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闻声蛊真有这么厉害?”
“当然。”
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刘玉清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闻声蛊藏于人皮肉之下,以人血中的杂质为食,你中的毒怕是还没进入五脏肺腑就被它吃干净了。那个老疯子给你这个蛊,看来是对你很满意啊。”
“我看未必,这玲珑道长喜怒无常,性格怪异,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明白自己为什么没中毒后,王青青也算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她快步走到桌前,一屁股坐了上去,给自己的白胡子师傅递了个苹果,便继续询问。
“那师傅,我从此是不是就百毒不侵了。”
“也不尽然,若是毒素流于皮肉或者直接进了你的腹脏,闻声蛊也救不了你。”
“好吧,那我以后还是收敛一点。话说师傅,听您的意思,您与这玲珑道长认识?”
“嗯,有些渊源。”
“给我讲讲呗。”
刘玉清见面前这丫头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啃了口苹果后,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事情说来话长,明日还有正事,莫要耽......”
“那就长话短说嘛,我若今天听不得这陈年旧事,很难睡着的。”
见拗不过自家徒弟,刘玉清便叹了口气,扯了个凳子,坐下开始讲解起过去的事情来。
“这玲珑道人名唤纪玲珑,年幼时在山野乡村中长大,后来拜入了江湖上有名的蛊师,林羌门下,而这林羌,便是我师傅的同门师兄。”
“那这么说,玲珑道长比您的辈分还要大?”
“自然。”
刘玉清捋了捋胡子,继续说道。
“只是林羌这人擅使非常手段,又醉心蛊术,便因此对纪玲珑疏于管教。在世间奇药凤凰蜕炼成后,这纪玲珑便弑师投药,叛逃出宗门了。”
“师傅,那时候你在干啥?”
“我,我还是个刚被送进药宗的小娃娃呢。”
“也就是说,这纪玲珑已经一百多岁了。”
“正是。”
像是回想起往事来,刘玉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忧虑,随后,他便用手抚摸上了自己的额头。
也正是因此,王青青才借着灯光看清,自己师傅的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
“我遇见纪玲珑时,便是药宗派我师傅前去清理门户的时候,彼时我已学有所成,成为了药宗首席,便自告奋勇,跟了过去。”
“然后?”
“然后,便是一场惨败。纪玲珑服用了凤凰蜕,获得了新生,再加上她那些奇怪的蛊虫,那年去讨伐的队伍除了我,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而我,也在知道药宗的秘密后,陷入了迷惘,最终离开了药宗,开始在江湖上流浪。”
“师傅.....”
听完这个言简意赅的故事后,王青青便陷入了沉默。
这个故事很明显要比她想象的沉重的多。
纪玲珑不仅和自家师傅师出同门,还曾杀了自己师傅的师傅,这刘玉清和她之间必然隔着血海深仇啊。
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自己这个老顽童师傅对玲珑道长的恨意似乎并不明显。
而刘玉清所说的“秘密”又是什么呢?
见她还想追问,刘玉清便直接伸手在她脑壳上敲了一个爆栗,随后一边扇扇子,一边离开了她的房间。
“旧事勿重提,办好眼前的才是重点。小青青你准备怎么对付那个杜之行和北戎?”
见刘玉清不想说,王青青也不勉强,转头便开始阐述自己的计划。
“我见那北戎使者与杜之行的关系并不密切,便想着这次我们或许可以让北戎这条蜥蜴自己主动,‘断尾求生’。”
“怎么个断尾法?”
王青青指了指桌上的阎王针。
“喏,这阎王针的材质特殊,应该是一种奇石所制。我才,那北戎使者留在此处,十有八九是为了这制针的石头。”
“待为师看看。”
刘玉清说着,便动用内力将那枚阎王针悬在了半空,然后360°转体地观察起来这枚毒针。
“还真是,这枚阎王针似乎要比我曾经见过的更加轻盈一些。乖徒儿,你是说,这针用的东西,是从大雍国产的。”
“很有可能。”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王青青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这个金属便是现代社会被广泛应用于军事建造的钛。
虽说她没琢磨好怎么利用这座矿山,但是这东西放现代都稀缺的要命,在这冷兵器时代的大雍国,那不得赚老多钱了!
不行,她得再想个办法来说服洛羽生和他老爹,让她来参与这钛矿石的开采与开发。
“师傅,你有没有认识的铁匠,要功夫很熟练的,而且就住在附近的。”
“你这丫头,净给为师出难题,有倒是有,不过那人性格怪得很,你
若是想打个趁手的武器,不必急于一时,待日后师傅帮你慢慢寻摸。”
“不是给我打,是这个。”
王青青说着,便将眼神瞟向了已经被放在桌子上的阎王针。
“难不成徒儿你是想.....”
“师傅,英雄所见略同啊。”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猜谜徒弟。好,为师这就启程替你找人,只是那老头脾气古怪,就算是我,也很难劝他出山啊。”
见刘玉清面露难色,王青青对着他挑了挑眉毛,随后便抄起纸笔坐在桌前开始写写画画。
“这是?”
“我画一幅图纸,师傅,您将其中半幅拿给那位前辈看,用另外半张引他来此便可。”
“好。”
刘玉清爽快应下,随后便坐在一旁开始观摩起自己的好徒弟画机关图纸。
一边看他心里一边感慨,他这个徒弟,真是文韬武略,样样不拉,好像世间根本就没有事情能难得住她一样。
不过,尽管看上去胸有成竹,但此时此刻王青青的心里也在打鼓。
她前世与自家长辈学习过很多传统的机关制作方法,但让她此时此刻快速地想一个出来再画到纸上,能映入脑壳的便只有鲁班锁了。
鲁班锁这个小东西虽然看上去没什么用,但其中的结构与雕刻手法还是很能吸引手艺人的,特别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手艺人。
看着窗外的夜色渐沉,一阵阵蛙叫声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夜色中,王青青一边画图一边心中寻思。
“大雍国,应该是没有鲁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