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来！”司清寒先让骆然帮忙应付着，自己来到慕烟的跟前带他远离了一下战场，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掺和的好。

慕烟中的恐惧还没有退散掉，只不过胃里面实在是没有东西可以吐出来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子现在慕烟的精神十分恍惚。

“鬼才知道那个家伙的恐惧能力有多强，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慕君你还是睡一觉吧，等到醒过来的时候我们这里也就结束了，有我在对方伤不到你，这一点你放心。”

慕烟可能是太过劳累了，所以微微点点头答应了司清寒的要求，于是司清寒用水术法让慕烟陷入了沉睡之中，又在安全的地方启用了一个防护阵保证他的安全，过后便返回找念灵去了。

“哎呀哎呀，要不要打得这么激烈，这让我的任务情何以堪啊。”等到司清寒回来的时候，本来一片完好的林子竟然就像是被战争掠过了一样惨不忍睹，这不用说就是骆然和念灵之间打斗造成的，而且绝大部分是骆然造成的。

念灵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不过司清寒能够看出来，他意志力消耗的不少，对于念灵来说，没有肉体存在的他们想要使用自然术法以及自身特殊术法，靠的就是意志力和自然之力，自然之力是可以随时补充使用的。但是意志力不同，本身的意志力越强能够使用术法的能力就越大，这也是为什么普通的糯米团子念灵没有什么危害，而污秽化以及执念化的念灵危害很大的原因。尤其是执念化念灵，那种纯粹的意志力的强大是无法想象的。

不过司清寒面对的终归是十九岁才去世的青年人，意志力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所以这个念灵即使是执念化了，也算是比较弱的一个。

不过同时间司清寒也暗中观察了骆然的情况，虽然他的脸上面并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但是司清寒能够看出来，为了对抗念灵的恐惧攻击，骆然本身也耗费了不少的精神，呼吸有些急促呢。

念灵看见司清寒返回来，知道两个人如果联手的话，自己很可能会被杀死，而且在两个十四人的看管下，想要和昨天一样逃跑掉是不可能的了，对于司清寒这样子层次的对手，同样的花招只能用一次，所以如果自己不发挥全力的话，一定会被抹杀的。

“不行……我还不能死！”念灵开始发狂起来，一圈波动从他的身体里面散发出来，司清寒和骆然只感觉到一阵风过去了而已，但是两个人发现周围的环境更加黑暗了。

突然地面开始出现了异动，并不像是发动了什么术法。紧接着这片地面好像是埋藏了种子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花破土而出，渐渐地三个人的周围开始开满了花，司清寒看去这种有着妖艳紫色的花，出身在扬州仪征的他对于这种花最熟悉不过了。姜夔的《扬州慢》中有一句名言：“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没错，众人脚下绽放的话，就是芍药花。

“这种芍药并不是在这里生长的吧。”司清寒从来没有看到过紫色能够妖艳如此的芍药花，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念灵弄出来的，专业名字是“领域”。这是一种能够将敌人削弱并且封闭起来，而且大幅度强化自己能力的大范围术法。

司清寒觉得自己是小瞧了这个念灵了，因为所有的天道侍，没有一人能够创造并且打开自己的领域，眼前这个年轻的执念化念灵竟然打开了自己的领域，不得不重视起来。

这个时候司清寒也开始觉得内心开始动摇起来，看来自己已经被这个恐惧领域给慢慢侵蚀了，本来恐惧这种东西并不是防御屏障的术法能够抵挡下来的，现在又如此增幅，两个人的处境危险了。

“恐惧到了极致才有的能力吧。”司清寒觉得这么想是最正常的。

……

“慕君，慕君，起床了！”慕烟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司清寒叫醒的，但是醒过来他却看到了一副不敢相信的画面，司清寒几乎满身都是伤口的站在他的面前，有些地方伤口已经凝固，但是有些地方的好像还在流血，他还搀扶着骆然，骆然也是同样的样子，衣服被损毁的很严重，伤口也是惨不忍睹，而且还是耷拉着脑袋。

“这……这！”慕烟从来没有看见如此狼狈的十四人。

“快叫叶修他们来。”司清寒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笑出来，就在刚才他腿脚一软坐在了地上，骆然也倒在了他的旁边。

慕烟立刻使用风探知和岚信，将自己的位置告诉了叶修他们，然后问道：“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低估了这个家伙的能力。”司清寒笑脸说道，“不过好在任务是完成了。”

“啧。”慕烟立刻走上前左右食指沾了一滴司清寒伤口上面的血，然后在他的面前画出来了逆阵法。

“这一招还能够对别人用？”司清寒看着说道。

“小德教给我的逆阵法，产生作用的条件是任意一个人的血液，只要我有对需要回复术法的人的血液，就能够对其使用逆阵法?回返。”说着司清寒的逆阵法成功的发动了，然后慕烟又蘸了蘸骆然伤口的血液，也开始使用逆阵法，但是这一次画出

来了德字之后竟然没有发动。

“怎么？”这种情况慕烟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元气是绝对足够发动逆阵法的，然后自己又试了一次，依旧没有启动，慕烟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司清寒。

司清寒笑着摇摇头：“总会有伤亡的，十四人也不例外。”

这是慕烟第一次看见十四人的死亡，尽管慕烟看到了想要吐，可是胃里面已经没有任何能够吐出来的东西了。

任务算是完成了，过后天道派遣其他自府的人来清理战场，而扬州府与兖州府的人则是被命令回去休整。

慕烟这种情况并不需要什么休养，但是有一件事情他放心不下，那就是整个任务中司清寒的表现，慕烟感觉他很多地方的表现有些奇怪，于是决定去问一问。

这件事情之后扬州府和兖州府被暂时停了任务，所以司清寒正在自己的天境居休养，看到慕烟过来，也只是简单打了一声招呼。

慕烟坐下来问他睡着的时候司清寒和念灵究竟是怎么打的，竟然会有这样的残迹，既然还折损了一个十四人。

司清寒于是很简单地给慕烟讲了一下战斗的经过，原来在开启了领域之后，念灵竟然还利用自己制造的污秽化念灵围攻两个人，这些念灵都是他这两年内搜集的，然后利用恐惧将他们给污秽化，虽然司清寒两个人是十四人，但是面对这么多的敌人，还是会出现差错的；而且为了尽最大可能避免恐惧对自己的影响，有时候不得不用自残的方式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些。

怪不得慕烟发现司清寒和骆然的身上有许多奇怪的说不清的伤口。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我与你第一次通话的时候你都已经准备好了吧，为什么还要如此拖延时间，而且赶过来的时候为什么要我先睡一会，这件事情想一想也不对劲，这一次的任务后期实在是不符合你的风格。”

“你想要知道？”

慕烟点点头。

“那么先回到我一个问题。”司清寒一脸坏笑地看着慕烟，“我要你说出来，你被恐惧攻击到后，究竟感受到了什么。”