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砖瓦房内,一个看上去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正弓着腰在灶头忙活。
“村长!他们来了!”小男孩跑进了门。
“村长您好,打扰您了!有没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二叔礼貌地问。
谁知村长头也没回,只是用拳头指了指堂屋,就继续挥着铲子炒菜。
“村长让你们先去坐好,马上开饭了。”小男孩率先洗了手,乖乖站着等他们。
“你们是客人,坐上位,我去给你们盛饭。”说着就又跑了。
“这孩子也太乖了,就是不知道上学会不会被歧视。”林阿叔忍不住感叹道。
“小伟的功课有我教,他身体不好,也没有家人,出去上学会害死他的。”一个满头花白的老爷爷走了进来,身旁还跟了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妇人和一个盘着头发的中年女子。
“您是?”二叔问道。
“在下孟书贤,这是贱内叶素儒,小女孟不群。”孟爷爷介绍完毕,叶婆婆和孟不群也都跟罗森他们行了礼。
“您几位是为何留在此地呢?”二叔对着孟爷爷,语气也恭敬起来。
“凡尘太过纷扰,到此避世罢了。”孟爷爷坐在堂屋前的竹凳上答道,叶婆婆和孟不群则站在一旁等待。
“让开!收脚!”村长端着一大盆菜走了过来,大声地提醒道。
罗森他们这才看清村长的样子,全都吓了一跳。
他不光头发稀少,而且发际线很高,宽大的额头左边肿了一大块,已经严重到遮住了左眼,但就连右眼的眼皮也又皱又垂,看上去就像七八十岁的老人。
而他端着菜盆的手,全部没有手指,关节看上去似乎也变形了。
二叔吓了一跳,赶忙让开,孟爷爷则见怪不怪地收了脚。
“淡定点,应该是麻风病后遗症。”罗森悄声对其他人耳语。
他们赶紧去帮忙端菜摆碗筷,村长也没有拒绝,自顾自地跑去夹了一些酸菜切好后端出来,又大喊了一声“开饭啦!”。
罗森他们这才走进堂屋坐好,谁知他们还没来得及伸筷子,里屋突然冲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寸头男人,一屁股坐在罗森旁边,端起饭碗就开吃。
他刨饭刨得飞快,还发出类似猪吃槽食的声音,听得二叔连连皱眉。
奇怪的是,康辛村的人毫无反应,还是安静地继续吃饭。
没有寒暄和交流,他们很快吃完了饭菜。
“吃完了吗?”村长一抹嘴,问道。
罗森他们下意识点点头,村长便直接站起来收起碗筷回了厨房。
“马村长就是这样,行动风风火火的,不善言辞,但是心地善良。你们是不以为他五十多岁了?实际上他才三十五,小伟和柱子平时都是他在照顾。”叶婆婆见罗森他们一脸惊讶,出声解释道。
“他照顾?他怎么。。。怎么,呃,小伟不是村长儿子吗?”罗森差点说错话,还好反应得快,转移了话题。
“咳咳!男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叶婆婆还想回答,却被孟爷爷打断了。
“小伟是孤儿,两岁多生了肺病之后差点横死街头。还好马村长把他捡了回来,还治好了肺病。之后乡上也有人来过,想要把小伟送去福利院,但是他一出去就生病,无奈之下就回来,已经住了快四年了。”孟爷爷解释说。
“那看来这里风水还挺好啊,小伟很健康活泼的样子。”罗森笑着说,但孟爷爷他们并没有接茬,反而冷冷地看他一眼,搞得气氛十分尴尬。
“那柱子又是啥情况?”巴豆连忙打圆场。
“柱子是跟村长一起长大的,几十年前村里麻风病肆虐,唯一活下来的就是村长和柱子。”孟爷爷小口嘬着碗里的清茶,回答说。
“那。。。他怎么这么,特别?”罗森努力地想着措辞。
“据说是因为他爸妈发病后去世,村里人烧他爸妈遗体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之前只是休克。被火烧的时候又醒了,柱子看到后精神就开始不正常了。”孟爷爷解释说。
“把火灭了救人不就行了吗?他看到啥了受那么大刺激?”灿佑好奇地问。
“你傻啊?肯定是看到他爸妈被活活烧死了呗,还问!”林阿叔赶紧示意他闭嘴。
“在下先告辞了,马村长,感谢款待!”孟爷爷站起来对二叔和林阿叔拱手,又大声对马村长打完招呼后走了。
“看来这破地方除了小伟之外,没几个正常的。”灿佑小声嘀咕。
“一个拿腔拿调,吊书袋子的老头,一对不敢自由说话的母女,一个疯子还有一个可爱乖巧懂事的小孩,这组合也是挺绝!我今晚和小伟睡! ”巴豆抢着把小伟揽进怀里,却遭到了他的拒绝。
“村长说了,你们今晚跟我们一起睡大炕!炕上能睡十个人。”小伟挣脱了他的怀抱。
“趁现在休息,我出去转一圈再回来,灿佑,巴豆,咱们走吧。”罗森朝着村子外围走去。
村内有一条水泥大路,两边都是带
有院子的平房。虽然长时间没有人住,但是院坝里居然打扫得很干净,房子后面就是悬崖。
罗森过去一看,果然看到插着的碎骨。碎骨白得发黄,密密麻麻插了一大圈,一眼都看不到头。
“别动!这是守护村子的神灵!不能碰!”罗森正要扯掉碎骨,小伟却把他吓了一大跳。
“我去!你怎么走路没声音!谁让你来的?”罗森吓了一跳,下意识问道。
“村里好不容易来人,我当然要多陪陪你们啊!”小伟兴奋地抱住罗森的大腿,搞得他哭笑不得。
“还是晚上来吧,等人都睡了再说。”罗森悄声对灿佑说。
村子里虽然基础设施齐全,但入夜后基本没有娱乐活动。
村长烧了一大锅水给他们洗漱完毕,又早早地爬上了床。
罗森虽然又困又累,但总感觉心神不宁,所以睡的不沉。半夜时分,他隐约感觉房内好像有人在走动,便猛地睁开眼睛,正好看见炕边站了一个人!
那人正是村长,他正在抚摸灿佑的脸,摸了一会儿之后,似乎还不满意,又转到巴豆面前又闻又嗅,看上去就像是妖怪在吸阳气。
罗森不敢吭声,只好眯着眼睛继续查看情况。
谁知村长好像选中了巴豆的脸,从身后掏出一把尖刀,朝着他的面皮就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