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少何对阳光很敏感,几乎是立刻就醒了。迷茫的睁开眼睛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不是在自己的别墅里,这里是安逸的家。
他送安逸回家,给他做了红糖水鸡蛋,然后呢?
思维慢慢清晰起来,邱少何的脸却白了。
他给安逸吊了点滴,估计好时间上好闹钟,手机呢?!
忙半坐起来,动作到一半却因为后方的巨大拉力而再次倒了下去。顿时全身僵硬起来,他稍微侧了脸,发现自己身后还躺着个人,不是安逸是谁?
两人都是侧身躺着,腿稍微弯曲,如同两个迭在一起的弓字。安逸的一手还搭在邱少何腰上,指尖竟已探进了扣得好好的衬衫里面。
“师兄,你醒了?”后者睡得迷迷糊糊,无意识的将手臂收了一下,这下子两人挨得更近了。
腹部的皮肤被不属于自己的手指轻轻划着,后颈的头发因为那人说话时带出的温热气息而微微吹动,有种古怪的、令人想要颤栗的感觉。
“才六点啊……”安逸转了一□体,终于把他放开,拿起一边的钟看了眼,“要起来吗,我平时没这么早起的……”
他说话的语调软糯,根本是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喉头发出猫科动物一样的咕哝声。而他的人也跟着转身,再次把还愣在一边的邱少何抱了个正着,头不停的在男人的背上蹭,低低的长长呻吟一声,辗转悱恻,如同吟唱一般。
这是什么怪癖……邱少何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也不是难听,其实反而挺好听的,像是山间小调。
但是好听归好听,这么一个大个子男人抱着自己不停蹭,感觉是说不出的怪异。
“你松一下手,我起来了。”邱少何拉开安逸抱着自己腰的手,挣扎着再次坐起来。
后者似乎又睡着了,翻过身去没了声息。
邱少何一脚踩实在木地板上,转动了一下头部,发现一边还挂在挂衣架上的吊瓶和输液管,猜想应该是安逸自己醒过来拔了针,,那颗心总算放了下去。
“安逸,我借你浴室用一下?”他弯下腰,推了推像是睡着了的年轻男人。
“嗯……”安逸哼了一声,眼睛能没睁开。
邱少何管不了那么多,几乎是用冲的。浴室里乱糟糟的,淋浴喷头放在了浴缸里,一个塑料脸盆也漂在里面,毛巾打成了结的搭在洗脸盆里。
他昨晚送安逸回来,大半夜的摸进浴室弄了点热水帮他擦拭身体,后来困得厉害没收拾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今早起来一看,把别人家弄得这么乱,难免有点不好意思。
一边等热水,他一边脱了衣服,直到整个人被笼罩进薄薄的水雾中,全身紧绷的神经才算放松了下来。
打上沐浴液,邱少何恍惚想起昨天晚上的一连串事件,只觉在做梦。
他一直以当个好医生为目标,结果就在昨天,这双本来应该用来救人的手,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
双手无意识的在身体上游走,借着丰富泡沫的润滑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而那之后做的事情,更是想都没有想过的。安逸暗示他弃尸,他就真的把刘氏兄弟的尸体扔进了搅拌机。
越想脸色越惨败,邱少何忽然觉得浇在身上的水都是冰冷的,整个人如堕冰窖,寒冷刺骨。
心中五味繁杂,说不清什么滋味。心跳的也越来越厉害,连昨天亲手掐断输液管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如擂鼓。
如果尸体被发现了,会被抓吗?
想到可能会进局子,从小到大都安分守己的中年男人更是紧张起来。
不对,昨晚安逸说了什么?他说刘舟和刘友是罪有应得,还说如果是他,也会那么做的……
“师兄,我帮你拿了新毛巾,还有牙刷和口杯,你开门。”
邱少何思维混乱到了极点,整个人都僵硬了,站淋浴头下一动不动。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这才急急忙忙的冲干净身上的泡沫,大声说了句:“等等……”
全身都是水,他顾不上擦干,随手套上刚才脱下来的西装裤才去开门。
浴室门打开,邱少何尚未抬头,手上拿着太多东西的安逸已经把毛巾扔到了他的头上。
视线忽然受阻,邱少何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摸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手。他想把毛巾拿下来,那只手也不肯松开,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指尖,力量大得惊人。
本就不甚清明的视野忽然暗下来,属于别的男人的气味瞬间入侵,手被强制性的扭到了身侧,唇上也多出两片柔软的物体。
邱少何没有闭上眼睛,他清楚的看到贴着自己的男人,是安逸。
两个人的嘴唇只是轻轻地触碰着,谁都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最终,竟然是邱少何先蠕动了一下嘴唇。他想要开口说话,让安逸不要做这种事情,想让他往后退。
但是安逸没有给他发出声音的机会,几乎是双唇开启的瞬间,那滚烫得吓人得舌就钻进了他的口腔,然后尽情肆虐。
作者有话要说:啊,直接变周更了,我对不起人民……
☆、离婚前奏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最多也就五六秒钟。
安逸吻得专注,小心翼翼的舔过对方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不敢放肆,尽全力的温柔相待。
邱少何没有拒绝,更没有反抗,只是维持着那种让安逸产生亲吻冲动的表情:失魂落魄,恍然无措。
他不觉得恶心,也不讨厌,反而觉得很舒服,虽然称不上喜欢。
亲吻结束之后,他脸上的惶然终于消失无踪,两人分开时,他又恢复成那个面无表情,冷静自持的中年医生。
“这回又是环境使然?”邱少何挑眉,抿了抿被对方弄得湿润不堪的嘴唇,似笑非笑,狭长的眼睛像是含着笑意。
安逸竟然在他的逼视下脸红了,张了张嘴,最后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以前的师兄,绝对不会跟他说这么多话,被冒犯了还能保持风度而不是还以一个冰冷又暗含厌恶的瞪视。而以前的安逸,也从未预料到自己会对邱少何产生这种遐思,就连那种基本的敬畏,其实也在双方不断的交恶中几乎消磨殆尽。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想要更多的接近他,了解他?
年轻的医生有些苦恼,出神的想了一会儿,把这种奇妙感情的起点放在那天。那天邱少何慌张把钥匙扔到自己手里,后来在办公室里毫不设防的对他微笑。
邱少何已经再度把浴室门关上,有条不紊地进行接下来的晨浴步骤。重新清洗了身体,擦干净身上的水珠,他这才发现没有干净的衣服可以换,于是只能用唯一的半湿的毛巾围住□,出浴室。
“师兄。”安逸本来在饭厅里忙碌,听见浴室门开的声音便走过来,“我这里只有原来的旧衣服是你的尺码,不嫌弃的话将就一下?”
“好,谢谢。”邱少何眉头也没皱一下,接过那堆衣物,也不避嫌,就在客厅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