就他们家这些量,都够自己店里卖个几天了。
可以啊,大主顾!
两个美人笺,一个贤师讲学图,还有一种便是颜色争奇斗艳的菊花笺。
想了想,苏誉拿了一张菊花笺。
汪远峰知道这画笺是苏誉在知府的宴会上先带出来的,所以他必定不会对这些感到稀奇。
不由微微感到有些可惜。
这可是好东西,要是苏誉没有先得到,那自己今日可是能狠狠地人前吹嘘一番的!
苏誉拿好后,其他人也陆续上前选自己喜欢的画笺。
因着要作诗,有些人也和苏誉一样,选了比较贴合的菊花笺。
有些人可能在家日夜对着美人笺,酸诗都不知道写了多少首了,便毫不犹豫地选了美人笺,想要把自己先前写来赞美画上美人的诗分享给大家。
备受冷落的,反而是贤师讲学这一份。
毕竟在场没有师长,谁还想搞这些别人看不到的形式主义。
在座的人都想好后,下人们送来了笔墨,开始研墨。
等磨墨的时候,彭天成拿着手中一张和苏誉一样的菊花笺,走过来说道:“苏兄准备作什么诗?”
苏誉想了想,说:“作一首贴合秋日的诗吧。”
“彭公子呢?”
彭天成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不会作诗。”
“我就想站你旁边看看,不知可否?”
苏誉笑道:“行。”
彭天成又赞道:“你先前院试的文章,我已经拜读过了。”
“句句有典、词意深远,写得是真的好啊!”
“想必你作诗肯定也好!”
看苏誉那文章,彭天成便下意识觉得他会作。
苏誉心想,秋天的诗,自己还能抄的还真不少。
也勉强算是做得好吧。
汪远峰背着手,走到两人旁边,说道:“听闻在知府宴会那日,你并没有作诗。”
“该不会你真的不会作诗吧?”
苏誉谦虚地说:“说不上太会,但也能勉强试试。”
汪远峰有些狐疑。
旁边的杜志和也来凑热闹,小声说:“远峰兄你可是没看过苏兄那院试的文章?”
“写得可好了!”
“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怎么可能不会作诗?”
汪远峰还真没看过......
一般出了名次,取中的高兴庆贺,没取中的则兀自神伤。
很少有人会专门去看几天后官府张贴出来的科举文章。
而且院试文章,也没有太多可学的地方。
要学也是后面先生上课的时候,会挑选一些好的乡试或者会试文章给他们讲。
汪远峰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他还以为苏誉真的不会呢。
毕竟他自己也不会,苏誉也不会。
不就相当于他和苏誉这个院试案首,差不多水平么?
几个人低声说着话,苏誉已经想到自己要写的诗了。
刚蘸了墨要写,那方家兄妹突然出现在了宴席上。
两兄妹与在座不少人认识,脸上还能装得人模狗样的。
和相熟的人打了几声招呼,便走到了汪远峰身边。
“听闻汪兄这边正准备选诗魁行酒令,我妹妹说想见识一番她汪哥哥的才学,便跟了过来看看。”
汪远峰暗自龇牙。
他有个鸡毛的才学。
真有才学,这么多年院试不早过了?
“方小姐可能误会了什么,我不会作诗。”
方小姐不依,撅了噘嘴说道:“方才汪哥哥你同窗得罪了我,我都大度原谅了他。”
“如今你连首诗都不肯赠我,会否太小气了一些?”
汪远峰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大度,最大度就你!
他正想应付一番,却突然看到立在一旁,举着毛笔的苏誉。
对哦。
他不会写,但有人会写啊!
先前听说苏誉家贫,还给自己同窗卖过诗来着。
如今自己找他帮忙,不正好?
汪远峰暗戳戳地凑过去,小声商量道:“苏兄,商量个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