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便有渡劫境强者,陆续现身。
他们都是受到宋乾坤的召唤,从世间各地赶来此处。
这一次,宋乾坤下了血本,不惜用光多年积攒的人脉,这般召唤之下,竟有整整十尊渡劫境强者前来,为他助阵。
再加上先前便出现的,这一刻,站在宋乾坤身后的渡劫境强者,足足有二十尊!
如此数量的渡劫境强者加起来,绝对是一股足以横扫世间,镇压各大道统的力量。
反观白家这边,虽有六个神秘强者助阵,但所有渡劫境强者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九尊!
似这等境界的人物,掌控着人间最强的力量,哪怕多出一个,都足以彻底改变局面。
更何况,足足多出十一尊,一倍以上的数量差距,简直悬殊至极!
“今日,白家难逃覆灭,即便天上仙人下凡,也无法改变,本圣说的!”
二十尊渡劫境强者助阵,所散发出的恐怖气息,更是在这方天地完全笼罩。
肆意弥漫之下,仿佛连虚空也不能承受其重,即将崩溃!
在这一刻,宋乾坤的野心,也膨胀到极致。
对于忽然现身的六尊神秘强者,他也不放在眼中,甚至眸含冷笑,并吐出一番豪言壮语。
白家上下,众人的内心,也彻底跌落谷底,终于不再有所指望。
但他们脸上所显露的,并非是绝望,而是一种慷慨赴死的决然。
既然局面无可挽回,那便放手一战,纵然不敌,血洒天地之间,却也无愧祖先英名。
然而,就在这时,白家族长白春秋的身后,赫然响起一阵拍手的声音。
“宋乾坤,宋丹圣,好大的口气!”
这声音初听时,是一种不屑与戏谑,若是细听,便有一种不世的傲气,蕴含其中。
等这声音响彻时,一道身影,自白家大门之中,从容走出。
而后,又站在白春秋与白家众人之前,以一人之躯,独对宋家千军万马,以及二十尊渡劫境。
“宁公子,你……”
这等关头,可谓千钧一发,大战更是一触即发。
白春秋甚至想着,如何让白家强者,带着宁修缘杀出重围去。
毕竟,在他看来,白家可以灭,但执掌白色丹符的宁修缘,不能死。
否则,白家子孙,愧对先祖。
然而,宁修缘却以这等方式出现了。
见他惊讶,宁修缘抬手,示意他不必惊慌!
与此同时,宋乾坤的目光,也落在宁修缘身上,眼中显露一抹慑人的寒芒,问道:“便是你,杀了本圣之孙?”
宁修缘丝毫不受影响,只是面色平静道:“正是。”
而后,他又问宋乾坤道:“我听你方才说,你要灭白家,纵是天上仙人下凡,也无法改变?”
盯着宁修缘片刻,宋乾坤冷声一声:“好胆色。”
“是本圣所言,如何?”
宁修缘听罢,微微一笑,夸赞他道:“有志气!”
“但今日,即便是天上仙人下凡,也动不得白家一根草,我说的。”
饶是宋乾坤威严煌煌,但乍听到这话时,却险些被逗笑了。
于是,他眼中、语气中,皆透着浓浓的嘲讽与不屑,道:“凭什么,难道凭你?一个小小的元婴境?”
“不错,就凭我,一个……元婴境修士!”
尽管这话,在所有人听来,都是在说大话,甚至可以称之为世间最为嚣张狂妄之言。
但此刻从宁修缘口中吐出,却没有半点嚣张与狂妄的感觉。
他的目光,平静又自然,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说完之后,他甚至看都不再看宋乾坤一眼,而是将目光扫向那些前来助阵的渡劫境修士,缓缓开口道:“这世间,能修到渡劫境的,本来就没多少,念你们修行不易,此刻早早退去,我可以考虑,留你们性命。”
这些渡劫境修士,原本只是站在那里,为宋乾坤主助阵,更多地,是起到一种震慑的作用。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境界,一般不会轻易出手。
甚至原本打算看戏来着,但听到这话时,终于有人忍不住,看向白家的三位老人,目露玩味之色,道:“这便是你白家拼死要保的人?”
“原本,我还佩服你白家的气节,而今看来,满门迂腐罢了!
“好歹是白衣丹神的后裔,就算是死,也该有个体面的理由,而不是为一个蠢货陪葬!
”
白家三位渡劫境老人,听到这话,也觉得颜面无光,于是站在棺头,闭上眼睛。
不论如何,先祖之言,不可违背。
身为族长,白春秋也终于听不下去了,开口道:“护送宁公子退下,待大战之时,不惜一切代价,送他逃出重围!”
宁修缘听罢,回头望着白春秋,微微一笑:“心意领了,但大可不必!”
“我来白家,也不是为了寻求庇护!”
他说话时,所显露出的从容之态,令白春秋产生一种的错觉。
在某个瞬间,他甚至觉得,宁修缘仿佛是一个绝世强者。
但这样的错觉,一闪而逝,他险些当场给自己一巴掌。
大战在即,怎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纵然这位宁公子,有无双天赋,却也终究不过个元婴境罢了。
大战将起,渡劫境出手,绝非儿戏。
于是,他再度苦口婆心劝道:“宁公子,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宁修缘不再与他争论,只是微微摇头,而后转身,再度看向宋乾坤身后。
那二十尊渡劫境强者,并无一人离去。
“果然,人只有在最后时刻,才会后悔,但是为时已晚……”
说出这句话后,宁修缘微笑着,手中出现一柄木剑。
这木剑的表面,已然出现一些细密的裂痕,因为其中的仙人剑意,总共能用三次。
血海孽渊之中,宁修缘已然用过一次了。
如今,这柄木剑再度出现,便也说明,他要用第二次了。
宋家阵营,无论是那二十尊渡劫境修士,还是宋乾坤,及其麾下的宋家强者,看着这一幕,皆有些好奇。
就仿佛,看着一只蝼蚁,衔起一根草木碎屑,要以此来向成群的虎豹巨象示威一般。
好奇,则是因为,他们无法想象,面前这只蝼蚁,究竟还会说出多么荒谬的话,或是做出何等怪诞的举动。
直至,他们看着,宁修缘缓缓抬起那柄木剑,并用剑尖指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