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静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平静道,“让她走吧。”
“三爷···可······”
“我说让她走!”谢晋钊怒道。
“是。”
小厮下去了,吩咐门口的人不要拦着。
钟有艳带着人和一车车的嫁妆,顺利离开了谢府。
谢府门口。
刘婉将孩子给庆笙抱着,上前拉住了钟有艳的手。
有些开心和激动,“钟姑娘,你终于可以离开,真是苦了你了,可惜你······”
她一开始便不同意这桩婚事,可那时她也没想到谢家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毁人家姑娘清白。
好在,钟姑娘也和离了。
她的语气三分同情,三分惋惜,四分替她开心。
钟有艳却不以为然,“女子的清白从不在罗裙之下,没什么好惋惜的。”
“谢府,我只当是我人生走过的一段路罢了。”
“走过了,方知人心险恶,方知世间至真。”
“此行,我并非觉得是人生污点,我反而觉得它给我平淡的人生添上了最精彩的一笔。”
“起码,我凭自己的本事,走出封建桎槁,反对压迫,我觉得这段经历,它更值得我骄傲!”
她刚来时大大咧咧,行事莽撞,觉得自己有一身武功去哪都能护自己周全。
却低估了阴险狡诈的人心。
此次中计嫁进来,让她成长很多,她感慨内宅女子的不易,又懂得了步步为营的处世之道。
与刘婉联手做成的这一件又一件事,也将她火热的赤子之心燃起。
她绝对不会放任,这些东西祸害百姓!
刘婉听完她的话,先是愣了一会,而后又笑了起来,“是这样的!”
她看见钟有艳说起这话时,眉眼飞扬,眼底里头似乎有无数的星光闪烁。
看来这段经历,不但不会成为她的污点,她日后不管跟谁提起来,也会像如今这般。
骄傲,豁达,通透,整个人都在发光,明艳动人。
女子,该是钟有艳这样的才对。
“时间不早了,刘婉,我先让人送东西回家,明日我来找你可好?”
钟有艳拉着她的手问道。
她手上有好多好东西,等着给刘婉呢!
刘婉点点头,身后的夏晚晚高兴地挥手,“钟姐姐···再见······”
【太好咯,太好咯,好姑娘终于也都和离咯!】
【希望天下太平,希望坏男人永远得不到好姑娘!嘿嘿。】
钟有艳最后啊,还是没扛住奶娃娃的萌,又上去捏了捏她的脸,笑着离开。
夏晚晚歪着头,大眼萌萌地看着她们离去。
谢府门口吃瓜的百姓情绪复杂,众人喜悲参半。
怕是谢府一时半会平息不了众怒了。
“这钟姑娘真是豁达,就是不知道和离回去那些族人会怎么说她,真替她担心。”
望夏叹息道。
当初四爷毁人名声,她和谢府的人第一时间就去钟府吃瓜了。
她可是亲眼见到那些钟家族老咄咄逼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想到此,望夏心里一阵唏嘘。
刘婉笑道,“你若计较,鸡毛蒜皮也能伤你。可你若释怀,风风雨雨又有何惧?”
“人生不就是认清和看淡吗,万事尽心尽力,亦无愧于自己便好,他人要说,便让他人说去罢!”
望夏也点点头,豁然开朗。
刘婉带着人走了,上了马车,她问刘时,“爹还好吧?”
她爹,真的惨。
刘时幽幽叹了一口气,“可能,不怎么好吧。”
他爹,以前只能吃一碗饭的。
如今,知道真相的他,伤心过度,只能吃三碗了。
而且,若不是刘时抢着来做这件事。
爹爹怕是要穿着大红喜服,叫几个草台班子来唱戏呢。
戏本都选好了,就唱《八仙贺寿》
刘婉心情有些沉重,“我还是回去看看爹吧。”
“哎,阿姐,你还是过几日再回去吧,等爹心情平复了,也好说话。”
刘时连忙拦住她。
等过几日,爹没有那么开心了,刘时才放心姐姐回去。
不然一回家看到老头子在跳舞唱戏的,该多吓人呐,阿姐还会以为爹疯了呢。
刘婉有些疑惑,不过夏司珩也说给他三日。
那她也就点头答应了,“阿时你跪下,姐求你点事。”
刘时:!!!
“姐啊,我都快十七了,你能给我留点面子吗?我才不跪呢!”
“这里是马车,又不是咱家,我凭啥给你跪啊!”
“我偏要蹲着听你说,我偏要回家再给你跪!”
刘婉:······
夏晚晚笑
得哼哼叫,“小舅舅···有骨气······但不多。”
刘时蹲了下来,抬头问阿姐,有些骄傲,“什么事,你说吧。”
“你这两日要好好照顾爹爹,还有,前几日娘跟我说,给你挑了个好姑娘看着,你也要上点心知道吗?”
刘时乖乖点头。
“知道了阿姐,以后我娶了媳妇,就只能跪她了,不能跪你了。”
刘婉:“最好是这样。”
她还怕折寿呢。
她这个弟弟,有些奇葩在身上的。
好声好气地求他办事的时候,吊儿郎当的。
非要让他跪下听,他才做得认真。
害~
希望他也能娶个豁达的姑娘,好好管管他。
马车一路回刘宅。
姐弟俩聊了半天的爹爹。
此刻却悠悠地出现在谢府门口。
刘尚书穿着大红袍子,双手拿着红绸在谢府门前挥舞。
很快,他的草台班子就来了,喜庆的音乐声一响,他就跳起了舞。
······
夜。
夏司珩翻墙来到了刘宅,他白天和女儿说好,要带她去炸谢怀山的。
可刚一翻身进屋。
烛光忽地亮起。
床榻上,刘婉端坐着,面色冷淡,而他要偷的那个小家伙,垂着头坐在一旁。
【呀,夏叔叔呀,你可长点心吧,今日我们聊的全给娘亲听去了。】
【你咋还穿得像个刺客一样勒,好尴尬哦,被抓咯。】
这时,夏司珩才想起,他和小团子商量的时候,刘婉就在旁边拿毛巾。
呃······
“本王见你这边月色不错,你便当本王来赏月的吧!”
他尴尬地来回踱步,又抬头看了眼窗外的月亮。
咦?
月亮呢?
他又回头看刘婉,眼神躲闪,不知所措。
刘婉微笑问他,“王爷夜潜闺房,来赏月?”
可她分明,看见自己女儿偷偷摸摸地换上了自己的黑色口水兜!
这就是想去炸人的征兆!
“对不住,我是来找晚晚的,今晚我能带她出去一趟吗?”
夏司珩硬着头皮问道。
他已经做好被刘婉拒绝的准备了。
没有哪个母亲,会让孩子半夜出去冒险的。
刘婉挑眉看着他,开口道,“不可以。”
夏司珩哀怨地看向小家伙。
小家伙也垂下了头,眼珠子哀怨地看向夏司珩。
正当两人心情低落,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时。
刘婉又道,“不可以单独带晚晚出去哦。”
“除非,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