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豆手持宝剑,一剑抵住怪物的勃颈处,这才转头问罗森。
“主人,我们现在咋办?”
林阿叔和二叔都凑了过来,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你刚刚说蜮?难道是指《山海经》当中的那个鬼虫?据说蜮会躲在水里,射出沙子偷袭岸上的人。只要被它射中,十人之中有六七人必死。
但是那个蜮没这么大吧?而且据说被它射中后只是中毒生疮,然后病死。但是周大叔直接变成这样了,不会是它干的吧?”二叔疑惑地问。
听到这儿,林阿叔也皱起了眉头。
“巴豆,你在水里还看到别的东西了吗?”林阿叔问。
巴豆摇摇头。
“我进去后不久,这玩意儿就游过来咬我,想要用它那个大舌头把我卷进嘴里。还好主人在岸上施法,我手里突然就多了一把宝剑,要不估计我就交代在水里了。”
巴豆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看着还在不断挣扎的蜮,罗森也犯了难。
“以为抓了个水鬼,结果是个怪物,现在可咋整?”
“蜮也称短狐,确实是会蛊惑人心,但是确实没听说过它的毒可以使人瞬间变成这样的。”林阿叔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周大叔的尸身,还是没有发现异样。
“那这玩意儿咋办?杀掉?”巴豆问。
蜮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又开始不停地挣扎,嘴里的横肉动来动去,看上去既恶心又恐怖。
还没等罗森决定,蜮突然停止了挣扎,口吐白沫,嘴里的横肉也耷拉在一边。
“卧槽,死了?!”灿佑惊奇地问。
“我还没动手呢?被吓死的?”巴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宝剑,无辜地耸了耸肩。
“蜮在水底生活,估计是离水太久,干涸而死吧。”林阿叔推测道。
“那正好,免得我动手了。”巴豆收起宝剑,又站到了罗森的旁边。
罗森眼见即将天亮,便准备招呼众人回织梦堂去,林阿叔却突然叫住了巴豆。
“把蜮的尸体扛回去吧,我有用。”
“啊?那玩意儿那么恶心…”巴豆面露难色。
“你懂个铲铲!蜮尸浑身是宝,它的外壳坚硬无比,可以磨成飞剑防身,多出的粉末也可以入药。对翅可以做成轻薄的道袍,可以助人飞行,还是很好的保护色。入夜之时,藏于其中,敌人就发现不了。眼睛可以做成探灵司南,能够勘测出鬼魂的存在。皮可以做成护心甲,对你的魂体恢复也有好处。
就算是这些恶心的副足和这条横肉,也可以用作炼丹的材料,有助于修行。”林阿叔侃侃而谈,说得其他人一愣一愣。
“我去,这不是大战前送武器,天降战衣吗?有了这些东西,打上清云观感觉也不是啥大问题,哈哈!”罗森开心地说。
巴豆哼哧哼哧地扛着蜮的尸体,灿佑背着赵大爷,罗森通知尹蛟龙来收周大爷的尸体,一行人一路回到了织梦堂。
等他们走后,原本平静的水面,再一次冒了一个气泡,露出半个长满羽毛的头来,头上还有一对尖角。
一双细小狭长的眼睛又黄又黑,看上去阴气十足。它恶狠狠地盯了罗森半晌,就再一次沉入了水底。
安抚好赵大爷之后,罗森和巴豆又开始在织梦堂闭门修炼。没想到的是,他们无比投契,进攻跟防御都能配合得完美无缺。
罗森不仅学会了大部分的手印和咒诀,巴豆的魂体似乎也强大了许多,再也不是当初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而且分身的数量也在增加。
一旁的灿佑也不甘示弱,他听从林阿叔的建议,每天早睡早起,凝神静气,认真养足精神练习道术。几天下来,也是将勤补拙,进步了许多。
林阿叔趁着这段时间,把蜮尸分解,又让灿佑用引火术加元魄珠的真气炼化外壳和翅膀,终于在第二十天的时候,做成了紫翼道袍、飞剑还有探灵司南,罗森给飞剑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蜮灵,也算是祭奠蜮的亡魂了。
眼见49天的期限已经过去大半,罗森觉得不能再拖,于是决定带着巴豆上清云观找他的七魄,林阿叔和灿佑随行,二叔在织梦堂留守。
为避免打草惊蛇,他们伪装成游客混进清云观。清云观的道士毫不怀疑,将他们引到禅房。
他们回到房间稍作休息,准备入夜后动手。
巴豆对罗森的做法很是感动,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更是对他死心塌地。
“主人,谢谢你们没有放弃我,还愿意为我冒险。”
罗森冲他摆摆手。
“我这次来也不完全是为了你,程玄光的话你也听到了,如果那个背后组织不拔除,对我们来说就是个定时炸弹。与其让他们来找我们,不如先掌握主动,一击即中。”
“但是要找寻证据也很难,就连程玄光都没有机会接触到他们最上面的人,主人你打算怎么做?”巴豆在织梦堂听了二叔讲了之前的事,忍不住担心地问。
“走一步算一步,
我这人运气一向很好,学啥有啥。先把你的七魄找到,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把背后的人找出来。”
罗森无所谓地笑笑,又转头问林阿叔。
“林阿叔,您刚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发觉什么问题?咱们一会儿从哪儿入手?”
“这里跟天润府的设计差不多,以依山傍水之势,取山水之气滋养道观,而且这里地势更高,灵气更盛,确实是修行的好地方。”
“是啊,我上来之后,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灿佑深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林阿叔又接着说。
“像这种道观,一向都会有禁地,可放法器和经书,咒诀,甚至还可以放一些抓回来的小鬼小妖,而且这些禁地都会有结界。一会儿到了子时,我们到房顶上去看看,哪里灵气汇集又布有结界,十有八九就是那里了。”
罗森他们都点点头,等收拾完东西之后,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各位福主,请移步饭堂,素斋已经准备好了。”门外站着一个小道童。
罗森应了一声,便带着巴豆他们来了饭堂。谁知巴豆一踏进饭堂,饭堂正门梁上中桃木剑便开始震动,朝他飞了过来。
罗森一把推开巴豆,又双手夹住桃木剑,轻轻一弹,桃木剑便卸了力,直接掉到了地上。一旁的小道童眼里惊疑不定,罗森捡起桃木剑,递给他,又尴尬地笑笑:
“你们怎么在饭堂挂剑啊?没栓稳掉下来,差点砸到我朋友。”
小道童呆呆地接过桃木剑,回答说:
“师父说了,道观灵气重,多鬼怪,只要入了正堂,都要挂辟邪的桃木剑。我看师兄们明明栓得很稳啊。”
小道童小声地嘀咕道。
“那禅房那边为啥没放?”灿佑凑过来,好奇地问。
“师父说禅房是为各种福主歇息之处,有人命格可能与桃木剑相冲。每晚戌时我们一众师兄弟都会为福主们诵经祈福,道观内还有专人巡逻,以确保各位的安全,所以不用担心。”
罗森和巴豆面面相觑,林阿叔走到他们身边,小声说道:
“见机行事。”
便自顾自地踏入了饭堂。
入夜后,巴豆穿上护心甲和改制的道袍,罗森在腰间别好蜮灵,使了个飞天咒,就带着林阿叔一起飞上了房顶。
灿佑随后也飞了上来,一脸不满地埋怨:
“就他俩有装备,我啥也没有,太不公平了。”
“嘘!别吵!”
房下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林阿叔赶紧示意灿佑噤声。
远远一看,原来是一队道士拿着宝剑正在巡逻,其中一人罗森看着很是熟悉。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喊出声来: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